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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將停了片刻,將吻留在耳旁,呵呵笑著去了。心慌意亂,我恨。對鏡一望,大吃一驚。鏡中無精打采,一副棄婦樣子的,難道是我?坐在窗邊,看與將的車子遠(yuǎn)去,一連灌了三杯咖啡。我按鈴,要仆人送第四杯。周恒敲門進(jìn)來:“黃先生,咖啡喝得太多,對身體不好?!?/br>我點點頭,放下杯子,心平氣和:“好,不喝了。周恒,我要出去吃飯?!?/br>“是,我去備車?!?/br>臨出門,回過頭來環(huán)視房間一周。我說:“周恒,明天換一個電話。這個我看著不喜歡?!?/br>“是。黃先生喜歡什么款式的?”我冷笑:“沒有竊聽器,也沒有專門接線小姐的?!?/br>周恒聰明地閉嘴,跟著我下樓。書亭的計劃,我并不知道。本來應(yīng)該忐忑不安,可是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事到臨頭,已經(jīng)注定成敗,何必驚慌。或,無論成功與否,我都掙不脫這蛛網(wǎng),要背負(fù)所有的痛苦遠(yuǎn)走天涯?熟悉的位置,熟悉的紅酒牛排。我說了一百次這里的牛排不如榮家,卻還是每次必點。可怕的人心。莫說別人,連自己的心都是不聽使喚的,何其可怕?書亭很快來了,裝成偶遇,遠(yuǎn)遠(yuǎn)眼睛一亮,對我招手,轉(zhuǎn)頭和幾個朋友嘀咕兩句,就向我走來。“生生,好巧。昨天才見面,怎么今天又碰上了?”這話興高采烈,說給旁邊的周恒聽:“上次你請吃飯,這次換我如何?”我說:“請我?我被人刻薄多時,莫說好酒好菜,連咖啡都不許多喝一杯,今天一餐,小心我吃窮你。”周恒臉色有點不自然。書亭爽朗地笑,坐了下來。菜上桌,我隨便選了一點,放在口中。正在想著書亭如何對付周恒,腹中忽然絞痛。這痛來得忽然,頃刻瓦解我的思考能力。“唔…..”我輕輕喘氣,捂著肚子倒在桌上。黃豆大的汗從額頭滲出。周恒最為機靈,立即躍起,蹲在我身邊看我狀況。書亭愕然:“生生,你怎么了?”他走過來?!岸亲犹??伸出舌頭讓我看看?!?/br>他是醫(yī)生,周恒這個只會打鎮(zhèn)定劑的惟有靠邊站。書亭為我略一檢查,臉色立即凝重,轉(zhuǎn)頭對周恒大喝:“牛奶!快取牛奶,叫救護(hù)車?!?/br>我的臉色,必定難看到極點,因為周恒的臉色,差得嚇人。保鏢早靠了過來,慌慌張張去找牛奶。被狼狽地灌了一杯牛奶,我連連咳嗽,吐出不少。虛弱地倒在書亭臂中,疼痛絲毫不減。我蜷成一團,開始不能控制地抽動。“痙攣了?!睍そ辜钡貑枺骸盀槭裁淳茸o(hù)車還不到?”探頭直望。看他那樣子,我雖然疼得厲害,也有點想笑。救護(hù)車終于到了,書亭發(fā)揮救急扶危的醫(yī)德,將我橫抱上救護(hù)車。周恒跟在后頭要上來,被書亭抓著門一擋。書亭急促地說:“周先生,生生的癥狀是中毒,請你立即通知他的親人。另外,他剛剛吃的東西,要立即收集起來,以后可能會有用。”周恒一愣。書亭反應(yīng)靈敏,立即把門一關(guān)。救護(hù)車呼嘯而去。震耳欲聾的救護(hù)車聲中,書亭露出大功告成的笑容,在我口中滴了幾滴東西。好靈驗,疼痛立消。“真是對不起,用了苦rou計?!睍で敢獾乜粗遥骸昂芾贤恋霓k法?!彪S即又露齒一笑。確實痛得我死去活來。不過無話可說?;?,也許我正需要一種徹骨的痛,來抵消心里的糾纏。可惜,無法露出和書亭一樣興奮的笑容。救護(hù)車的鳴笛忽然關(guān)上。我感覺到剎車。難道與將追來?猛然間害怕,臉色已變。書亭打開車門,抓著我的手下車。另一部轎車,停在路邊。真有意思,電視里的間諜手段,居然也出現(xiàn)在我身上。上了車,書亭遞給我一個旅行袋。“你的新護(hù)照和機票,還有行李。”書亭在倒后鏡里看著我微笑:“一切由我大姐安排。她負(fù)責(zé)賀家的生意,比我厲害多了?!?/br>我取出護(hù)照,看見上面的名字------賀書賢。不由輕笑。什么時候,就成了賀家人?偷眼望著書亭,他專注地開車,眼睛炯炯有神。車開到機場,剛要下車,書亭轉(zhuǎn)身認(rèn)真地盯著我。他的臉色如此執(zhí)著堅定,健康的銅色肌膚隱隱現(xiàn)出興奮的殷紅。“生生,我知道這樣很不應(yīng)該,可是……..”他極其嚴(yán)肅地問:“我可以先抱抱你嗎?”我一愣。他說:“因為我不確定,你真的肯跟我走,就活生生在我身邊?!?/br>我們見面以來,一直在周恒的監(jiān)視下禮貌短暫地握手,還不曾擁抱。我望著他,困惑地點頭。他撲過來,象壓抑的熔巖噴出火山口,用灼熱的愛將我摟得緊緊。“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你不知道,我一直以來,都這么喜歡你。你有太多的朋友,太多的人圍繞在你身邊。你從來都冷漠生疏,此刻卻肯讓我擁抱?!?/br>書亭激動地對我說:“生生,你不知道我有多幸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