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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官職只高不低!然而不等他答話,梁峰又道:“只是樂平剛遭兵禍,國內(nèi)民生凋零,還需悉心安撫。此事繁雜,怕是要費些心思?!?/br>看著梁峰面上鄭重表情,謝鯤突然反應了過來。給他內(nèi)史,而非掾?qū)伲鋵嵅皇强粗?,而是這位梁使君想要看看他真正的才華能力。就算詩賦華美,玄辯無雙,乃至精通音律,性情豁達,與治州郡有何益處?當日梁豐在王衍府上說的明白,這樣一個勤勉政事之人,哪能容忍王衍那樣的“喜清遠濁”之人?樂平是個偏荒小國,又剛剛遭了兵禍。若是治理不好,梁峰自有罷免自己的理由。而若是悉心整治,忙于濁務,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名士形象,又要如何保???這個令自己為顯貴看重,登堂入室的名頭,真的要放棄嗎?只是遲疑一瞬,謝鯤就朗聲道:“下官不才,得使君看重,自當不負使君重托!”他應下了。而且是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么后,干脆利落的應下。梁峰不由在心底暗嘆,果真是謝氏發(fā)端的人物,知道自己所求為何。這樣的人才,只要能洗脫那狂放作態(tài),還真能為自家所用。若是謝安石出身在諸官勤勉的并州,還會不會有隱居東山的作態(tài)呢?梁峰唇角不由露出些笑容。除了謝鯤兄弟外,還有剛剛到來的郗鑒。這人可是王羲之的岳父,也是“東床快婿”一詞的由來。如今也被他拐到了并州。當自己一步步邁上高臺,不知會抹去多少典故,又留下多少新篇。只是如此想想,就讓人生出些古怪的愉悅。執(zhí)手改畫卷,也不過如此吧。群賢來投,公務便多了起來。洗塵接風之類的宴會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轉眼就到了八月過半,這日梁峰散了酒席,緩緩返回后院。天色已晚,渾圓月輪浮上夜空。中秋月圓,放在后世,是闔家歡聚,共慶良宵的時刻。但是在此刻,中秋節(jié)還未曾誕生,就算有文人雅士賞月,也不過是余興,當不得那么多寄托。梁峰也從未重視過中秋。他的家人早已遠去,如何團聚?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墒墙褚癸嬃诵┚?,卻讓他升起幾分思愁。腳步一頓,他改了方向,朝著不遠處的別院走去。院里還是沒有人當值,只有屋中亮著燈火,似那人尚未睡下,等他歸來。梁峰其實不怎么常在奕延這邊住,今夜更是乘興而來,未曾想過他睡下沒有。如今見到燈火,心中不由一暖,邁步向里走去。“伯遠,你可睡了?”自然而然的推門,梁峰想要進門,卻突然僵在了原地。只見室內(nèi)榻上,一人散發(fā)敞懷,坐在榻前。似乎剛剛沐浴過,連頭發(fā)都未曾擦汗,正拿著藥,為自己擦敷。沒料到梁峰會來,奕延驚的站起了身:“主公,你怎么來了?”然而話問出口,他才想起今日是何日,又道:“可是不喜這圓月?”他跟主公呆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自然比旁人更熟知他的喜好。每到中秋,主公都會有幾日心情不快,郁郁不樂。哪怕是豐收之喜也無法改變。只是他沒想到,這次主公會來看他。梁峰張了張嘴,方才擠出一句:“你身上的傷……”奕延低頭一看,便攏了攏衣襟。他身上縫合的傷口不知幾許,平日穿著衣衫也就罷了。現(xiàn)在露在外面,頗有幾分猙獰。“無妨,都是些輕傷。只要再擦些藥,就能痊愈?!鞭妊庸首鬏p松的答道。那哪是輕傷!梁峰只覺的眉頭都鎖在了一起,奕延身上的傷口大大小小,遍布胸腹。不少還是剛剛縫過的,露著紫青印痕。像奕延這種級別的將領,縫線多用羊腸,也不用拆線,直接會長在rou中??墒悄仟b獰痕跡,哪是一時半能消去的?走上前兩步,梁峰開口道:“脫掉?!?/br>奕延呼吸一滯。他聽到了什么?梁峰卻沒有停下:“脫掉外衫,讓我看看?!?/br>這下奕延才反應過來,這是主公想看他身上傷處??墒遣簧俚胤絼倓傞L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傷口的猙獰。自己本就長得不怎么好看,怎能再把這些嚇人的痕跡露在外面?然而梁峰沒給他猶豫的時間,直接走了過來,扯開他虛掩的衣衫。刺目的青黑映入眼簾。大大小小的針腳簡直就想把面前這人拼湊了起來。一道三寸多長的刀痕跨過腰側,再多一點,怕就要開膛破肚。胸前可能是有護心鏡沿著,沒有刀傷,倒是有兩三處箭痕,虧得不是三棱箭,否則還不知要扯掉多大一塊皮rou。這些天,他整日與這人黏在一處,卻未真正看過這些可怖的勛章。大小傷處二十余,只是看在眼里,就能想象他當日的兇險。梁峰一直在安撫奕延,想要抹消他心中遺留的戰(zhàn)陣創(chuàng)傷,但是如今看來,他怕是比自己見過的最頑強的戰(zhàn)士,還要堅韌數(shù)倍……不由自主伸出手,梁峰輕觸那破壞了腰側肌理的長長疤痕。若是沒有這些傷口,這具軀體該是何等的完美?梁峰在心痛,奕延卻像觸電一樣,猛地抓住了那只作亂的手:“主公!”“你該讓旁人上藥的,萬一再扯壞了……”梁峰猶自說道。奕延卻再也忍不住了,雙臂一展,把那人擁在了懷中:“那些藥救不得我,唯有主公能……”他抱的極緊,似乎連心跳都能印在梁峰胸中。那溫熱的吐息、一聲聲敲擊著肋骨的勃動,終于讓梁峰醒過神來。等等,他這是喝糊涂了嗎?面前這人可不是那群生死相交的弟兄,而是剛剛確定關系的戀人。這么搞,簡直是引火燒身!然而對方?jīng)]有等他的意思,那只可控三石弓的有力大手,緩緩揉按過梁峰的脊椎,像是要把他的筋骨都揉松一般。吐息繞過頸項,掃過面頰,落在了唇上。那不是往日饑渴難耐,能把人吞噬入腹的熾吻。相反,這吻即輕又淺,似是誘哄,也有渴盼。與那緊緊擁著他的臂膀,截然相反。這份忐忑,比往日情熱,更讓人心動。梁峰也曾年少輕狂,知道魂牽夢繞的滋味,更清楚壓抑它是何等的困難??缮韨冗@人忍下了,忍了不知多少年。就算如今,也只一步步,一點點從他這兒索取,從未真正放縱。哪怕渾身傷痕,哪怕焦心如灼。梁峰張開了嘴,迎上了對方探尋的唇舌。心底那根弦徹底松了下來。既然他能給,又何必吝嗇?這無聲的允諾,頓時讓奕延的呼吸粗重了起來,連帶那一吻,也變深變濃。揉在背上的手,更用力了。本就喝得微醺,又被這樣愛撫,梁峰鼻息混亂,喘了出來。下一瞬,天旋地轉,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放倒在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