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7
鄭硯別開眼睛,鼻根酸澀。“爸爸是愛你的,”男人滿眼都是不舍,“走吧,好好活著?!?/br>“爸……”女孩眼淚抑制不住的流,大腦甕甕亂鳴,難以接受這巨大的落差……明明就要得救了,眼見就要得救了……為什么活下來的只有她一個?是她……害死了父親??!男人不敢看女兒的眼睛,摘下包袱,塞進李光明懷里。時間不多,男人快速道:“這里面,有我的相關(guān)證件,房產(chǎn)證和銀行卡,密碼是我女兒的生日。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另外還有食物,米、面、礦泉水和面包火腿,是我從我們樓下的便利店搶過來的,我……全部都給你們,求你們大發(fā)慈悲,給我女兒一口飯吃,她脾氣不好,本質(zhì)是善良的,是個好孩子,能幫到你們的忙?!?/br>女孩終于反應(yīng)過來,哇的一聲痛哭起來,撲進父親懷里,“爸……你不要死!爸,我錯了,我不該跟你慪氣,我錯了爸……”男人親吻女孩的發(fā)頂,眼淚滴在她頭發(fā)里,撫摸女孩的后背,“聽話,鈴鈴。”虎口脫險的喜悅還在心中沒有消散,就要面臨新一場的生死離別。鄭硯側(cè)頭看看霍賢,男人讀懂他的問題,握著方向盤,點點頭。新的喪尸開始往這邊走來,鄭硯嘆口氣,回頭道:“先上車吧,咬傷之后不會立刻變異,運氣好還有幾個小時,好好相聚?!?/br>男人一愣,驚訝而意外的看他,眼淚淌滿了臉頰。路虎重新上路,鄭硯打開車窗,細(xì)微的熱風(fēng)灌進車?yán)铮蝿尤说念^發(fā)。女孩靠在父親的懷里,緊緊的抱著他的手臂,男人低著頭,溫柔的和女孩說話。打開音響,悠揚的歌聲在空氣中響起。幾人繞開了醫(yī)院的那條路,想再轉(zhuǎn)回胡非家要多走很遠(yuǎn)的路,從郊外的田地繞過去。六月下旬,小麥早就可以收割了,金黃的麥穗耷拉著頭。太陽恢復(fù)活力,火辣辣的照耀大地,漫目可見之處,人跡荒蕪,一片金黃。男人的運氣明顯不大好,幾十分鐘后,臉色通紅,眼神渙散,慢慢的說不出話來。他肩膀的傷口已經(jīng)徹底失去原來的顏色,泛著紫黑,深入rou里,人也開始神志不清。女孩才十六七歲,花一樣的年齡。因為長時間沒有水洗澡洗頭,頭發(fā)油乎乎的,皮膚也很臟,然而就算如此,還是能從中看出少女姣好的五官,昂揚的朝氣。霍賢一手掌著方向盤,鄭硯只好跟李光明商量,做口型問道:“你來還是我來?”李光明趕緊擺手,他說不出來那句話。鄭硯望著窗外的麥地嘆氣,他還真是壞事做盡,早晚會遭報應(yīng)。男人意識越來越模糊,卻下意識的用力推拒女兒,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鄭硯輕聲道:“我們盡力了,你叫鈴鈴是嗎?你爸……該走了。”鈴鈴抱緊父親的肩膀,吃力的說:“不、不要,我爸會好的,我爸……我爸……”“你明知道不會,你不是小孩,別自欺欺人?!编嵆幍溃骸拔蚁肽愕母赣H,并不想讓你看見他變成怪物的樣子,現(xiàn)在是最好的結(jié)果。你看看這里,大地一望無邊,幾乎沒有人經(jīng)過。就讓你爸作為一個喪尸……回歸自然吧。”男人嘴里開始分泌黏液,霍賢將車停在地邊上,李光明抱住鈴鈴,女孩徒勞的掙扎,心里的悔意貫徹天際。她和父親冷戰(zhàn)了兩個多月,只因為父親要再婚。她以沉默和冷漠來反擊,平時一言不發(fā),然而一開口,嘴巴就像一把利刀,句句戳人心窩,看到父親受傷和低落的表情,她才覺得痛快,覺得打贏了這場仗。從來、從來都不會珍惜當(dāng)下,體諒父親。直到此時此刻。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她沒有絲毫的心理準(zhǔn)備,就要和父親天人永別。路虎漸行漸遠(yuǎn),被放躺在地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站起來茫然的游蕩在麥地。鈴鈴抱著父親的包袱,裝行李的床單還沾著父親的鮮血,血腥氣充斥鼻膜,久久的轉(zhuǎn)不過神來。鄭硯幾次想要張嘴,到了最后關(guān)頭又忍住。喪父的切膚之痛,此時說什么都是白搭,尤其是父女兩個感情深厚,只能等她自我調(diào)節(jié)和恢復(fù)。希望她能盡快走出陰影,面對現(xiàn)實,保護自己。繞過田地回家,比來時多耗費了幾倍的時間,霍賢開車,鄭硯和胡非昏昏欲睡。李光明也微瞇著眼睛,時刻注意著旁邊的女孩別尋了短見。路虎車經(jīng)過一片建筑工地。幾十具喪尸圍在一架挖土機下邊,嗬嗬低吼著向前揮舞手臂。挖土機的大鏟子高高舉起,路虎從下邊經(jīng)過。突然間,車頂上傳來一聲咣當(dāng)?shù)木揄?,好像什么東西從天上掉下來,將車?yán)锏娜梭@了一跳。鄭硯打個哆嗦醒過來,詫異道:“什么東西?!”他伸頭往外一看,遠(yuǎn)處一只礦泉水瓶在路邊咕嚕著打滾,滾到路邊停下。鄭硯:“……”鄭硯叫道:“停車!”霍賢看一眼后視鏡,按響鳴笛,尖叫聲響徹荒野,緊接著一個清朗的女聲遙遠(yuǎn)的傳來。“啊——?。?!是人嗎?!有人嗎?!”眾人循聲一看,只見挖土機的大鏟子里冒出一個腦袋。那人披頭散發(fā),滿臉臟污,頭上頂著一個大麻袋用來遮陽。鄭硯依稀覺得這聲音在哪兒聽過,然而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李光明也是一愣,陷進思索之中。“救命啊,大俠!姑娘我知恩圖報,給您做牛做馬啊——?。。 ?/br>這個說話的語氣和方式,都有點神經(jīng)病的熟悉。那邊的人一叫喊,喪尸跟打了興奮劑似的,拼命的想夠挖土機的大鏟子。然而那人實在會找地方藏身,大鏟子離地面有將近十米高,相信只要她有吃有喝,沒有遇見高級喪尸,撐過一兩年不成問題。霍賢緩緩倒車,掉轉(zhuǎn)車頭。挖土機在工地內(nèi)部,工地外圍堆滿了石灰水泥,和各種的建筑材料,路虎根本無法開過去。看到路虎的喪尸離開挖土機,爭先恐后的往路虎聚來。鄭硯還在思考這熟悉的聲音是誰,霍賢和李光明已經(jīng)下車,鄭硯只好先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后,也握著虎刺下車。胡非看看還愣在車?yán)锏男iejie,猶豫了片刻,決定開門下去幫忙,拿著自己的小匕首去挖晶核。三十多只喪尸,沒有速度和力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