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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些時間,自己提起往事便也算是值得,只是,他忘了現(xiàn)在的夜明君遠比往日沉默。就在踏上回程之時,仙人再次握住了他的手,系統(tǒng)的警告尚未到達整個畫卷便被扔進了護城河,而夜明君那壓了許久的問話終于是說出了口,“你說那個術(shù)法施展的媒介是愛和思念,那么,讓你來到這里的是哪一種情感?”第31章夜明君鬧脾氣了。當回到方舟仙人依然沒有再說話時,紀陌終于確認了這一點。他并沒有想到夜明君會突然問出那句話,當時只是下意識回了一句,“那并不是仙君所追尋的愛,你沒必要了解。”所以,這句話有問題嗎?別說他現(xiàn)在一提起那坑爹兒子就胃疼,首先,以他們這些死宅的社恐程度哪有幾個寫手能把對角色的愛掛在嘴邊討論,這可不是鍵盤打字,在現(xiàn)實世界用語言表達這種事和公開處刑有什么區(qū)別?而且,要讓連愛是什么都還不知道的夜明君去理解愛的種類這種復雜問題,也太為難教練了吧,這項高難度課程他自己都沒讀懂教材啊。突然安靜下來不再鬧騰的仙人讓他很不習慣,不自覺便偷偷用無厭觀察著身后之人,許是本體身為明珠的緣故,夜明君即便神色平淡氣質(zhì)也是如玉的溫潤,雖是修為高強的上古神器,卻不見半點鋒芒。只是,當他不再時刻面帶微笑,清風一般從人身側(cè)走過,忽地就有了一種好像這人隨時就會踏云而去的疏離。“夜明君?!?/br>最終率先打破沉默的還是紀陌,發(fā)現(xiàn)仙人立刻看向了自己,他指著第十次被扔出去的畫卷,無奈地嘆氣,“你一定要用扔系統(tǒng)這種方式證明自己很生氣嗎?”“生氣?”有些疑惑地試圖理解這個新情緒,夜明君還是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沒那么高興了而已?!?/br>雖然之前總覺天黑得太慢,如今夜色真的降臨,卻是忽地沒了那樣雀躍的心情。就像是發(fā)現(xiàn)天庭早已沒幾個熟悉面孔時一樣,并不是多難受的事,只是突然失去了繼續(xù)胡鬧的興致。反正,不論是仙人們還是紀陌,都更希望他能像普通法寶一樣安靜下來吧。你確定沒事?我怎么感覺這完全就是從膨脹的氣球到瞬間漏氣的區(qū)別?很是懷疑地掃了他一眼,紀陌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更想看見平日里膨脹的夜明君,只推開了房門淡淡道:“進來吧,說好的,今晚我陪你?!?/br>他們回程后又閑逛了許久,如今距離宵禁時間已經(jīng)不遠,方舟之內(nèi)很安靜。回到房間,紀陌給他倒了一杯茶,松了仙人早上為自己束好的頭發(fā),一推開窗,涼涼的月色便成為了室內(nèi)唯一的光源。紀陌從不點燈,即便來了方舟也不曾改變這個習慣,立于夜色之中好像是尋到了一絲安全感,他就靠在窗前的軟榻,枕著胳膊半趴于窗沿,柔順黑發(fā)散落在脖頸和手臂間隙,沉默了片刻,終是緩緩開口:“仙君,現(xiàn)在我可以回答你的任何問題?!?/br>過去夜明君從不曾在晚上進過紀陌的房間,他沒想到這人每晚便是這樣獨自藏匿于黑暗之中,只看一眼便覺寥落冷清。沒有去碰茶水,他輕輕坐在紀陌身側(cè),再次說出了心中疑問,“你說自己永遠不會有愛這種情感,是不是因為把它給了別人?”其實他還不懂愛到底是什么感情,只是紀陌那仿佛一切都和他無關(guān)的語氣,讓他有了一種被拒絕的感覺,和往日里看似冷漠其實并不討厭被觸碰時不一樣,那時的紀陌,是真的不許他再靠近。“夜明君,人生來就會喜愛各種事物,但,并不是每一種愛都能天長地久無可取代?!?/br>紀陌當然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他只是不愿意去回想往事,即便明知早晚需要面對,仍是不敢由自己去觸碰曾經(jīng)的傷痕。他的勇氣早就用完了,如今膽小又怕疼,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忍不住一個人躲起來,活得委實不怎么樣。又不是小孩子,不能總用逃避解決問題。任青崖既然已出手,也是時候告訴夜明君一些事了。嘆息著轉(zhuǎn)過身,他將自己的背靠在夜明君身上,借助仙人的體溫驅(qū)散了幾分夜的寒意,這才第一次在人前回憶當年之事,“你既然認識老王應(yīng)該也知道,對我們而言,一本書幾百萬字是常態(tài),兩到三年能寫完已經(jīng)算是快的了。我寫了兩年,可能在仙君看來不過是眨眼就過的時間,卻是我大學生活的一半。那時候,室友要么參加社團活動為未來奮斗,要么成群結(jié)隊玩樂享受人生,而我,在創(chuàng)造任青崖。”那時候不能放棄課程,因為必須保證將來還有工作這個退路,每次一有空閑時間便是回到寢室坐在筆記本前開文檔?,F(xiàn)在想想,沒有女朋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畢竟根本沒有去認識旁人的時間。沒想到再提起這個話題心情居然還算平靜,紀陌估摸著自己真是被夜明君給磨練出來了,放任自己將頭靠在仙人肩膀,仍是淡淡道:“所以初見時他將我稱作父親也不算錯,畢竟,我的確是把自己的時間和青春都給了他。”那天紀陌做了一個夢,夢里那最為在意的白鹿一直在叫著自己,他毫不猶豫地就尋著聲音找了過去,睜開眼時便已身處妖洲的茫茫雪原之中。然后,通體潔白的鹿妖踏雪而來,滿是無害氣息的眼眸驚異又好奇地瞧著他,一舉一動都和他想象中的角色一樣。“年輕人難免會熱血一些,那時候我剛到這個世界,發(fā)現(xiàn)這里被我們創(chuàng)造的角色攪得一團糟。就很自不量力地想,我是作者啊,角色們造成的爛攤子當然得由作者來收拾,我的主角又是性情溫和乖巧聽話的草食系動物,在我的引導下他一定能變成最強者平定天下,結(jié)束這個亂世。”現(xiàn)在回想起當時的幼稚想法,紀陌的神色唯有一絲淡淡的嘲諷,沒去細細回憶那段時間的經(jīng)歷,只是盡量保持平靜去陳訴事實,“有了我的情報,任青崖收服了北部所有天人,妖洲也一步步壯大起來。可是,我忘了,這已經(jīng)不是我寫一段話他動一步的角色了,伴隨接觸到的天人越來越多,他開始了解其他世界的知識,慢慢地,也對我有了懷疑?!?/br>其實一開始還是很開心的,他用全部心力創(chuàng)造的主角活了過來,把他當作故事里的父親一般尊敬,他可以親眼看著這個孩子一步步成為世界之主,對作者而言,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只可惜,他到底不是故事里那個犧牲一切保護兒子的老妖王,他是決定了任青崖漂泊一生命運的“神”。“后來,有一個人不知何時用術(shù)法讀到了我的部分記憶,得知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