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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嶷繼續(xù)禍亂青州,逼茍晞回防。這可不是想要撤兵,而是大戰(zhàn)前的準備,終于妥當。經(jīng)過兩月鏖戰(zhàn),茍晞手中兵馬折損不少,又都是疲兵。而河南郡、滎陽郡這種比鄰豫州的司州腹地,也大受影響。整個晉國,就如奮力捶打了百余下的大鼓,只要再重錘一擊,就能擂破!洛陽這個天子之都,才是他們的目標所在!也正因大戰(zhàn)在即,劉曜才把章典招了回來。不過同來的,非止他一人。“那氐羌,可用嗎?”劉曜問道。之前石勒在雍州打下了不少雜胡營寨,其中有一支自稱氐人的羌胡,見勢便投效了劉曜。雖是小部,卻也有兩萬戶,其中可戰(zhàn)之兵就有八千。對于如此知情識趣的家伙,劉曜自然要給予厚待,便把封他為寧西將軍,統(tǒng)帥氐羌兩萬余兵。而這樣一支兵馬,盡數(shù)被他搬到了平陽。為的就是在此次大戰(zhàn)中,掠取頭功!“那蒲洪為人勇力十足,又頗有大將之風,投效的氐羌盡數(shù)聽命。殿下賞他機會,他怎肯錯過?”章典笑答。確實,對于這些新歸順的氐羌雜胡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討好劉曜這個新主人,盡快取得戰(zhàn)功。只是他們未曾想到,此次大戰(zhàn),他們要攻的方向。聽到章典如此說,劉曜也笑了:“不過此戰(zhàn),還是謹慎為好。叔雅你便隨蒲洪部出兵吧。打不下上黨也無妨,但是必須拖住并州兵馬!”聽到這話,章典有那么一瞬的猶疑。但是很快,他的神情就鎮(zhèn)定了下來:“下官必為殿下看住并州!”他是跟那病秧子有些舊怨,不過對方未必會知曉他的身份。并州終究是漢國繞不過的坎兒,若是能在上黨建功,莫說是劉曜,就是劉淵也該高看他一眼。他的目標,可不僅僅是做個參軍、司馬。漢國朝中無人,總有上位的機會。若是能挑的劉曜稱帝,就更妙了……心中浮想聯(lián)翩,但是章典面上,還是一派肅然??粗鴮Ψ秸J真神情,劉曜滿意的點了點頭:“此戰(zhàn),便是決勝之局了……”作者有話要說: 蒲洪是氐人,嗯,你沒猜錯,他后來改姓了苻,有一個孫子名叫苻堅=w=第288章兵兇十一月六日,日食剛剛過去五天,驚魂未定的洛陽百姓,就發(fā)現(xiàn)兇兆應驗在了自己面前。匈奴漢國派遣秦王劉曜、大將軍呼延翼、安東將軍石勒等十數(shù)位大將,統(tǒng)兵六萬,直撲洛陽!這次劉淵可算下足了本錢,六萬精兵里,光是起兵就有四萬!本就人心不定,又是突遭敵襲,河南郡諸縣應聲而降。河南尹劉默力戰(zhàn)身死,守將四散,伊闕關破!只短短五日,這支大軍勢如破竹,來到了洛陽城之下。有黃河天險,八關都邑的天子王城,如今除了城中八千親軍,和那高大寬闊的城墻外,已經(jīng)無險可依!騎在馬上,石勒看著眼前雄偉城池,心底發(fā)出一聲感嘆。年幼時,他曾隨父親到過洛陽行商。宮城外巨大銅駝睥睨南望,御道寬達十余丈,只是站在那銅駝大街上,整個洛陽城的輝煌和華美,就盡顯目中。這座不可一世的天子都城,如今就在他刀鋒之下。耳邊是戰(zhàn)馬嘶鳴,身后是營帳連綿,就連空氣中,都蘊滿了鐵銹和血腥的味道。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這里,破城池,殺天子,建立不世功勛!呼吸急促了起來,石勒瞇起了雙眼,看著那高大古舊的城墻,目露貪婪。“石勒!”一個聲音在背后響起,石勒驟然醒過神,回身抱拳:“殿下!”劉矅目中,閃著與石勒一樣的光芒。他舉起了手中馬鞭,大聲下令:“率你部前鋒,先攻一輪!”“末將得令!”石勒應得干脆,但是神色已經(jīng)暗了幾分。他初來到漢國時,兵少將寡,無奈只能投靠王彌。但是對方出身士族,傲慢無禮,其實并不怎么看的起自己這個羯胡。之前留在雍州,也是為了遠離王彌,擴張班底。那些氐羌雜胡,流民敗將,才是可以為他所用之人。誰料打下了不少部族,收攏起來的殘兵,卻大半被劉矅封給了那個投效的氐人蒲洪。石勒何嘗沒有憤怒?但是所有的情緒,都被壓在了肚里。他現(xiàn)在還未有底氣,忤逆這些匈奴貴人。但是劉曜越來越器重他,也是不爭的事實。投劉曜,自然要好過王彌。只要他建的功勛再多些,再大些,總有一日也能如王彌一樣,領兵外出。一旦有了攻打州郡的機會,再次擁兵數(shù)萬,馳騁一方,豈不易如反掌?那時,又有誰敢看輕他的出身!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投在了遠方的城池上。石勒一催坐騎,帶著身邊親隨戰(zhàn)將,向著洛陽城沖去!※“援兵在哪里?!”洛陽宮中,少年天子暴跳如雷,連聲音都變了腔調(diào)!五天!短短五天時間,拱衛(wèi)洛陽的所有關隘,就如紙糊一般被扯了個稀爛。忠心的,無不以身殉國。但是更多是坐地開城,跪而求饒的卑怯小人!河南郡駐派的兩萬人馬,連一日都未擋住,便潰散一空?,F(xiàn)在可好了,除了城中八千親軍以外,他竟然無人可用了!茍晞的兵馬在哪里?山簡的呢?王澄的呢?孫禮的呢?梁豐梁子熙的呢?!偌大國朝,就沒有一個忠臣嗎?!階下公卿,無不面如土色。誰又想被這群蠻夷堵在城中?還不是天子倔強,讓他們失了逃生的機會!王衍強撐著道:“陛下,實在是匈奴來得太快,不及防備。只要茍大將軍得到消息,必會派兵前來。還有并州,一山之隔,梁子熙也能調(diào)兵遣將,前來馳援!并州兵馬不遜鮮卑胡騎,當能解洛陽之圍。只要陛下留駐城中,抵擋幾日即可……”他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從上黨發(fā)兵,走太行陘,只消一日就能抵達洛陽。一旦并州發(fā)兵,局勢立刻會出現(xiàn)轉(zhuǎn)變。而洛陽這樣的大城,還能守不住十天半個月嗎?深深吸了口氣,小皇帝勉力鎮(zhèn)定了下來,開口道:“調(diào)集親軍,上陣御敵……”“陛下不可!”有人已經(jīng)喊出了聲,“宮中也要防備,若是城破……”他的話沒說完,就自知失言,趕忙閉嘴。小皇帝氣得握緊了雙拳,卻沒有再次把話說出口。是啊,洛陽城可是有幾道城墻的,就算外城被攻破了,還有內(nèi)城。若內(nèi)城也守不住,不還有那固若金湯的金墉城嗎?一想到說不定要逃去那個困死了不知多少宗室的金墉城,小皇帝背上就生出一陣寒意。不行,他絕不要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