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靠海而生。”

“那些人本身剽悍，后來聽聞了這邊陸地的消息，便有一伙人心起了捋才的想法。曾經(jīng)蛟國的帝王，不予阻止，甚至受律國財富之誘，有權貴也參與其間……知道東魯當權，才陸續(xù)發(fā)配了這些海賊?！?/br>
凈念聽完，雖然對這不同大陸，不同國家間的糾葛不清楚，但也是解了暗存心底的一些疑惑：想起了前世的格局，這個世界其實也該大同小異?；蛟S，依照當下這里的經(jīng)濟軍事發(fā)展，以前那個世界，歷史上的軍事與經(jīng)濟擴張，也會開始在這里上演了吧？

而他所關心的是：“父親，你想要那些地方嗎？”

凈念很直截了當?shù)貑柍鱿敕?。對于一國帝王，侵略的想法根深蒂固，何況是索翰華這樣野心勃勃的皇帝。

索翰華倒是沒想到凈念的念頭轉在了此處，一時微愣，繼而爽朗的大笑：“吾兒為何這般問？難道你想要將那些地方送給為父？”

“如果你要。”

“不了?！彼骱踩A搖頭，“那些個地方，太遙遠了?！倍幢悴桓食姓J，卻實在不算年輕了。這輩子所能做的，只能抓緊真正擁有的。至于稱霸世界的野心……他不否認，聽了凈念的話，有些蠢蠢欲動。只是，他更清楚，什么事值得精心呵護的。

“只要律國繼續(xù)強大，總有一天，那些地方會俯首稱臣。”索翰華淡笑著說道，言語間是不容置疑地自信與狂妄。

……但，那些終歸是未來子孫的責任了。

凈念也不在意索翰華的想法，即是父親不需要，他也不必多想。

兩人在談話間已經(jīng)從海賊戰(zhàn)船的甲板，轉移掉了艙底的密室。只聽索翰華笑道：“凈念，且隨為父也體驗一回海賊的趣味?！?/br>
☆、【一七四】月牙島(3089字)

既然是“海賊”，凈念與索翰華又都將參與其中，兩人便換了一身襤褸的短打。

亥正，夜間海面薄霧升起，又逢月底，天空黑寂，不見半點微光，，幾艘戰(zhàn)艦悄然地接近月牙島；精巧的鷹瞳，已經(jīng)急速朝前方駛去。

這一次的行動，自然是事先就謀劃好的。而凡是索翰華定的計策，向來不會有差錯。因近日大路上的暗流涌動，月牙島上船只也有一些隱秘的出沒，這個時機，最易在港口生事攪亂。

戰(zhàn)船漸漸地停駐，夜晚與海霧的掩護，讓島上的官兵不能及時發(fā)現(xiàn)危險的到來。

凈念站到護欄前，兩側是擺好的“暗金飛龍”?？粗絹碓綕饷艿暮ｌF，他不由得心生疑惑。以霧氣做屏障，不免會對乙方造成同樣的障礙。

“……戰(zhàn)船備做不時之需，”索翰華似乎感知到青年的不解，低聲說道?！澳切楐静攀沁@場戰(zhàn)斗的主力?！?/br>
突擊月牙島，無論如何免不了一場海戰(zhàn)。但，若是敵人的主力戰(zhàn)艦戰(zhàn)船都被破壞而沒法使用呢？

索翰華輕笑著勾起凈念鬢角的碎發(fā)：“吾兒也知以‘靜門’在敵國埋伏起事，為父自然也有一些暗裝?！边@些暗裝比以往的那些，埋得更深，時間更久，不到最后不可輕易動用。

“這些年，自此申屠宿閆立為申屠王，他在我國挑起了多少動亂?！彼骱踩A冷笑，“當真以為我大律是好欺之輩嗎？”只是當初為了帝國，為了大局，為了將來強勢崛起，很多事情不得不隱忍下來。而他從剛曉事時就開始學習忍耐，為了今日的謀劃，又做了多少的安排。

