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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阮家的錢很快又要有人來分一杯羹了。他休息片刻,起身拿起外套穿上,又撥了一個電話:“小常,備車?!?/br>阮陌臣回到家時,阮富山正在客廳逗鳥,那綠毛紅嘴的鸚鵡在籠子里蹦跶個不停,阮富山瞧得哈哈大笑,還招呼阮陌臣來看:“陌臣,你快來看看這只鸚鵡,我今天剛叫人買來的,毛色漂亮,就是還不會說話,我得好好教教它?!?/br>阮陌臣不以為然,他可沒心情看一只鳥,坐在沙發(fā)上點(diǎn)燃了一支雪茄:“爸爸,今天我得到了一個消息?!?/br>阮富山只顧逗鳥,沒有聽到兒子說什么,還嘻嘻哈哈的笑著:“這是給韶矽買的,他上學(xué)去了還沒回來呢,我一會兒得把這只鳥悄悄放在他的臥室里,給他個驚喜。”阮陌臣見父親心不在焉的,還一心掛念江韶矽,頓時皺起了眉頭:“爸爸,你倒是還有閑心?!?/br>阮富山把鳥籠遞到周佟手里吩咐道:“掛到五少爺?shù)姆块g去,選的地方要醒目一些,他推門就能瞧見。”爾后又和阮陌臣并肩坐在一起:“你不是還在廠里么,怎么突然間趕回來了?!?/br>阮陌臣熄了雪茄,正色道:“聽說胡萬七打過來了?!?/br>阮富山忽然間聽到這樣一個人名,產(chǎn)生一種陌生感,思索片刻,又猛然醒悟過來:“那個丘八!”隨即嗤笑一聲,很是不屑一顧:“雜牌軍,哼。”阮陌臣沒有和父親扯那些有的沒的,直奔重點(diǎn):“這支雜牌軍來勢洶洶啊,聽說已經(jīng)派人進(jìn)城看了地形,要設(shè)立司令部。他們這些人帶著槍,打到一個地方就要占山為王,我看有些人可坐不住了,王學(xué)季連同沈琴維等人都紛紛示好,爸爸,眼下單單自保是不成了?!?/br>阮富山摸著自己的翡翠戒指瞇起了眼睛,他倒不急于跟進(jìn),兒子的話有道理,可也不全對,他活了大半輩子,盧京城的戰(zhàn)亂又不是頭一次,這些雜牌軍往往沒個定性,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目前還犯不上傾盡財(cái)力的巴結(jié),他自有打算:“杜靖棠那邊有動靜么?!?/br>阮陌臣搖了搖頭:“暫時沒有聽說?!?/br>阮富山從鼻孔里哼笑一聲,拍了拍阮陌臣的肩膀:“孩子啊,你還是年輕,辦事不要毛躁?!?/br>阮陌臣有點(diǎn)摸不著頭腦:“這話怎么說。”阮富山揮了揮手屏退了下人,端起茶杯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才緩緩說道:“這外來勢力進(jìn)城,你想誰會第一個不答應(yīng)?不是當(dāng)?shù)卣膊皇歉患缀兰?,而是杜靖棠他這股黑勢力,在同一個碗里搶同一口飯,你愿意分給別人么。陌臣,我們先按兵不動,瞧瞧杜靖棠的反應(yīng),再做決定也不遲。這每一步,你都要權(quán)衡好了再下腳。”阮陌臣得了父親的授意,便頓覺安心不少,他又與阮富山談了幾樁生意上的事,話又要說到山窮水盡之時,阮富山學(xué)聰明了,他知道跟阮陌臣說不出其他東西,便自覺的起身要上樓去瞧鸚鵡。哪知阮陌臣破天荒的開了話題:“爸爸,那個江…五弟就讓你這么喜歡么?!?/br>阮富山大感意外,他重又坐了回來,與阮陌臣開起玩笑來:“你長得人高馬大的,韶矽可比你可愛多了,你說我喜歡不喜歡?!?/br>阮陌臣重新點(diǎn)了一支雪茄,不冷不淡的問道:“那是把他當(dāng)兔爺供著,還是當(dāng)兒子培養(yǎng)?”