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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了一遍,那上面是寫著自己的名字,她聽到母親趴在棺材上哭起來,說著:“我的從善……我可憐的從善……” 她死了嗎?從郁還在,她死了? “是我的錯?!睆挠艄蛟诠撞那?,攥緊了拳頭掉眼淚,“是我沒有看好阿善,我應該沖過去救她……她那么小,我是她的大哥……我竟然沒有沖過去……”他一拳砸在地上,砸的自己手背鮮血直流。 母親突然沖過來一把將他推倒在地,哭喊道:“我不是讓你看好她嗎!你為什么沒有看好她!為什么你不救她!阿善才十一……你看著她被馬賊帶走,你怎么能看著她被帶走……” 父親忙過來抱住母親,也哽了聲音道:“玉兒冷靜點……就算從郁過去他又能怎樣?只會和從善一樣的下場……” “不,母親說的對?!睆挠魧㈩~頭貼在地上痛苦異常,“我應該替阿善去死,我是她大哥,她最信任的大哥……是我沒用。” 那哭聲凄慘的讓人發(fā)寒。 怎么回事,從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如果從郁當初沒有救她……她看著從郁像個罪人一樣對母親磕頭認錯。 都是他的錯,是他沒有保護好meimei。 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熟悉的害怕,沒死的那個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夢里畫面閃的飛快,母親一直在哭,哭的起不來床,從郁將她下葬的事里里外外都處理好,向父親請罪,要帶著母親出京去鄉(xiāng)下的莊子養(yǎng)病。 他十五歲的年紀,又瘦又高,騎在馬上帶著母親離開了京都。 她夢到從郁在鄉(xiāng)下照顧母親,陪母親說話,喂母親喝藥,母親漸漸不哭了,催著他早日回京娶媳婦。 她夢到從郁真的在鄉(xiāng)下娶了媳婦,生了個胖小子,母親抱著那小娃娃笑的合不攏嘴,母親給他哼歌謠哄他入睡,就哼著小時候哄她睡覺的歌謠。 母親被照顧的很好,從郁照顧的很好,所有人漸漸忘記了她,她令他們痛苦,有一天他們終于不再痛苦了。 她甚至再也沒有從他們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她夢到父親將從郁接回了家,像當初接她一樣在茫茫夜色里,獨自接他一人回府,在書房跟他說了當初跟她說的那番話。 “楚玉是先帝唯一的骨血了,他不能斷送在我手里?!备赣H老淚縱橫,“你能明白父親的苦心嗎?” 從郁跪下來磕了個頭道:“兒子明白父親的忠義之心,父親生我育我,兒子也已為陳家延續(xù)香火,這條命愿意忠君報國,兒子愿意頂替楚玉?!?/br> 父親抱著從郁悲痛的痛哭流涕,口中一直念著,“我的好兒子,不愧是我陳家的好兒子……” 她夢到大雨的夜里有人坐在肩輿上帶官兵沖進了陳府將從郁抓走,那場景熟悉萬分。 她在大雨的夜里沖過去叫了一聲:“相爺!” 那肩輿上的人就回過頭來,微卷的散發(fā),綠幽幽的眼睛看著她,蹙眉問道:“你是誰?” 她愣在大雨里,張了張口卻無從答起,是啊她是誰?這場夢境里沒有她,沒有陳從善,陳從善早就死了。 她很無措,又叫了一聲:“義父……” 那肩輿上的人就冷笑了一聲道:“哪里來的孤魂野鬼,也敢隨意認我這門親?義父是你叫得的!” 她在大雨里渾身發(fā)冷,他沒有帶暖耳,他也沒有在大雨里頭疼,因為沒有她,如果沒有她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她的母親建在,她的父親也支撐著陳家,從郁是陳家的好兒子,他將一切都做的很好,沒有讓任何人失望,一切朝著最好的方向發(fā)展…… 她該死。 =========================================================================== 她昏昏沉沉的發(fā)夢,有人老是在折騰她,挖她的傷口,將她翻來翻去,往她嘴里灌苦藥,還將她泡在滾熱的藥水里,她痛不欲生,她不知是因為太痛還是那夢哭了起來。 那人就厭煩的擺弄她道:“你怎么又哭了?哎,別哭了別哭了,這都快好了,哭什么哭?!?/br> 她聽見那聲音,叫了一聲:“相爺……” 那人按下她拉扯的手嘆氣道:“我可不是什么相爺,我姓沈名青字神醫(yī),是你的救命恩公。” 她哭的實在難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一張完全不認識的臉,好大年紀的中年男子。 有人拿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問:“看得清嗎?是不是變傻子了?” 她看到薛雪的臉,哭個不住又叫了一聲:“相爺……” 薛雪忙問那中年男子,“師父……她不會傻了吧?咋老哭不清醒啊?” 沈青將她丟在榻上道:“我怎么知道,我只管救命,不管治病?!迸ゎ^走了。 薛雪坐在榻邊看著趴在榻上昏昏沉沉哭個不停的從善,嘆氣問道:“你老哭什么啊,都過了這么久了,要是好了就醒過來,不要老是哭。”他拿帕子擦了擦她的臉,“哭什么啊。” 她趴在榻上哭的難過至極,一哽一哽的夢囈。 薛雪湊近了才聽清,斷斷續(xù)續(xù)的,什么該死,什么都錯了,什么相爺不認識我了……亂七八糟的。 薛雪又嘆口氣道:“別想了,你的相爺不會來看你了,他要娶九公主了?!?/br> 她現(xiàn)在錦被里哽咽了一下,哭著哭著睡著了。 她在入秋那天夜里醒來,窗外是綿綿的細雨,無風無雷,她睜眼看到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夜色,宛若新生。 她慢慢坐起來,發(fā)現(xiàn)身上的傷居然已經(jīng)全好了,全是一些新新的疤痕,唯獨右手手指僵僵的顫著紗布。 有人推門進來,看到她一愣,隨后笑道:“你終于舍得醒了?” 是薛雪。 他端著一小碗藥進來,遞給她,“喝了,你可真能睡,你昏睡了快兩個月了你知道嗎?再睡你就要長白毛了?!?/br> 這么久?她腦子有點不太清醒,抬起右手,發(fā)現(xiàn)紗布下的手指僵的沒法動。 薛雪就彎腰抓起她的左手讓她端著喝。 她喝下去又苦又酸。 薛雪道:“你右手傷到筋脈了,雖然我?guī)煾柑婺憬雍昧耍且稽c一點恢復,估計恢復了也不太靈活,你撿回條命算不錯了,右手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以后學習當個左撇子?!?/br>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薛雪坐下檢查了檢查她道:“說話試試看,你躺太久了,我怕你躺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