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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出了這樣的簍子!這梁子熙,果真居心叵測!若非如此,裴盾怎會剛到并州就身死戰(zhàn)場?又為何自己一走,他就要聯(lián)系宮中?不能再這么放任下去了!司馬越在心底做了決斷,只是如今他在外領(lǐng)兵,洛陽空虛至極。并州這樣的咽喉之地,尚動不得。一旦剿滅偽帝,必須盡快回返洛陽,重掌大權(quán)!梁子熙不能留了,只有拔了小皇帝的爪牙,才能讓他安分守己,乖乖聽令。若不是偽帝礙事,他又何必立司馬覃這樣難以掌控之人!“傳令下去,加緊攻城!今冬定要克復(fù)荊州,剿滅偽帝亂軍!”司馬越冷聲下令道。本就緊迫的攻防戰(zhàn),隨著這道命令,愈發(fā)慘烈起來。※“朝廷把代郡封給我們了?”拓跋猗盧面露喜色。代郡可比他們現(xiàn)在的都城要好上不少,至少在幽州境內(nèi),又離中部的地盤極近,是個發(fā)展生息的好去處。這梁刺史當(dāng)真爽利,只是派兵打了一仗,就換來一郡之地,可比當(dāng)初司馬騰要大方太多了!然而拓跋猗盧喜形于色,一旁衛(wèi)cao的表情卻不怎么好看:“單于莫高興的太早。這封地,頗有些問題。”見拓跋猗盧不解,衛(wèi)cao仔細(xì)解釋道:“代郡距離我部太遠(yuǎn),雖能把控中部,卻要舍了根基。而且代郡位于幽州,這梁子熙向朝廷請封,說到底不過是慷他人之慨。萬一幽州都督王浚著惱,我們豈不是又要同他打上一仗?”聽到輔相如此解釋,拓跋猗盧的興奮之情終于淡了些,皺了皺眉:“你是說,梁子熙在防備我等?”衛(wèi)cao嘆了口氣:“歷代并州刺史里,唯有梁子熙肯與我部互市。原先極難采購的鹽、茶、布匹、乃至酒水,都可通商。但是鐵器,一樣也無。顯然梁刺史不想讓拓跋部太過壯大。如今群雄四起,又有匈奴在側(cè),防備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不過對方如此,我等行事也要多加思量才行。”“那……代郡不要了?”拓跋猗盧聲音里有些不舍,然而衛(wèi)cao是他的心腹謀臣,也是拓跋部這些年壯大的根本。他的建議,還是要聽的。“那倒不必。只是……”衛(wèi)cao沉吟片刻,突然道,“只是要想清楚下來要如何走。若是梁子熙想同幽州交惡,這買賣就有得做!”“什么?”拓跋猗盧有些暈了頭,“他利用我們同王浚交惡,還有買賣可做?”“若是梁子熙圖謀幽州呢?”衛(wèi)cao像是想清楚了其中關(guān)竅,微微一笑,“若非如此,他何必用代郡做餌?如果梁子熙當(dāng)真有意幽州,必定要同王浚惡戰(zhàn)一場。到時出面抵御段氏鮮卑的,還會是誰?”拓跋猗盧這才反應(yīng)過來。確實,代郡只是個引子。要引出兩州不合,為其后謀劃。他們現(xiàn)在是站在并州一邊的,兩州真的打起來,梁子熙少不得還要用拓跋部的兵馬。而若真的打下了幽州,梁子熙能看顧過來嗎?必然還會分給拓跋部極大的地盤,說不定到時拓跋三部都能合在一起!那才是拓跋氏興起的關(guān)鍵!“輔相果真智計無雙!”拓跋猗盧哈哈一笑,“心中有底,事情就好辦了!那就先發(fā)兵代郡,把咱們地盤占住了再說!”至于其他,就要看并州方面的反應(yīng)了。※梁峰此刻,正坐在旁人家中。晉陽郭氏相請,就連他這個刺史,也不便拒絕。