阮富山是極不愛聽這樣的話,可他難得能和大兒子這樣交流,舍不得發(fā)火:“當(dāng)然是養(yǎng)兒子啦,韶矽這孩子可比你們幾個都懂事,睡覺之前還能來跟我道聲晚安,你們哥兒幾個誰做到了?!?/br>阮陌臣沒了言語,只得默默抽煙,輪廓分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阮富山瞧見他又是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頓時xiele氣,雙手一攤:“沒話說我就上樓看鸚鵡去啦。”胡萬七五十多歲,生得也是心寬體胖,只是較之阮富山,他胖得壯實(shí)。皮膚黝黑,嗓門也大,說起話來甚是豪邁沖天,活脫脫的一介武夫。這時他躺在木板床上用力的怒吼:“唐小五!你滾哪兒去了!再不來我?guī)П憷霞?!?/br>喊了半天也沒見個人,胡萬七罵罵咧咧的閉上了眼睛:“他祖宗的!看老子不扒你一層皮!”這時,軍帳被人撩開,胡萬七以為是自己的勤務(wù)兵唐小五來了,睜眼就要罵,哪知瞧見一個瘦高英俊的少年端著藥碗進(jìn)來了:“司令,您的藥?!?/br>胡萬七掙扎著坐了起來,他仔細(xì)的瞧了瞧少年,瞬時樂了:“你不就是前幾天和我的副官打架的那個小兔崽子么。”少年十分英俊,瘦高結(jié)實(shí)的身材,穿著土黃色的軍裝,可是那褲子短了一截,看上去很是滑稽,胡萬七樂呵呵的說道:“你這穿法,怎么不領(lǐng)一套合身的?”少年微微一笑:“隨便領(lǐng)的,不敢挑。張副官不計(jì)前嫌收留了我,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br>胡萬七覺得這少年態(tài)度非常之好,禁不住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抬起頭畢恭畢敬的回答:“江韶年?!?/br>胡萬七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覺得十分順眼,隨口問道:“會打槍么?!?/br>少年低頭恭敬的說:“能學(xué)?!?/br>胡萬七哈哈大笑:“你倒是謙虛,小兔崽子,我告訴你,真上了戰(zhàn)場啊就被逼出來了,誰還有工夫?qū)W啊,瞎打,扳機(jī)一扣,打得死人就算會了?!?/br>少年把藥碗捧到胡萬七面前:“司令,藥該涼了?!?/br>胡萬七接過碗,皺著眉頭咕咕咚咚的一口氣灌了下去,爾后一抹嘴嘆了一口氣:“我日他姥姥的,老子挨槍子兒都能扛過來,結(jié)果一個狗屁的重感冒倒讓我躺下了?!?/br>少年又規(guī)規(guī)矩矩的把碗放在桌上,淡淡然說了一句:“司令的身體為最重,要好好養(yǎng)著。”胡萬七覺得這話十分中聽,他那些部下,不到大事不登門,這次他染了風(fēng)寒,滿以為會有一群人關(guān)切照顧他,哪知眾人一聽只是個感冒,便覺得小事一樁,自家司令還沒脆弱到因?yàn)閭€感冒丟了命。哪里會想到胡萬七頭昏腦脹的躺在病床上七死八活起不來。他贊許的望了望少年,覺得有人關(guān)心真不錯,便提議道:“唐小五那個王八蛋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老子躺在病床上也沒個人來管。我這個司令當(dāng)?shù)恼媸潜锴∧氵@小兔崽子倒是伶俐,也別去隊(duì)伍里混小兵疙瘩了,來我身邊當(dāng)個勤務(wù)兵,能干活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