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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對另外兩人也說了同樣的話。 最終大家商議說一起最后拼一把,努力沖出去,沖不出去大不了就死在這里。 秦河應下了,一起喝了壯行的酒,私底下卻將自己手下的心腹小將聚起來,做出了相反的決定,還將另外一個將領手下的一名心腹拉攏過來,讓他帶領他手下的兵馬配合他們。 他不是不想努力,他不是不想跟大家一起往前沖,而是他知道真的沖不出去。 三萬人對二十萬,他們穆家軍就算再怎么驍勇善戰(zhàn)那也是人不是神仙。 神仙可以無所不能,人卻不行。 他不想死,他還想見見他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還想聽他喊自己一聲爹,所以他最終把刀揮向了自己的同袍,揮向了往日里并肩作戰(zhàn)的兄弟。 任何事物從內(nèi)部瓦解起來總是最快的,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切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他贏了,他活下來了,但因為這八萬穆家軍已經(jīng)“死”了,所以從此以后他沒了名字,無法再重見天日。 當時燕帝還沒有駕崩,劉承不能放他們回去,也不能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還活著,便將他們安置到了一處偏僻無人的山谷,讓他們自己種糧自己建屋,就像當初寧安寨的穆家軍一樣。 后來燕帝死了,劉承縱然真的謀朝篡位了,也還是不想在史冊上留下污名,故而縱然知道那幼帝并非燕帝親生,還是扶持了他登基,挾天子以令諸侯。 如此一來,自然還是不能讓人知道他們活著。 他們從此就成了劉承私下里的一支私兵,專門負責為劉承培養(yǎng)招募來的新兵,這次來圍剿穆淵眾人,是他們這些年來第一次重新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 秦河對那些原本的同袍可以狠下心來直接下手,但是對于穆淵,對于一手教導了他的穆老將軍的后人,終究還是做不到如此的。 如果對面領兵的是別人,換做何大錘或者任何一個其他將領,他都可以狠下心殺過去,但是穆淵不行…… 穆氏一族,只剩這兩個兄弟了啊。 所以這么久了他甚至連個面都不敢露,躲在營中盼著這件事不用照面便能過去。 可是穆淵終究不是其他人,照剛才那個勢頭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們遲早會在戰(zhàn)場上碰面。 秦河想要避免的事情最終還是無法避免,只得按劉承所說,舉起穆家軍的軍旗,擾亂他們的心智。 已經(jīng)“戰(zhàn)死”的穆家軍舊部陡然出現(xiàn)在眼前,還舉起了他們曾經(jīng)熟悉的旗幟,對于現(xiàn)在的穆家軍來說,尤其是對于穆淵來說,一定是個不小的打擊。 劉承的意思是讓他直接趁著這短暫的機會一舉殲滅穆家軍,并沒有讓他停下來,像現(xiàn)在這樣,站在他們面前。 因為他不知道,在他們心里,其實早就想與現(xiàn)在的穆家軍一戰(zhàn)了。 這些年外面的人不知道他們,但是他們卻時不時能聽到外面的消息,比如…… 穆家軍又重現(xiàn)于世了,穆家軍現(xiàn)在叫寧安寨了,穆家軍的旗幟換了,穆家軍如今的兵馬原來大部分都是土匪。 土匪? 哈……土匪! 什么時候土匪也可以來當穆家軍了? 那些土匪若是穆家軍,那他們又是什么? 他們隱姓埋名活著如同死了,那些土匪卻頂著穆家軍的名義成了人人稱頌的英雄! 那他們是什么?他們到底是什么?。?! 他們一邊覺得自己配不上穆家軍的稱號了,一邊卻又覺得這群土匪更配不上。 他們嫉妒,不服,每一次聽說這些土匪又贏了誰,心中的不甘便多一分。 若是讓他們?nèi)?,他們一定可以把仗打得更漂亮?/br> 若是沒有發(fā)生當年那件事,如今被人稱頌的就該是他們。 回不去,卻又不甘心,這種痛苦伴隨著穆家軍鵲起的聲譽與日俱增。 秦河深吸一口氣,拄著佩刀從地上站了起來。 “小將軍,如今說什么都已經(jīng)太晚了,今日一戰(zhàn)勢在必行?!?/br> “你應該知道,以你現(xiàn)在身邊的人馬,是注定不可能活著出去的。” “但是……我可以放你離開,你自己,離開這里,我可以當做沒有看見?!?/br> 穆淵聞言哈哈大笑,笑過后低頭看向他。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你別得意的太早了!” “小將軍,”秦河沉聲道,“我身后除了這五千人,還有另外七千人也是原來的穆家軍,更不用說還有其余三萬多兵馬和三萬周軍。” “而你身邊呢?據(jù)我所知真正的穆家軍大部分都被留在楚京保護魏太子妃了,留給你的幾乎都是后來招納來的那些土匪吧?” “更何況經(jīng)過剛剛一戰(zhàn)你們死傷至少五千余眾,憑剩下的這些人,你以為你真的能活著出去嗎?” “呸!”穆淵又啐了一聲,直接罵了句臟話,“少他娘的狗眼看人低!今日我誓死也要與我的兄弟們在一起!哪怕是死在這里,也死的頂天立地!” “可你們呢?不過一群螻蟻而已!就算勝了,也仍舊是那陰溝里的老鼠,見不得光!” 秦河雖然想到了他多半會拒絕,但聽了這樣的話還是面色微沉,退后兩步。 “既然如此,小將軍,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便是敵人了?!?/br> 穆淵嗤笑一聲:“你錯了,從你效忠劉承,對自家兄弟下手的那天開始,我們就已經(jīng)是敵人了!” 話音落,兩人同時舉起手臂。 一聲令下,原本分開的雙方兵馬又沖向了彼此,新一輪的廝殺重新展開。 然而這一次,穆家軍直面的不再是那些普通的燕軍,而是秦河率領的曾經(jīng)的穆家軍。 兩支穆家軍膠著在一起,彼此間難分勝負。 剛剛還能沖開一絲裂口的燕軍陣營這次似乎無論如何也撕不開了,穆淵率領的兵馬雖然不至于立刻被擊敗,但明顯應付的比剛剛吃力很多。 對面這些瘋子似乎想在他們身上找回曾經(jīng)失去的尊嚴,又或者想通過打敗他們來證明自己還是當年的穆家軍,把這些年沒用的力氣全用在了他們身上。 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有燕軍一邊廝殺著一邊神情猙獰地嘶喊:“我才是穆家軍!我才是穆家軍!” 穆淵這邊的人則一邊還擊一邊罵回去:“你是個狗屁的穆家軍!老子才是!” 這樣的叫罵一傳十十傳百,廝殺慘烈的戰(zhàn)場上一邊鮮血四濺,一邊就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穆家軍產(chǎn)生了爭執(zhí)。 這種爭執(zhí)不僅僅停留于平日里的唇槍舌戰(zhàn),而是落實在了刀刃上。 殺了你,我便是穆家軍! 要證明自己,就殺了對方! 瘋狂的廝殺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你們算什么穆家軍?不過一群土匪集結(jié)而成的烏合之眾而已!” 立刻有另一方罵了回去:“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