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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未曾見到了。高都看來有位相當勤政的縣令,那梁府就在高都附近,應當也頗為受益,看來阿安言非虛。然而當梁府寨門真正出現(xiàn)在眼前時,還是讓劉儉吃了一驚:“此寨之內,皆是梁府所轄?”這可是相當不小的一塊地啊,都被梁府圈起來了?梁安兩眼放光,興沖沖道:“這寨門我離開時還未建起呢。不過一冬時間,便有如此堅寨,劉郎君還擔什么心!”這是兩個月內建起的寨門?看著面前高約三丈的巨大門樓,劉儉實在不敢置信??墒侨鲞@樣的謊又無甚意義,難不成梁府真有此實力?將信將疑,他驅馬走進了寨中。里面的景象跟高都城外別無二致,甚至更忙碌一些,道路兩邊都是勞作的農人,田間還有翻車,嘩嘩河水順著溝渠灌入田地。若不是知道這兩年并州大旱,他都要以為此地風調雨順,乃是人間樂土了呢!看來梁府確實是個好去處,只看那梁郎君找他們來做什么了。在這等欣欣向榮的莊園里,哪怕是陪著家主研究星象也是個好差事??!當然,李欣可不是這么想的。“你就是梁府主人?能幫我刊印師父留下的書稿嗎?”跟其他人不大一樣,李欣見到梁峰之后沒有露出半點驚艷神情,開門見山道。劉儉被唬了一跳:“子樂,這可是梁侯,不得無禮!”看著面前兩個風塵仆仆的年輕人,梁峰笑道:“自然可以,只要劉老先生校注的,梁府都能刊印。就像那冊,如今已經(jīng)刊印二百余冊,再過些時日,天下皆知也未嘗不可?!?/br>李欣可是見過,也正是這本印的極好的書,讓他下決心離開青州,來到這里??墒菦]想到,現(xiàn)在這書都印了二百余冊了!那豈不是并州識字之家皆有?如果他師父校注的能夠刊印,豈不是也能天下聞名?!一想到這里,李欣立刻扭頭對劉儉道:“師兄,這里不錯!等咱們印完書再走吧!”劉儉:“……”千叮嚀萬囑咐,到頭來還是如此莽撞行事!劉儉簡直都不好意思看主座那位似笑非笑的表情,尷尬道:“不知梁侯請我們來,為的是何事?”“聽聞劉老先生曾著‘重差’一卷,可測山高澗深。正巧我府上準備繪制輿圖,想借兩位高才……”梁峰話還沒說完,李欣已經(jīng)大搖其頭:“測山量地耗時費力,又無甚意思,不干不干。”梁峰一噎:“那請二位教授學徒,讓他們勘繪呢?”“蠢物太多,誰耐煩去教?”李欣不屑的哼了一聲,“我還要整理師父留下的書稿,繼續(xù)研究數(shù)算,哪有這閑功夫!”這也太沒有交流常識了,換個人,不把他打出門去才怪。難怪能背叛原先的師門,跑去青州拜師,又卷了老師家?guī)资頃?,跑來這里要求刊印。對于這種癡迷數(shù)學不通事理的研究型人才,恐怕不好用利益引誘。思索片刻,梁峰突然道:“其實我心中總想著一事。我們足下之地,究竟是否平坦如一?”聽到這話,李欣嗤笑:“自然不是。地乃半圓,當如張?zhí)妨钏?,‘渾天如雞子,天體圓如彈丸,地如雞中黃,孤居于內。’”這是張衡中的記載。跟之前的蓋天說不大相同,張衡認為天乃球體,地則是半個橢圓體,其下有水與天相接,只有如此,才能解釋星象和數(shù)學上的原理。劉徽作為大數(shù)學家,創(chuàng)作出“重差”一章,又常年居住在山東,自然見過海上山島之景,不難得出跟張衡相似的結論。不過劉徽的興趣在純數(shù)學方面,對于天文研究不深,李欣只是知道這事,也沒怎么關注。沒料到李欣知道地表弧度的事情,半圓之說估計是萬有引力發(fā)現(xiàn)之前,人類對于地球的想象極限。梁峰欣然道:“果真如此!我觀東西之向氣候大抵相同,南北之向卻天差地別,唯有地表為球面才能解釋南北天候之差。既然是球面,理應能算出此球大小才是。不知劉老先生畢生鉆研,可能測算足下半圓的面積?”“咦?”李欣眨了眨眼睛。里也有說明地之長短,但是若地表不為平面,那數(shù)字怎可能對?割圓數(shù)和重差都是師父的得意之學,用這兩樣,似乎還真能重新測定地表面積。見李欣意動,梁峰乘勝追擊:“若想測地,也非一日之功。不如留在府上,邊校訂劉老先生的書稿,邊教些助手。等到時局太平了,再帶助手跨越名山大川,丈量地表,繪出合乎重差之學的輿圖,豈不兩全其美?”眼看面前那人三言兩語,就讓李欣心癢難耐,劉儉趕忙攔在了前面:“梁侯所言讓人耳目一新,不過師門所承,尚有不少疑題未曾化解。若是把畢生精力用在天下之圖上,怕是誤了所學。”如果真讓子樂跑去畫輿圖,這輩子估計都搭進去了。面前這位可不像那些喜好數(shù)算的貴人,沒法用清談打發(fā)。祖父留下的東西,還要如何傳承?被攔下了話頭,梁峰也不惱,微笑問道:“不知劉郎擅長何法?”劉儉可不像李欣那樣全才,簡單道:“我更偏好割圓一術?!?/br>“嗯。重差可測山巒海島,割圓能做什么?”梁峰好奇問道。劉儉一時語塞。割圓術是祖父一生心血,可是要怎么跟旁人解釋呢?之中,每一章都是實際解決問題的方案,就連重差也不例外,割圓術自當有其用途才對。眼見劉儉一時答不出話,梁峰這才道:“既然是圓,自當有不少旁通之物。就如梁府最近研制出的水車,便是渾圓一輪,只是造起來太過艱難。若是劉郎能夠讓其簡潔幾分,提高功效就好了!還有弓弩拋射路徑也是弧線,不知能否用割圓術算出施力的距離,讓其拋投更遠,射擊更準呢?”聽梁峰如此說,劉儉不由眼前一亮:“或可一試!”學以致用是任何研究者的軟肋,劉儉也不例外。其實他對祖父研究的高深算學興趣不大,反而對割圓術沉迷非常。若是能把割圓用在日常之中,是否也能讓此法流傳更廣呢?看著他閃亮的眼眸,梁峰不由松了口氣。數(shù)學,尤其是幾何學對科學和工程制造的影響可是極為重大的。如今各坊中不乏能工巧匠,但是他們所會的只是“技藝”,是根據(jù)經(jīng)驗而成的模糊概念。如果有“術法”作為引導,則有可能捅破那張窗戶紙,解決一些只憑經(jīng)驗無法解決的問題。這才是“數(shù)學是科學之母”的真諦。好不容易拐來了兩個劉徽名下的正牌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