在上黨之役后,晉陽僅剩的這些高門,似乎終于把他放在了眼里。這也不奇怪。雖然嫡宗大多逃出了并州,但是留在這里的高門疏宗,仍舊數(shù)量不少。畢竟這么多年的田宅,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而之前梁峰遭朝廷忌憚,與裴盾相爭,又舉行什么制科,很是讓這些高門放心不下。現(xiàn)在有了上黨一戰(zhàn),倒是讓他們對著新任刺史有了興趣。可不是誰都能打敗匈奴,還殺了劉淵愛子的。當(dāng)年司馬騰也未做到的事情,這梁子熙來晉陽短短幾月,就辦了出來,如何不讓這些士族升起結(jié)交之心。要知道河?xùn)|可是被匈奴占去了,偌大的裴氏、衛(wèi)氏,不是投敵就是出逃。這樣的情形,難免讓高門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其他人可以想辦法南遷,但是他們這些留下來看守門戶的,就沒有那么多選擇了。王氏向來同劉淵交好,心中如何想,旁人根本猜不透。郭氏卻不愿輕輕松松舍棄自家門楣。那些寒門庶族投靠匈奴,還能換個高位。他們這些本就累世公卿的大族,若是投了劉淵,勢必要對匈奴卑躬屈膝。哪家高門不是養(yǎng)了大批胡奴,誰肯向自家奴仆稱臣?所以冒出一個能撐起并州之人,再怎么看不過眼,也要結(jié)交一二。這不,郭氏留守的疏宗之主郭通,便邀請了梁峰過府飲宴,明面上是為家母賀壽。郭家女眷信佛者甚多,請梁峰這個佛子前來,實在是名正言順。只是私下里談?wù)摰?,可不是什么佛法?jīng)義。“聽聞王茂深病重……唉~此去顛沛流離,著實不易?!碧蒙现魅溯p聲嘆道。王汶生病的消息,梁峰早就知道,但是郭通現(xiàn)在說這話,可不是單單問詢。而是在打探他和晉陽王氏如今的關(guān)系。“王常侍已經(jīng)病了兩月,我也多次遣人探望。只是兗州路遠(yuǎn),消息不暢,讓人憂心?!绷悍逡矓[出一副惋惜模樣。他跟王七娘的婚事告吹之后,兩人的關(guān)系確實冷了段時間。但是即便不結(jié)親,梁峰也不會把問題推在王汶頭上。后來趁王汶生病,又開始了信件來往。只是對方的情況確實不怎么妙,估計是憂憤過度,生出的心病。實在非藥石可醫(yī)。見梁峰跟王汶還有聯(lián)系,郭通點(diǎn)了點(diǎn)頭:“生在這亂世,只能隨波逐流。聽聞瑯琊王奉命出鎮(zhèn)建鄴,瑯琊王氏也有隨行。若是江南有了庇所,說不得又要有大批士族南渡?!?/br>聞言,梁峰心頭一震?,樼鹜跛抉R睿鎮(zhèn)建鄴,這豈不是東晉王朝的發(fā)端?“王與馬公天下”他還是知道的,說的便是東晉之事。出身瑯琊王氏的王衍,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司馬越勾勾搭搭,到了王導(dǎo)時期,更是促成了士族和皇權(quán)并立的格局,傳唱千年。然而心底驚訝,梁峰卻故意反而道:“郭侍郎也要南渡?”郭通訝然失笑:“若是連我也南渡,晉陽家業(yè)又當(dāng)如何?”話里的意思倒是分明。他一個疏宗,走是走不脫的,終歸還是要守在家中。但是嫡宗的去向,就難說了。看來士族南逃已經(jīng)是大勢所趨。這些人倒是從未考慮過被他們放棄的故土,會變成如何模樣。不過這些,并不是梁峰需要在意的。事實上,高門逃的越多,他越好治理州郡。不過想可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