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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處不勝寒,他的朋友很少,幾乎沒有什么交際圈,不是沒人邀請過他一起吃飯玩樂,可比起這些虛偽的客套,他更樂意回到安靜的家中,一邊聽著輕音樂一邊照顧著花草植物。 他享受安靜,享受只有一個人的時間。 他逐漸陷入了沒有人可以開解的孤獨。 因為是同一個人,所以章御能夠感覺到,夢境中的自己其實并不喜歡孤獨,這讓他時而陷入無可自拔的痛苦憂郁中,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這一點時,已然無法擺脫了。治療也只能暫時緩解,最終的結(jié)果還是無效。而就在此時,有人“針對性”地找上了門,那對與他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夫妻,那個一直瞧不起他的弟弟,以及,那個他只見過一次卻惹得她大發(fā)雷霆卻又變相促使他們最終在一起的女性——明茹。 夢境中的他不傻,其實他很清楚這些人想向他謀求的是什么,可……無所謂了,只是拿一些不重要的金錢去換一些虛妄的溫暖罷了,如果能借此擺脫一點那緊纏著他不肯松手的孤獨,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最初的確是有效果的,但漸漸的,這點效果變得微乎其微。 夢境中的他開始更長時間地陷入這種孤獨中,時而會忘記吃飯,忘記照顧花草,忘記時間,就那樣靜靜地躺在漆黑的臥室中。比起嘈雜的、總會被打擾的現(xiàn)實,他開始渴望向往起永恒的安寧。 觀看到這里后,章御倒吸了口氣,然后,緩緩地嘆了口氣,他無法接受,卻能夠理解,畢竟這是“他自己”。如同行尸走rou一般地活著,與寂靜放松地死去,究竟哪一個比較適合夢境中的自己,他潛意識里已然有了答案。 他看到夢境中的“家人”胃口越來越大,看到明茹從堂而皇之地用他炒作到很是直白地說想要做“他”的女朋友,為此她愿意付出身體做代價。 這一次,“他”拒絕了。 “他”可以忍耐血緣上的親人向他索要錢財,卻無法忍受他們試圖將手伸向爺爺留下的屋子。 “他”可以忍耐明茹借用自己的名氣炒作,卻無法忍受她真的要介入他的生活。 拒絕的代價很大。 “父母親人”開始四處哭訴“他”的沒良心以及拋父棄母,明茹開始四處傳揚“他”的始亂終棄以及翻臉不認(rèn)人。 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有人圍觀,有人焦急,有人興奮,有人咒罵,有人幸災(zāi)樂禍,有人…… 四處都是一團(tuán)亂。 “他”站在紛亂的中心地,突然覺得這很可笑,有什么好吵的呢?這些人,明面上好像是在為了他而爭吵,實際上,所為的不過是利益。既然如此,讓他們忙碌一場最終卻落得一場空似乎也很有意思? 后來,“他”終于得到了永遠(yuǎn)的寧靜。 隨之而來的漩渦卻更大了,很多人覺得“他”的死沒有那么簡單,覺得里面暗藏著陰謀。還有人覺得“他”早已預(yù)料到了自己的死亡,若非如此,怎么會提前安排好了所有財產(chǎn)的歸屬呢?還有人覺得“他”瘋了,比如說“他”的“父母親人”,因為他們一個子兒都沒能得到。 他們不服,他們上訴,他們對著記者的長qiang短炮哭喊咆哮—— 遺囑是假的! 我兒子(哥哥)死前精神其實已經(jīng)失常,他捐獻(xiàn)財產(chǎn)的行為不具備法律效力! 我們是章御唯一的親人,我們理應(yīng)得到他的全部財產(chǎn)!他沒理由不把一切給我們!?。?/br> 再后來,這些一遍遍咒罵著的“親人”突然又愛上了“他”,開始在鏡頭前回憶著他們曾經(jīng)從未有過的溫馨時光,一遍遍地說著那些莫須有的小故事,以證明他們是多么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殘忍的世界啊,強迫他們分離,為人父母是多么痛徹心扉,身為弟弟的他又是如何懷念自己的哥哥,于是決定也踏上相同的道路,希望能借此撫慰遠(yuǎn)在天堂的親人。 最后的最后,章御看到了一座孤墳。 那是夢境中的“他”的墳?zāi)?,剛下葬時,有很多人來看“他”。 數(shù)量很少的朋友,過去合作過的人們,癡迷著“他”聲線的粉絲…… 剛開始的幾年,人們來往的很頻繁。逢年過節(jié)時,“家人”們還會帶上記者來一起看他,一邊上香一邊哭喊,很是似模似樣。 后來,人漸漸就少了。 再后來,基本每年都會來的朋友們也住進(jìn)了另一座墳?zāi)埂?/br> “他”的墳前,也就徹底空了。 明明是在夢境中,章御卻感覺到了“時光荏苒”的威力,也不知過去了多少年,他安靜地靠坐在墓碑前,等待著這個夢的結(jié)束。直到…… 某個陰雨天,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唔,我記得是這附近沒錯吧……” 他瞪大雙眸,猛地抬起頭,只見不遠(yuǎn)處,一個熟悉的身形正打著雨傘緩步走來。 她披散著長發(fā),身穿一件黑色長裙,一邊走一邊在墓園中張望打量著。 他跳站起身,跑到她的面前,張開手想也不想地抱住她:“你——”下一秒,她直接從他的身體中穿了過去。 身體相交的瞬間,他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仿佛那壓根淋不到他的雨水徹底淋濕了他的整個靈魂。 他聽到她喃喃低語—— “章御……章御……?。≌业搅?!” “!” 章御轉(zhuǎn)過身,看到她一路小跑到自己墳前,然后如同變魔術(shù)般,從隨身攜帶的包中拿出了一堆祭品,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了他的墳前。 再然后,她恭恭敬敬地跪下了。 “果然圣地巡禮,就必須要到墳前來才可以。” 她的神色中有感傷,也有欣喜,看起來壓根不像是一個來上墳的,倒像是……來參觀的。 他緩步走回她身邊,安靜地聽著她小聲說話—— “章大你在天有靈,一定保佑我將來寫出更多更好你的同人?!龋捳f不可能會保佑這個吧?額,那保佑我身體健康?不對,你的身體好像也不是那么好,若非如此也不會年紀(jì)輕輕就……啊啊啊,真想在現(xiàn)實中見到你,哪怕一面也好!哪怕是在夢里也行!求今晚入夢?。?!” 他笑了,俯下身在她耳邊無聲地說:“我就在這里啊?!?/br> 我就在你身邊。 可你卻看不見我。 正如躺在這里的“他”縱其一生,也從未遇見過你一般。 “如果能早出生一百多年就好了!” 他聽著她的抱怨,愣在當(dāng)場。 一百多……年? 原來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嗎? 所以,夢境中的“他”之所以沒能遇到她,只因為她遲到了一兩百年嗎? 這種事情…… 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形容心中的感受,只能靜靜地站在她身邊,就這么陪著她。直到她自覺說完了全部話語,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