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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懷恩寺呢?又雕新板了嗎?”“雕了十余卷。都是主持親筆所書,所得米糧足有千石。不過匈奴立國之后,懷恩寺便不再印經(jīng)了?!背甑馈?/br>梁峰早就不抄經(jīng)文了,但是懷恩寺那些和尚并未停下批發(fā)生意,而是用主持方丈親筆所書的經(jīng)文,又印了些雕版書。不過戰(zhàn)爭還是影響到了生意,晉陽處在匈奴包圍圈內(nèi),就算是老和尚那樣的手腕,怕也運不出米糧了。梁峰了然頷首:“明年刻經(jīng),還是以崇文書館為先。這次我?guī)Щ亓藥拙斫?jīng)書,復工之后,便逐一印起來吧?!?/br>這些日子他也跟崔稷等人商量過,要刻一批經(jīng)史,包括、、、、等。也是熟悉晉代之后,梁峰才發(fā)現(xiàn)此時并無四書五經(jīng)之說,所以、這樣從中摘取的文章,還未提升到后世經(jīng)典的地位。但是必讀之書,還是有的。哪怕得不到優(yōu)秀的注疏本,這些經(jīng)典也需要學子一一背誦,徹底牢記。如今有了崇文館,也勢必要重開郡中官學。印制一些未注釋無句讀的版本,還是很必要的。崔稷便找人整理出了一套漢隸版本的手抄本,準備用以刻印。這可是崔家對雕版印刷最大的讓步了。不抓住機會,豈不可惜?有了這些任務,怕是書坊就沒法再接外面的佛經(jīng)刻印了。朝雨俯首道:“奴婢自會安排工匠,仔細刻印。”雖然已經(jīng)掌管四坊,朝雨的姿態(tài)依舊溫雅如故,梁峰笑笑,看來自己并未選錯代理。扭過頭,他又對韓當?shù)溃骸案懈骷壸衾簦捎邪仓???/br>人口從三百暴漲到了三千,勢必要有更多管理者進行調(diào)配。這也是梁峰走之前,著意安排過的事情。韓當答道:“已選出二十名佐吏,九人為流難庶族,七人為投效士子,還有四名乃是府中學館所出。每月都有稽考,若是不能勝任,便革職停用。名單也列在了冊上?!?/br>大亂非但讓百姓流離,也讓不少抗壓性較小的庶族家破。這些人在逃難的過程中,難免會依附豪族,成為其附庸門客。如今梁府已經(jīng)是一方豪強,司州和并州又皆大亂,這樣的人,當然也不會少。韓當一一審核過,方才收入了一批作為佐吏。梁峰對于韓當?shù)难酃膺€是頗為放心的,更何況治理民事的里正,由阿良提拔,賬房則由周勘親自培訓幫手。這兩邊插不進人,就算佐吏出了什么問題,也不會帶來太大影響。滿意頷首,梁峰道:“如此便好。師約和稚川在哪里?”“兩位賓客還在坊中,郎主可要喚他們回來?”這次梁峰回來的太突然,韓當沒來得及通知匠坊。“無妨,我下午去一遭即可?!绷悍鍦啿辉谝?。窯工和鐵工搬入山中新坊之后,他還沒去過的呢。親自看看也不錯。聽到梁峰這么說,韓當也不多言,又繼續(xù)稟報起其他事項。大致查看了府里近況,也歇過了勁兒來,梁峰午休之后,便騎馬前往新坊。梁府本身依山而建,這次兩坊搬到了新開辟的山谷之中。遠遠便有護衛(wèi)把守,分三崗三哨,才能進入廠區(qū)。這里環(huán)境不錯,還有一條支流經(jīng)過。河道早就拓寬,修建了水閘,水車就立在河道邊上。這便是剛剛改造過的水錐,不過用來舂米的木槌下,擺著的并非白米,而是白色的泥土。這是制瓷的原料,也是梁府白瓷能夠如此潔白的關鍵。光是捶制磁土,就要花費不少功夫。不過如今有了水錐,在水力的推動下,木槌不眠不休的敲打著里面的石塊,省卻了不少人力。梁峰站在水錐旁看了一會,才向里走去。只是數(shù)百步,空氣中就多出了刺鼻的煙氣,這是煤炭燃燒時產(chǎn)生的廢氣,光是聞著,就讓人胸中憋悶。制瓷的窯已經(jīng)擴建至四座,還有鐵工那邊的鐵爐,交織在一起,污染就更嚴重了。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講環(huán)保的時候,梁峰并未理會這糟糕的空氣,繼續(xù)向里走去。不多時,就來到了陶坊外院。已經(jīng)有人通報,葛洪和劉儉快步迎了出來。“府君,你怎能來這里?”葛洪皺起眉頭。他畢竟也是梁峰的保健醫(yī)生之一,自然知道對方體弱,不該到這樣污濁的地方。梁峰笑道:“許久未曾到坊中看了看,聽聞你們在這里,正好過來瞧瞧。不知那水力風箱研制的如何了?”劉儉立刻來了精神:“風箱做過了模型,確實可用。但是稚川想出了個建爐的法子,配上風箱,或可比現(xiàn)在的爐子強上數(shù)倍?!?/br>“哦?”梁峰一聽眼睛就亮了起來,“不知稚川所說之爐如何形制?”葛洪也不矯情,取出一張圖紙遞在了梁峰面前:“此乃官爐,為鐵官所用。漢時便有高一丈,需三百人鼓槖的大爐,如今府中自用,可仿其形制,酌情減高。定能產(chǎn)鐵數(shù)倍!”拿到那張?zhí)抗P所畫的圖稿,梁峰不由有些發(fā)愣,這忒么不是過去那種土法小高爐嗎?怎么現(xiàn)在就有了?!其實高爐自戰(zhàn)國其就有之,記載:“河平二年(公元前27年)正月,沛郡鐵官鑄鐵,鐵不下,隆隆如雷聲,又如鼓音,工十三人驚走。音止,還視地,地陷數(shù)尺,爐分為十,一爐中銷鐵如流星,皆上去,與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同象?!边@說的便是高爐中部懸料不下,鐵水積累太多,猛然墜落,導致壓力過大毀爐的事故。冶金向來是國家最重要的國力指標,所以鐵官掌握的高爐水準確實不差。高一丈,廣一丈二的爐子才是鐵礦山用的主力爐。不過這些技術,并不流傳民間,葛洪身為煉丹師,對煉爐的了解非比常人,才能提出建造高爐的想法。不過梁府用的是木質(zhì)風箱,而非皮槖。鼓風的能力要比槖強上數(shù)倍。所以未必需要建造多大的爐子,高一丈,廣兩尺余足以。這樣規(guī)模的高爐,產(chǎn)鐵可就驚人了。加之用得是水力排風,需要的人手也不少,拿來開采礦山都綽綽有余!這可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無心栽柳柳成蔭了!梁峰當機立斷:“此爐甚佳!可先試制!派些人尋找礦脈,圈山煉鐵!”上黨可是產(chǎn)鐵之地,崇山峻嶺如此多,沒有發(fā)掘出的鐵礦必然也不少。有了高爐,有了礦脈,還愁府中鐵不夠用嗎?對了,梁峰又想起一事:“也要尋找?guī)滋幃a(chǎn)煤的地方。煤可如木材一般,煉制為炭。這種煤炭用來煉鐵,怕是比尋常木炭要強?!?/br>焦炭可是煉鐵的必備之物,梁峰的確也知道怎么煉焦炭。原先局里有過搗毀土制煉焦廠的座談會,那個土窯,就跟煉木炭的窯相差無幾。也是悶燒原煤,制成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