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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期,我定能沖破樊籠,你也將羽翼漸豐,待那時我坐龍庭你掌千軍,笑談天下事,海內(nèi)盡清平……這是誰說的話?是衛(wèi)伯齡?沈思搖搖頭,什么前塵什么往事,回首望去竟?jié)M眼皆是“過”與“錯”。見沈思面如死灰,神情頹敗,衛(wèi)謙笑得愈發(fā)得意了:“從前人常說沈家小五少年英雄用兵如神,如今看來真是貽笑大方,不過是個蠢鈍如豬的草包罷了。你可曾想過,當年你父親被困汝寧,兄長寫密信示警,他明知道我對此事極力阻撓,為何要將我單獨留在放有密信的書房里?”“閉嘴!”沈思胸口一陣劇痛,如有針刺,“不要再說了!”可衛(wèi)謙不肯善罷甘休:“你可曾想過,當日你藏于藥王金身之中逃離京師,為何那么巧追兵會在你即將脫身的一刻趕到?又為何那么巧,給官兵看到你是被晉王的人馬所救?你可曾想過……”“我說過讓你閉嘴!”沈思大吼一聲,手起劍落,寒光卷起衛(wèi)謙的人頭飛出幾米遠,咕嚕嚕滾進塵埃之中,片刻之后,血從齊刷刷斷開的脖子里猛然噴射出來,眨眼間染紅了半邊營帳。“來人!”兩名衛(wèi)兵應聲進賬,沈思用腳尖挑起那顆人頭踢向來衛(wèi)兵,“將衛(wèi)叔遠的人頭用石灰水泡了,包在絲帛內(nèi)送去給襄樊郡王,以作勞軍之禮,就說是我沈思敬贈!”第59章俱隨風,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韃靼人來得比晉軍以為的還要更快,千軍萬馬懷揣著血海深仇,如激蕩的黑潮般洶涌襲來,煙塵滾滾騰空而起,飛沙走石遮天蔽日,鐵蹄轟隆作響,大地也為之震顫。兵臨城下,韃靼使者出陣喊話,如若晉王肯俯首納降,他們不但可保晉軍將士和滿城百姓無虞,還會賜予晉王封地千頃錦衣玉食,遷往塞外繼續(xù)做個逍遙王爺。可任憑他們的招降條件如何誘人,城頭上的兵士都恍若未聞,半點不為所動。同州城低矮的青黑色城樓在韃靼鐵騎面前堪堪欲破,駐守于城樓之上的晉軍士卒一個個面容緊繃毫不懈怠,握住武器的雙手因為太過用力而鼓起了條條青筋。亂世之中,人命可輕如草芥,亦可重于泰山,結(jié)局已定,大勢難回,此刻他們心底只有視死如歸的蒼涼與悲壯。他們是晉王的兵士,生有義,死有節(jié),銅皮鐵骨,忠肝赤膽。出賣國土與敵求利這種事,“包元履德”的皇帝可以做,“矢忠不二”的衛(wèi)幽可以做,唯獨他“結(jié)黨專權(quán)、悖逆無道”的晉王永遠不會去做!而這場仗打到最后,終究只有他晉王是罪惡滔天,遺臭萬年的那一個……韃靼人發(fā)動沖鋒的時候,沈思正在馬廄里給他那匹叫做戰(zhàn)風的小馬刷著毛,他刷得十分仔細,一下一下,像在完成某種神圣的儀式。這是個晴朗的秋日,干草料被陽光炙烤得金黃微燙,散發(fā)著一股青澀的香氣。馬廄四下無人,一只烏鴉大搖大擺落在旁邊掉光了葉子的歪脖樹上,嘎嘎叫了兩聲,又撲棱著翅膀飛走了。沈思抬眼朝烏鴉的背影看了片刻,眼神里隱隱透著一團哀傷之氣。此時此刻,晉王應該正在大帳中和眾將官商議著排兵布防吧?想到晉王,沈思心頭猛地一陣刺痛,像無數(shù)鋼針扎進了血rou。他抿著嘴角狠狠閉了一會兒眼睛,再睜開,重又一下一下繼續(xù)刷洗著馬身。戰(zhàn)風黑色的皮毛在太陽底下閃閃發(fā)亮,四蹄潔白如雪,它安靜地佇立在那,眼神溫柔地望向沈思。