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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渠道已經(jīng)淤塞,光是這次運糧就不知添了多少麻煩。沒有通暢的陸路水路,一切都是枉然?,F(xiàn)在各州大亂,流民簡直數(shù)不勝數(shù),除去開荒之外,正是修建這種大型基礎(chǔ)設(shè)施的最佳時機。否則任何一個州郡,都無法一氣吞下動輒十萬計的流民。“還有求知院,也加大水利、舟船的研究,在冀州新港建造船廠。鄴城要作為并州通商口,大力發(fā)展。上黨的瓷業(yè),也要擴大規(guī)模?!绷悍逵值馈?/br>之前在鄴城附近的山脈中,發(fā)現(xiàn)了大量瓷土,現(xiàn)已成了上黨瓷器的原料中心。而通過滏口陘,上黨產(chǎn)出的瓷器和生鐵,也能快速運出,抵達鄴城,再由附近河道運往海邊港口。如此一來,晉陽、鄴城、洛陽就構(gòu)成了一個穩(wěn)固的經(jīng)濟三角,而錢糧和人口的穩(wěn)步增長,則是進一步擴張的基礎(chǔ)。只要留出發(fā)展的空間,北地復(fù)蘇,指日可待!唯一的障礙,就是盤踞司州的偽漢匈奴。探尋的目光,落在了張賓身上。對方微微一笑:“主公放心。信陵已經(jīng)著手,偽漢大亂在即?!?/br>※“陛下……陛下恐是風(fēng)疾……”太醫(yī)額上,已經(jīng)密密麻麻出了幾層汗水。皇帝的病來得兇急,轉(zhuǎn)眼就有彌留的趨勢。幾位太醫(yī)都想不出對策,更察覺天子可能有些丹毒癥狀。但是這話誰敢說啊!天子根本就沒服過丹,最有可能的,就是身邊有人下毒!這種宮廷陰私一旦參進去,必然要屠滅三族。想了想去,也只能用風(fēng)疾的表象來掩飾一二。劉和點了點頭:“既是風(fēng)疾,就速速醫(yī)治。絕不能耽擱!”風(fēng)疾是要放血的,那太醫(yī)心頭一顫,唯唯諾諾退了下去。劉和輕輕舒了口氣。自從那日聽聞糧草運到了洛陽,父親就昏迷榻上,再也沒有醒來。便溺失禁,腹腫如鼓,偶爾還會手腳抽搐,只看表癥,駭人到了極處?,F(xiàn)在診出個風(fēng)疾來,聽著就覺不對。然而這樣的癥狀,又是這樣的年紀,是什么病其實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能影響朝中安定。風(fēng)疾可能是被并州的jian計氣到,怒火攻心。而查不出病因,就是另一種說法了。沒看單皇后招來宮中的僧人又多了幾倍,陛下出兵上黨,遭佛子降罪的傳聞,更是流傳甚廣。這樣還怎么安定人心?還有前朝,也讓人頭痛。劉淵是在寢宮病倒的。自那日起,消息就封鎖在了宮中。如今大軍在外,若是傳出陛下病重,說不定要惹出什么禍事。更何況,還有劉曜帶著的那五萬大軍……劉和沉吟片刻,對身邊小黃門道:“宗正到了嗎?”這個宗正,自然指的是他的表兄呼延攸。那小黃門趕忙道:“宗正已經(jīng)侯在外面了。殿下可要見他?”“嗯,領(lǐng)他去偏殿?!眲⒑托÷暦愿酪宦?,又仔細看了看御榻上病的垂危的父親,才步履沉重的向偏殿走去。剛一進門,呼延攸就趕上前來:“殿下,不能再拖了!若不解決三王,怕是殿下坐不穩(wěn)江山啊!”如今齊王劉裕擔任大司徒,魯王劉隆則是尚書令,就連年紀尚幼的北海王劉乂,也有撫軍大將軍的頭銜。