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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倒行逆施,自然會惹來眾怒?!?/br>“那要如何是好?”令狐盛低聲問道。就算高門再怎么討厭這個新都督,軍令擺在那里。而且裴盾已經(jīng)上報朝廷,要糧要軍械了,更無法收回成命。此次出征,實在是難以逃脫。那么打這一仗,就更有講究了。是敗陣不敵后,聯(lián)名上書朝廷,勸司馬越罷免裴盾?還是聯(lián)合晉陽諸世家,給裴盾施壓,看看能不能讓那小子知難而退?“令狐將軍可是覺得此戰(zhàn)難勝?”梁峰反問道。“離石兵寡不假,但是此乃匈奴側(cè)背,怕是一旦打起來,對方還會派出大將。而且新興郡的白部鮮卑也是麻煩,趁機反攻晉陽,我軍腹背受敵,如何取勝?”令狐盛老于陣仗,哪能不清楚現(xiàn)在的局面?“離石攻不下。就算攻下,也吃不進肚里?!绷悍褰o出了簡單的答案。離石可是鬧了一年的蝗災(zāi),別說是糧食,就連草都所剩無幾。這樣的地方,打下來也是枉然,根本不可能駐守,短時間內(nèi)更無法開發(fā)。還要承受匈奴一方的攻擊,得不償失。令狐盛正要點頭,誰料梁峰繼續(xù)道:“然則離石無望,其他幾座城池呢?”令狐盛呆住了,不由自主眨了眨眼睛:“使君要攻其他城池?”“這次上黨也會發(fā)兵,相助裴都督。”梁峰給出了一個旁人都不知曉的消息。令狐盛輕嘶一聲:“若是匈奴把注意放在大軍身上,京陵、中都幾城,似會放松警惕??墒鞘咕伺e,豈不是把大軍當成了誘餌?”“此次出兵,還能有何戰(zhàn)果?”梁峰反問道。“這……”令狐盛一時語塞。是啊,人心都亂成這樣了,還能有何戰(zhàn)果?然而他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如此一來,使君豈不違了軍令?”上黨那支偏師是要支援主力的,就這么跑去攻城,裴盾一定會把罪責全部推在梁峰頭上。就算勝了,也未必能撈到好果子吃。“戰(zhàn)場瞬息萬變,誰知會發(fā)生什么。聽聞此次中軍,由元君相隨?”梁峰沒有正面回答,話鋒突然一轉(zhuǎn)。令狐盛背上立刻起了一層薄栗,這意思,難道是……然而對面那雙黑眸,鋒銳無匹,又帶著一種篤定的沉毅。話到嘴邊,令狐盛卻改了口:“……使君所言極是。出戰(zhàn)自有風險,是福是禍,誰能料到?”聽到令狐盛如此作答,梁峰滿意的點了點頭:“此次攻離石,仍舊兇險無比。還望令狐將軍小心謹慎,切莫失了大軍掌控。并州兵馬所剩無幾,全賴令狐將軍保住這一點薪火了?!?/br>“這個,末將定當竭力?!绷詈⑦@次答的就堅定多了。剛剛那一句話,幾乎判了裴盾生死??磥磉@梁刺史是不準備放裴都督回晉陽了。然而只要不是自家動手,落人口實,令狐盛還真不介意在讓那姓裴一了百了。反正要出戰(zhàn)的是你,萬一身死,也只能算是為國捐軀。至于自己,保住更多兵士性命,才是關(guān)鍵。“對了?!绷詈⒂窒氲揭皇?,“若那白部鮮卑趁機攻打晉陽,如何是好?”“晉陽和大軍后路,由我來守。”梁峰答的干脆。這一次,身為誘餌的,又豈止裴盾率領(lǐng)的并州兵馬?晉陽城,也是一個活餌,只看是魚死還是網(wǎng)破了。沒人比令狐盛更清楚這位使君麾下的戰(zhàn)力,輕輕吁了口氣,他再次躬身:“有使君坐鎮(zhèn),實乃并州之幸!”沒有對比,就沒有高下之分。換個其他都督或是刺史來,能比面前之人做的更好嗎?令狐盛如今也算下定了決心,亂世之中還是要選值得投靠的人才行。而且梁家著實與并州有緣。當年梁習主政下,政通人和,戎狄皆退避三舍的景象,不知自己有生之年,是否還能重見?※“賢弟,這次我們兄弟怕是再難聚首了?!避姞I之中,李駿也是滿面蒼涼。誰能想到新任都督到來之后,會直接發(fā)兵攻打離石?而且好死不死,他這一部有戰(zhàn)功無人脈,被選作了前鋒。離石可是匈奴老巢?。≌?zhèn)€打起來,勝算幾何實在難料,自己這好運,怕是走到頭了!“李兄此言太過喪氣。出戰(zhàn)總歸是勇者勝,只要統(tǒng)軍得當,不會損太多人馬?!鞭妊舆@些日子也沒少跟他們喝酒,早就混的熟了,開口勸道。“那是你奕伯遠!”李駿嘿了一聲,“晉陽兵可不比上黨,若是有你隨軍,怕是還好些?,F(xiàn)在換個一心惦念河?xùn)|的領(lǐng)軍都督,還是自求多福吧?!?/br>非但是李駿,就連他麾下那些將校也唉聲嘆氣。下面人不曉得,但是他們這些將校早就聽說了,姓裴的不地道,以并州兵救他河?xùn)|本家。若不是軍令如山,還有上官壓著,怕是他們都要甩手不干。你說說這算什么事???人家梁刺史來了,人人封賞守城之功。換正經(jīng)的都督,倒是不顧他們死活。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刺史掌軍呢!“這些日來,李兄也勤于cao練,兵士們多有進益,到了戰(zhàn)場上,自有求生的機會?!鞭妊佑值?。這點,李駿倒是沒法反駁。雖然身為客將,但是人家奕延對自己著實不錯,酒什么還是小事,那點cao練指點,更是讓人受益匪淺。只是不知這臨陣磨的槍,夠不夠快,能不能擋下敵人?“早知如此,就該再多練幾日。”李駿苦笑道,“伯遠,你們這些兵守在晉陽,可要當心。這晉陽城若是有失,才是萬劫不復(fù)……啊呸!當然不會有失!”李駿說完才發(fā)現(xiàn)這話太過喪氣,連連呸了幾口,想要祛除晦氣。奕延面色卻沒什么變化:“李兄自當放心,只要使君在晉陽,此城就萬萬不會有失!”他的語氣極為果決,聽得李駿心頭都是一松。不到打仗的時候是覺不出來的,誰不想要這樣的友軍在自家側(cè)翼呢?只是裴都督把城中守兵幾乎全都征了去,與其留些老弱殘兵,還真不如放奕延這伙人守城。“也罷,都是命!”李駿啐了一口,端著酒碗長身而起,“若是這次平安歸來,老子定上懷恩寺燒它三天三夜的香!再請賢弟你喝個痛快!”突然提起懷恩寺,話里自然有些深意。李駿之前可是不信佛的。奕延也起了身,舉碗相迎:“李兄和諸兄弟勿憂,此戰(zhàn)定能平安而歸!”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奕延清楚,這些人的心,是徹底偏向了主公。只要他教得那些法子能起些作用,這支人馬歸來之后定能納入主公麾下,成為另一支可用之兵。為了這個目標,他可想了不少法子了。酒碗豪邁的撞在一處,又被喝的涓滴不剩。兩日之后,都督府誓師點兵,帶著浩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