沈思慢慢放下刷子,輕輕抱住了馬的脖子,一人一馬互相依偎著,久久不語。從始至終,陷入鏖戰(zhàn)也好,慘被算計也好,窮途末路也好,晉王從未對沈思有過一絲苛責埋怨,甚至還想方設法說玩笑話為他寬心。可越是這樣,沈思越覺得懊惱內(nèi)疚。當年同拜曾倉先生門下,論兵法戰(zhàn)陣的造詣,沈思自認不輸衛(wèi)悠,可說到算計權(quán)謀,他是萬不及一的。此番委實是他太過自負了,自負地以為自己對衛(wèi)悠其人了若指掌,殊不知恰恰因了這份“自以為”,反被對方玩弄于了鼓掌之中。原來世間最毒,不過人心……接連大半個月,韃靼人將同州城團團圍住,每日輪番來襲,好似施了法術(shù)撒豆成兵一般,怎么殺也殺不盡。晉軍被困城中,內(nèi)無糧草,外無馳援,缺醫(yī)少藥,有的,只是一封封來自晉原各地的軍情奏報,盂州告急!汾州告急!晉陽告急!起初他們還在計算著精確的時日,后來便漸漸無暇顧及了。士兵們不分白天黑夜,一睜開眼睛便披掛上陣,直累得精疲力竭才退下來稍事休息,可還不等體力完全恢復,韃靼人的下一次沖擊又開始了。為兵士者沙場對敵浴血奮戰(zhàn),為的是保全家鄉(xiāng)的父母妻兒,可如今他們的父母妻兒也正處于戰(zhàn)火之中,生死未卜。所以有些錯,是犯不得的!男兒生以不成名,死則葬蠻夷中,沈思從不畏死,他只恨因為自己的錯失,而連累了萬千將士無數(shù)百姓,還有對他情深意切的晉王衛(wèi)律。一天又一天,沈思變得異常沉默,每次出戰(zhàn),他都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像閻羅附身一般殺人不眨眼,甚至有幾次殺紅了眼,都沒能聽見收兵的號令。沒人知道,他其實是抱了必死的念頭去沖鋒陷陣的,每一天他都在心里暗暗希望著,可以就這樣拼盡全力而后戰(zhàn)死沙場。因為他不死,就無法彌補他所犯下的罪孽!他不死,就對不起那些因他而喪命的親人、兄弟、好友、士卒!從前他常常心懷憐憫,即便戰(zhàn)場對敵,也只會光明磊落地擊敗對方,對于有膽有識的手下敗將還會懷著幾分敬重之情??扇缃袼麧M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殺!殺!殺!一個,兩個,三個……數(shù)不清的頭顱帶著飛濺的血花滾落塵埃,呲眉瞪眼面貌猙獰,那些韃靼騎兵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他們沒有名字,他們都是敵人,他們通通都要死!沈思記得,那是一只傷痕累累的手,瘦骨嶙峋,粗糙污黑,指甲里全是臭烘烘的泥巴。手的主人已經(jīng)墜馬倒地,武器也不知了去向。那手從地上艱難抬起,試圖去抓沈思的馬鐙與其說是攻擊,不如說是掙扎。順著那只手,沈思看到了手的主人,那是個二十幾歲的漢子,顴骨高高突出,皮膚黑紅,頭發(fā)被血粘成一縷一縷貼在臉頰上。他叫什么名字?他家在何方?他可曾娶妻生子?每年春天,他是否也帶著妻兒趕著羊群唱著牧歌,從一片草場遷徙去另一片草場?新扎的帳篷外面也會有只大黃狗在跳躍撒歡嗎……然而這些都不重要了!沈思手起刀落,將那只手連同胳膊一起齊刷刷斬斷,失去手臂的身體噴射出大股鮮血,歪歪斜斜栽向一邊,又很快被隨之而來的馬蹄踏成了一灘rou泥,而那只手還死死緊抓著沈思的馬鐙。那是晉軍發(fā)起的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