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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開始。隨后的數(shù)月,才是士族南遷的大潮。只是這些人的命運,就更加難說了。若是他們留在司州,投靠主公,怕是還有一線生機。不知不覺,令狐況的想法變了。他開始覺得,也許天子,沒有想象中的威儀可靠。那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剛剛繼位,未建寸功,連自己居住的洛陽城都無法守住。而主公不同。能讓深陷賊手的并州重整模樣,自然也能讓司州安定下來。唯有主公,才是他們所有人的希望!遷徙之苦,不僅僅在于枯燥,更在于危險。沒走多久,南遷的隊伍就碰上了敵軍。這次來敵,似乎是王彌主力,人數(shù)著實不少。令狐況剛剛準備布陣御敵,就接到了天子口諭。天子命他斷后掩護。命他這六千人馬,獨自應(yīng)對敵方至少兩萬大軍。心中最后那點念想,也冷了下來。令狐況面無表情的接下了命令。他也是并州一系出身,對上這群流寇構(gòu)成的匪兵,并無懼意。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主公交付的六千戰(zhàn)兵。守在后路,立起軍陣。令狐況堅守了兩日,又花一天時間,擊潰了敵軍主力。眼看完成任務(wù),他卻沒有再次跟上前軍,而是轉(zhuǎn)過頭,安排人收攏后路那些因戰(zhàn)火波及的百姓。“你們趕不上大軍了。就算趕上,也不會有人保護。不如同我一起返回司州!如今駐守司州的,乃是并州的梁使君。使君必會保你們平安!”站在人群中,令狐況大聲道。梁使君的大名,就算隔著太行山,也早早傳入了司州境內(nèi)。每年不知有多少流民百姓,沿著陘道北上。聽到這話,人群sao動了起來。離開洛陽還不到十日,就遇上了不知幾次匪盜。他們真的能跟上天子御駕嗎?天子又真的會保護他們嗎?這些百姓,大多都經(jīng)歷過洛陽之圍。對近在咫尺的匈奴又恨又怕??墒峭瑯?,他們對朝廷的兵馬,也沒有絲毫信任。跟在大軍之后,只是不想被拋在洛陽?,F(xiàn)在,他們的故土,有了另一位守護者。一位可以擊敗匈奴的仁善使君!“我們愿同將軍回司州!回洛陽!”隊伍中,不知誰喊了起來。“回司州!回洛陽!”零零散散的呼喝,成了震天山呼。令狐況深深吸了口氣。沒錯,他們的故土,只在北方!當日,漫長的遷徙隊伍,從中劈成了兩半。一半繼續(xù)向南,向新都壽春逃去。而另一半,則浩浩蕩蕩,返回了那座殘破城池。第296章暗算晉天子遷都,對于身邊的匈奴漢國可是件大事。若是能沿途截殺小皇帝,豈不比攻打洛陽要省事?但是詭異的,漢國并未做出反應(yīng)。從明面上看,可能是晉國遷都的動作太快,又有茍晞大軍來迎,來不及調(diào)齊兵馬。但是實則,問題出在平陽宮中。匈奴收兵后不久,劉淵就病倒榻上。漢國上下頓時緊張起來。劉淵畢竟已經(jīng)年過五旬,萬一有個好歹,可是要變天的!這種時候,又有誰敢冒然動作?不過好在,這場病終究未演變成惡疾,只是躺了七八天,劉淵就緩過了勁兒來。朝堂內(nèi)外都松了口氣,皇后招了十幾位僧人入宮,為陛下祈福,連太子都入宮侍疾。一切似乎又步入了正軌。“唉,這場病來的不是時候?!鳖^戴護額,劉淵斜倚在榻上,輕聲嘆道,“如今洛陽人去樓空,再攻也沒什么意思。食之無rou,棄之可惜啊?!?/br>攻打洛陽,最重要的目的還是虜獲晉天子和晉國的貴戚公卿。只有消滅了敵國小朝廷,他的漢國才能名正言順的統(tǒng)御天下。而現(xiàn)在,洛陽沒了天子,不過是荒城一座,怕是連下面富庶的郡縣都不如。要來何用?更何況,現(xiàn)在執(zhí)掌洛陽,出任司隸校尉的,還是漢國的宿敵……跪在榻前,太子劉和恭順道:“父皇莫憂,王大將軍已經(jīng)率兵攔截,必然能傳來喜訊?!?/br>劉淵擺了擺手:“王彌不行。這次去接駕的,可是茍晞。他又怎能讓那司馬小兒折在自己手里?等到開春后,派石勒隨王彌一起攻豫州吧。豫州一下,何愁壽春不克?”壽春就在豫州東南,只隔了條淮水。虧得小皇帝沒有跑到江東,若是過了江,才是鞭長莫及。“只要我皇漢占據(jù)北地江山,必能同魏武一般,掃平南地癬疥!”劉和知道父親喜歡效仿昭烈皇帝,但是對魏武的成就更為傾心。畢竟一統(tǒng)天下,才是這位“漢天子”的畢生夙愿。劉淵面上卻凝沉依舊:“若那梁子熙能為我所用,倒是能拿下北地??上Т俗?,讓人捉摸不透。”拍馬屁拍在了馬腿上,劉和趕忙補救道:“我皇漢兵強馬壯,并州一隅,又怎能抵擋?等到打下了豫州、兗州,再克冀州,自能對并州形成壓制之勢……”這次劉淵終于轉(zhuǎn)過了頭,眸中多少有些失望神色。他知道自家這個太子,孝心是有,治國手段也學(xué)了七八,就是不善戰(zhàn)事。并州的危險性,可不是動動兵馬就能消弭的。就像如今圍在殿外誦經(jīng)的和尚。匈奴國內(nèi),又有多少人至今還篤信梁豐的佛子身份?現(xiàn)在別說打垮并州了,就連平陽的安危也成了問題。洛陽城中沒了晉天子,守在司州的意義也不大了。還是說稍退一步,遷都長安?若是劉聰還在就好了。劉聰善戰(zhàn)不下于劉曜,有這兄弟兩人聯(lián)手,何懼并州?想起那個陪伴自己半生,又客死上黨的愛子,劉淵忍不住咳了起來。劉和見狀趕忙起身,為他撫背,又接過宮女遞來的藥湯,親自送到父親面前。看著兒子這副緊張模樣,劉淵心頭一軟:“無妨,對付梁豐,還有不少法子。和兒只要專心替朕打理朝政即可。待到雍州平定,遷都長安,這些就不足道了?!?/br>劉和的手差點僵住了,還是要遷都長安?父親不是一直想守在平陽這個龍興之地嗎?怎么晉天子走了,他也想離開司州?長安是好,可是有個秦王啊!然而這些心思,劉和半點也不敢表露,柔聲道:“兒臣只是替父皇處理些雜事。還愿父皇早日恢復(fù)康健,俯拾天下。”劉和這仁孝的性格,也是劉淵最看重的。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劉淵喝干了碗里的藥汁,又躺回榻上。不多時,便睡了過去。哪怕父親已經(jīng)睡了過去,劉和仍舊沒有離開,繼續(xù)擺出一副孝子模樣。然而心底深處,卻是五味雜陳。當初他忌憚的劉聰,死在了并州,未曾想劉曜那小子又異軍突起。看來表兄呼延攸說的不差,那劉曜,確實心機深沉。若不小心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