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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凈世純音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1

分卷閱讀221

    住索臨牧的性命,倒也不是完全顧及手足親情……對方想要置他于死地,他又如何能夠任人算計?

只是因為……他不由得想到了更深。若非當年,他無意間發(fā)覺那二人的關(guān)系,從此淡了爭奪之心,冷眼旁觀后又看清了一些事,或許今日犯糊涂的,怕不止是索臨牧一人罷!

--當然,索臨孜不曉得,索臨牧比他更早就知道了那二人的關(guān)系。但人心不可測。遭遇同樣的事情,每個人的想法與反應(yīng),都與別人不一般。

天牢內(nèi),索臨牧靠著墻壁,蜷縮著身體,模糊地低喚著一個名字。

數(shù)日后。

得了帝王的口諭,索臨孜是幾分慶幸又幾分疑惑,他還沒想好如何去說服凈念留索臨牧一命,帝王就采納了他與北門掬上書的處置建議,只革去了索臨牧的親王頭銜,貶為賤民,驅(qū)逐出皇室,流放到最貧瘠艱苦的平戈地。

只是這回,凈念為何沒有痛下殺手?索臨孜想到當年對方扭斷索臨丞的頸脖時連神情都不變,免不了困惑一番。

“前日夜里,”北門掬搖頭嘆息,“少主去則宮,親自廢去了德王的武功,似乎……”說及此,他不由眉頭微皺,“還給他喂了蠱?!?/br>
索臨孜面色不虞。

“少主……”北門掬低聲道,“難得心軟了?!?/br>
心軟?索臨孜聽了這二字,只覺壓抑的情緒似是要爆發(fā)。

北門掬瞥著他的神色,問道:“……王爺還在為西北宮一事氣悶?”

索臨孜當即冷靜了不少,聲音冷清:“本王何必氣悶!”不過是在一場無形的較量中,他的生死被父兄都利用了一把,而自己還愚蠢地不明所以。

“王爺早先看透了也好。”北門掬笑了笑,不經(jīng)意地提示道,“幾年前,皇上就最看好你與德王,可惜德王他……”再度搖頭。

索臨孜一怔,當下心領(lǐng)神會,對北門掬幾分感激:“臨孜謝過北門先生的提點?!倍嗳詹环€(wěn)的情緒這回是真正地平定了,“這一回的事情,只是讓本王覺得……”

語未盡。

北門掬卻知他的所想,遂嘆道:“皇上為人寡情,但說到底,你們都是他的子嗣?!倍@些皇子們,只因為看到了凈念的存在,似乎就遺忘掉一些事實。

索臨孜苦笑。

又是半月,宮變一事的余波,表面上是徹底平息了。而民間本就沒有因此引發(fā)多少風波,如今更是一片歌舞升平。

“臨牧被押送出京了?!?/br>
索翰華落下一顆黑子,堵住了對手的逃路后,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凈念的注意多是放在棋局之上,也沒深思,隨意地應(yīng)了聲,便是絞盡腦汁地想著下一步的棋路。

不過索翰華似乎起了興致,就著這話題追問:“吾兒這回,怎的主動提起,放過索臨牧?”雖然他作為索臨牧的父皇,到底也沒有置對方于死地的堅持,但凈念主動說饒了對方一次……還是極其令他意外。

或者說,不愉。索臨牧與凈念有些交情,索翰華也是清楚的。但這份交情,他以為該是很淡薄的。

凈念這才留心到索翰華的情緒,思索了半晌,他道:“那幾天,索臨孜總是在紫青宮外走動。他的心情……”想了想,似乎沒有很適合的詞語能夠表達,只好說,“很復(fù)雜?!?/br>
除此外,讓他遲疑,久久沒有下殺手……還是因著,那天索臨牧的糾葛心情。

所以難得猶豫了。

他最終想出了廢除索臨牧武功并以蠱加以牽制對方的辦法。

索翰華揚了揚眉,輕笑:這孩子,到底還是懂得了一份兄弟情,盡管這點情感,太過薄弱,又禁不住權(quán)力地位的考驗。

過了許久,凈念忽然又說:“王叔說我,不該殺十一?!倍鴮λ髦斞械睦Щ蟾杏X,最終讓他決心這一回放過索臨牧。

索翰華伸手,越過桌子,撫了撫他的臉頰,道:“落棋無悔。吾兒只要想清楚了,該做甚么就去做罷!”

