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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他道:“我隨主公同去!”“不必?!绷悍鍝]了揮手,“如今剛添了一縣,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不過是見上一面,何須那么緊張。帶上幾百護衛(wèi)隨行即可?!?/br>“那奕都尉定要隨行!”段欽可不放心就這么讓梁峰赴約,連忙道。“這個自然?!绷悍暹@次倒是沒有拒絕。反正奕延也從樂平回來了,正好率領親衛(wèi)跟他走一趟。不過見面還是其次,之后上黨的立場才是關鍵。有野心的人越來越多,也就證明司馬氏對于朝局的掌控越來越弱。而上黨如今勢力還太單薄,光是壓在頭上的并州刺史,就能讓他的發(fā)展困難重重。如何處理,著實是個問題。就連國喪也不安穩(wěn),還不知之后要亂成什么樣子呢!※“女郎,幽州那邊,傳書來了……”當拿到信時,就連阿晞都不敢置信。那位章郎君,竟然還會回信?他難道不知如今局面嗎?然而收了人家許多好處,又見女郎病的厲害,信再燙手,也不好不給。婢女心中百般糾葛,王七娘卻沒有半分遲疑,立刻從榻上彈了起來:“快拿來!”薄薄一張紙,被搶在手里,王七娘如饑似渴的看了起來。過了片刻,她臉上的愁容一掃而空,咯咯笑了起來:“章郎果真會想法子!”阿晞大吃一驚:“女郎,就算國喪不能娶嫁,新的婚期也定下了啊!六月上黨就會來人迎親……”“哼~”王七娘嬌憨的哼了一聲,“章郎才高,他說有法子,就必定會有法子!我才不懼呢!而且章郎如今也不是白身了,在從叔祖那里任官呢。說不得以后也會當個將軍,前來娶我?!?/br>少女說的驕傲,阿晞心中卻暗暗叫苦。什么官啊?在一個王家的庶子手下當差,哪能比得上名聲在外的太守?都是自己當年鬼迷了心竅,讓那姓章的有機會勾去了女郎的魂兒。見到婢子面上神色,王七娘俏臉突然一板:“阿晞,此事可不能讓旁人知曉。若是有人知道了,我定命人杖殺了你!”聽到這話,阿晞嚇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奴婢是女郎的人,怎敢妄言?”是了,這條賊船,她早就上了。若是讓家主知道,第一個死的,總是她,不會是旁人。她又怎么可能到外面胡言亂語?見婢女如此乖覺,王七娘才松了口氣:“你曉得就好??烊ツ盟巵?,我要好好養(yǎng)?。 ?/br>前段時間又氣又愁,她可著實生了場大病。如今有了希望,自然要好好將養(yǎng)。等到章郎來娶時候,才能娶位嬌娘。見女郎那副無憂無慮的神情,阿晞咬了咬牙。也罷,事已至此,再擔心也沒什么意思了。先看那章郎君能如何處置此事好了。而且說實在的,章郎模樣著實俊俏,若是娶了女郎,說不定也會收她入房。不再想那些讓人頭痛的事情,阿晞乖乖起身,取藥去了。※兩邊傳遞消息用的都是快馬,國喪還未結束,梁峰和王瑸的會面就定了下來。地點安排在了上艾附近,不是什么人煙稠密的地方,就算幾百人在此會面,也不會引來旁人注目。因為是密談,梁峰并未帶車隊隨行,而是讓奕延領了二百騎兵相隨。對于這安排,奕延并不怎么認同:“主公,樂平匪患雖然平息,但是只帶這么點人出行,并不安全。更何況車馬勞頓,你身體剛剛康復,若是再生出病來,可如何是好?”“只是騎馬兩三日的事情,哪會生病。坐車反倒難受。”梁峰一哂。如今他的鍛煉項目已經(jīng)增加不少了,馬騎得也溜得很。遠不是曾經(jīng)那副病怏怏的模樣。但是暈車的毛病,卻沒法徹底克復。這一路山路頗多,還真不如在馬背上呆個幾日。“可是二百人著實太少……”奕延猶不甘心。梁峰擺手:“我是去密談,不是去示威的。而且幽州騎兵最是強悍,在他們面前暴露實力,也不怎么劃算?!?/br>這次,他就沒打算跟王浚合作。冒然展露實力,讓對方心懷警惕,反倒不妙。該示弱就示弱,該推拒就推拒,打好花腔就行了。等到王氏女過門之后,對方也就不好隨意撕破臉了,才有緩沖的余地。而且梁峰還真的想知道,那王浚究竟有何圖謀?摸清楚對方的打算,也對上黨將來的發(fā)展有所幫助。深知主公看似文弱,但是性格極為堅毅。奕延無法再勸,只得把這支親衛(wèi)小隊武裝到了牙齒。還專門配了兩匹馬,載上日常物品。這樣的會面,怎么可能帶侍女,要讓主公住行安穩(wěn)才是。一切準備停當之后,一行人悄然離開了上黨,向著樂平國方向進發(fā)。白日行軍,天黑露宿,并不走官道,而是撿荒僻小路行進。在奕延寸步不離的照看下,足足花了三日,才來到預定的地點。只見荒野之中,已經(jīng)扎上營帳。身為大都督庶子,這次王瑸也沒帶多少人馬,只是三百鮮卑騎兵。神情也都極為放松,若是不知,還以為是回鄉(xiāng)探親的呢。這樣的安排,確實沒有敵意。就連奕延,也暗中松了口氣。梁峰可不在乎這個,策馬到了營帳前,剛剛翻身下馬,就見一隊人迎了出來。最前方,是一個三十上下,身著戎裝的男子。見到梁峰,便拱手笑道:“未曾想府君姿容比傳言之中還要盛上三分!在下王文煥,奉家父之命,前來拜見。”梁峰拱手回禮:“王將軍客氣。久聞王公大名,如今見到將軍,方窺麟角。”王瑸雖然是王浚庶子,但是王浚前面三任妻子都未能生下嗣子,如今的續(xù)弦剛剛產(chǎn)下嫡子,還不到六歲。因此這幾個長大成人的庶子,都在王俊帳下效力,其中以王瑸最得重用,如今已經(jīng)官至烏丸校尉,乃是四品,比梁峰的官職還高上一級。這話說的妥帖,王瑸哈哈大笑:“你我本是姻親,何必客氣?我在家行四,喚我四兄即可?!?/br>禮后是親,讓人如何推拒?面對那雙親親熱熱伸過來的手,梁峰一笑,也不客氣,與王瑸攜手走進了營帳。在兩人身后,一雙泛著冷意的眸子在梁峰背后悄然劃過,一觸即收,隱在了笑語之中。第179章在大帳中分主賓落座,王瑸嘆道:“可惜來的倉促,未帶樂伎。否則于子熙踏春游興,也是件妙事?!?/br>士族出游,講究的就是個風雅氣派。就像這寬大到能夠擺宴的帳篷,和王瑸身后擺設一樣的美貌婢女。哪怕帶兵遠行赴約,這人也未曾全然放棄享受。而自己這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