凈念聽著索翰華話里的張揚，心底隱約有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觸。這些年，他即使學習了各種知識，也參與了諸多俗事，但到底比平常人少了一種融入，自始至終，他與這個世界都有一種隱約的隔膜。

索翰華的經(jīng)歷，卻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動容，甚至似乎感動一種共鳴。

兩人其后都沉默不語。

戰(zhàn)船上是一片靜寂，只能聽到遠處蕩漾的水浪聲。船上的水兵們，俱是屏息待命。

直到夜深風起，似乎還沒傳來鷹艟的消息。海霧愈發(fā)地濃密了。索翰華卻在這時抓住凈念冰涼的手：“看來那邊一切順利，暫且用不上這邊。先去睡吧。”

凈念有些遲疑：“可是……”

索翰華柔聲打斷他的話語：“這一回，為父帶你來并非需要你做什么。再說，都是船只上戰(zhàn)斗，無須你親自上陣?！?/br>
凈念怔然。

“吾兒為為父做得夠多了，”推開密室的門，索翰華把青年按在了床上，輕輕點上了他的睡xue，“如今，你只需要看著為父，看著就好?！?/br>
索翰華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青年漸漸放松下來的身體，不經(jīng)意地露出一絲淺笑。凈念哪能理解，那種失去的痛，已如毒瘤長在他的心臟上。索林牧叛亂一事，是他對凈念最后一次的縱容。

今次會帶著人來到月牙島，全然與地方想象的戰(zhàn)斗無關。只是因為，這里躲餓環(huán)境宜人，精致絕美，那申屠斐明死前對凈念提過的“雪海沉鉤”，索翰華也想讓對方能親身感受一番。

索翰華刻意的安排，使得凈念睡足醒來后，發(fā)現(xiàn)這一場海上的角逐，已經(jīng)進行了多時，且漸漸可見，“海賊”一方越來也明顯的優(yōu)勢，凈念與索翰華所在的船，是鎮(zhèn)守后方的主艦，暫時并沒有進入戰(zhàn)斗。

都出密室上了甲板，凈念發(fā)現(xiàn)此時已然是大白天了，不由愣了下。隨即想到，約莫是父親用了手段讓他睡死了吧。

“呵……”索翰華的心情顯然極好，看到走近的凈念，渾然不顧滿船的軍士，一把將人摟進了懷里，“吾兒，今夜之前，你便能嘗到這月牙島上的美味了。”

凈念輕輕點頭。僅僅幾座戰(zhàn)船和數(shù)十艘鷹艟，就在這戰(zhàn)斗中占據(jù)了絕對的優(yōu)勢，一天拿下月牙島也不算駭人聽聞。

他可沒忘記，一直待命的那些主力水軍和真正的海賊。

“今年，吾兒可親眼看見‘雪海沉鉤’的美景了?！?/br>
雪海沉鉤？那日申屠斐明說的廢話里，只有這個讓他略略記上了心。只是，這樣的景象，應該是出現(xiàn)在冬季吧？

父親話語的意思……

“國內(nèi)有臨孜代政，還有北門掬、明司的監(jiān)督，所以為父盡可安心陪吾兒在這里過冬，或許，過完年再回國也不遲?！?/br>
而這段時間，宿閆國的動亂，基本能做一個暫時的了解。待他們回國，整好是時機再做些謀劃。

“可以嗎？”凈念只關心會不會妨礙到索翰華的正事。

“為何不可以，”索翰華攬著青年，看向廣裘的海面，淡聲道，“月牙島山水養(yǎng)人，為父也像休息休息?！?/br>
“嗯?！眱裟钗⑽⒐雌鹱?，抬頭看向男人，目光卻又不經(jīng)意的落在頭發(fā)間那幾根藏不住的銀絲上。凈念怔愣的想：父親說的對，如今已經(jīng)坐擁天下了，那些累人的凡塵俗事，根本無需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