凈念翹起嘴角,微瞇了瞇眼……父親一如既往的包容寵溺,總讓他感覺到歡躍與滿足。

索翰華抽回手,又執(zhí)了一顆黑子落下,笑道:“凈念,你輸了?!?/br>
☆、【一七〇】韶華辭(2679字)

興雍八年最終是經(jīng)歷了一些不平順后,踉踉蹌蹌地走至了寒冬節(jié)氣。這年,潛隱數(shù)年的凈念再度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卻似乎一切早不復(fù)過往了,這位受盡帝寵的尊王再沒有使出過當年的狠絕手段,也幾乎不再干涉朝事政務(wù)。

而經(jīng)歷了一場宮變后,帝王似有意地誘導(dǎo)新任儲君,參與各種朝政大事。索臨孜在朝堂之上漸是顯露鋒芒,正與其他諸位親王皇子的低調(diào)隱退成了對比反襯。

不算費過多的心思,解決了一個昱裳會,并將江湖各勢力逐步納入朝廷體系后,凈念在索臨牧被貶走后,不僅是徹底不去聞問朝事,甚至于某一日朝會,當眾臣子面,自請卸去了明司的職權(quán)。

朝霞如煙,晨鐘微邈。

待城北五土廟傳來的鐘聲漸息,凈念系好了衣衫走出凈苑的木屋--這幾幢木屋,因過往幾年,他與索翰華幾乎都待在此處過完每個日夜,便是被男人賜了“今聲別舍”的雅名。

立在木舍前曲折鋪開的廊道上,凈念看著自樹葉間灑下的碎光,斑駁光影羅在地面上,隨著枝葉與風輕搖,光翦也是輕動活潑地跳躍。

凈苑安靜得除了風吹過樹葉枝梢的碎音,再無別的聲響。凈念緩緩仰頭,看向尚且還不刺眼的日頭,仲冬能有這明媚的陽光,只令人整個心房頓時豁然開朗。

他微勾了勾嘴角。

腳下不經(jīng)意地使了點力,身形便是飄然躍起,不多時,凈念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落在丈余高的紅墻頭。

自從當年差點死去后,自從索翰華險些失去神智將他囚禁后,凈念覺得心底一直固守卻隱約禁錮了自我的樊籠,在他心智退化、記憶全無的幾年純?nèi)粏握{(diào)而平靜的生活里,早是被漫不經(jīng)心地大敞開來。

如今這樣雖單調(diào)卻又平靜的生活,讓他有一種輕揚的愉悅與清淺的恬適。

“吾兒怎得跑到墻頭站著?”

凈苑大院墻外,索翰華拐過一道路口,就見到雪發(fā)青年筆挺地站在高強上頭,微覺好笑地搖頭,問話時,他人已是站在了墻根,仰頭看向上面的人。

凈念垂首,對上索翰華淡笑而溫暖的眼:年過不惑的男人,外表更是多了一份溫和,只性情卻早是喜怒難辨、高深莫測。

索翰華揚了揚眉,正想對這個發(fā)呆的青年再說幾句,忽見對方恰作急落的隼鷹般,就這樣直接從墻頭傾身而下:雪白的長發(fā)恣意地在半空中拋灑出惑人的銀弧,青袍寬袖被風帶起如同飛揚的翼翅。

精準地將人接在了懷里,索翰華隨著對放飛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