這三個都是劉淵親子,劉乂還是單皇后所出的嫡子。三人全都住在皇城,手握重兵。一旦起了反意,劉和的寶座可就堪危了!劉和遲疑道:“三位親王兵不算多,只要有衛(wèi)軍相助,定能壓制。但是秦王,著實讓人擔憂……”呼延攸冷笑一聲:“如今看來,并州是使了jian計。秦王那五萬兵恐怕兇多吉少。只要宮中的消息能夠瞞住,他就要在上黨同并州兵馬搏殺。萬一落敗,殿下盡可治罪。說不好,就如當年的大司馬一般……”這話里,透著股陰毒,但是道理不錯。只要劉曜絆在上黨,甚至跟劉聰一樣命喪黃泉,他就能施展拳腳穩(wěn)住局面。對于劉淵大封幾個兒子的做法,劉和心中始終不安。匈奴畢竟是馬上治國的,若是幾個兄弟鬧起來,他怎能坐穩(wěn)御座?跟何況劉曜這個養(yǎng)子。只是行動,不能太早。思來想去,劉和終于道:“要盡快拉攏左衛(wèi)將軍和武衛(wèi)將軍,控制城中兵馬。父皇病重的消息,再壓一壓吧。登基之前,切莫讓諸軍回到平陽!”此刻,是劉和鏟除異己的最好時機。朝中大將不是隨王彌、石勒攻打豫兗,就是隨劉曜去了上黨。剩下也要防備離石,守護都城。一旦他取得了城中近衛(wèi)的控制權(quán),幾個親王豈不是同砧板上的活魚一般。等到穩(wěn)住了王位,再招劉曜歸來。除掉這個心腹大患,他就能穩(wěn)坐江山了!帶著重重心事,劉和忙碌了起來,每日都要接見不少親信,還要表現(xiàn)出忠孝姿態(tài),在寢宮侍疾。如此一來二去,精力也大大損耗。那日剛剛躺下,還未睡熟,就聽有人急急沖入了東宮:“殿下!陛下醒了!”什么?劉和一驚,這是好轉(zhuǎn)還是彌留?連衣衫都顧不得整,他匆匆披衣,趕往寢殿。大殿之中,燈火通明,猶如白晝。一直躺在榻上的老者,也睜開了眼睛。但是他的目光,好似沒有看到任何人,只是嘴里不停嘟囔著什么。“父皇!”劉和飛奔到榻前,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這一嗓子,像是驚醒了夢中之人。劉淵微微偏過頭,渾濁的雙目望了過來。那雙眼睛,簡直不似活人了。被盯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劉和也不敢挪開視線,只看著那人的嘴張張合合。他是想說什么!劉和趕忙膝行兩步,握住了父親的手:“父皇,你說什么?”“遷都……永明……”劉淵終于吐出了幾個字。他臨死還惦記著遷都,還有劉曜那個假子!劉和的牙關(guān)鎖緊了,面上卻露出大撼神色:“父皇放心,我定命秦王盡快收兵,遷都長安!”聽到兒子這句話,劉淵浮腫的身軀顫了一顫,吐出了最后一口氣息。一時間,殿內(nèi)寂靜無聲。下一瞬,哭聲四起。“殿下!還請殿下速速登基!國一日不可無君!”不知是誰,在震天的哭聲中喊了出來。劉和打了個寒顫,醒過神來。面前那雙眸子,已經(jīng)沒了往日光彩,猶如昏昏魚目,手中傳來了僵硬冰冷的觸感。劉和猛地放開了父親的手,長身站起。四下,所有人都跪了下來,向著他們的新君頂禮膜拜。一股熱意,順著脊背緩緩攀爬,涌入了胸腔,沖進了腦海。劉和挺直了脊背。他已經(jīng)是大漢的皇帝了。他也必將坐穩(wěn)這得來不易的寶座!作者有話要說: 魏晉南北朝的航運極其發(fā)達,內(nèi)河溝渠縱橫,幾大水系全部打通。外海最遠可到天竺(印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