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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袂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你叫我?”“沒有啊?!?/br>黎袂擔憂地看著他:“你聽見我在叫你?”余燼輕呵一口氣:“大概聽錯了?!?/br>可剛才那一聲微弱的“余燼”,仿佛就擦過他的耳邊。聲音有些熟悉,但一時間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的。殷紅的血不斷從身體里滲出,冰冷的地面上,意識還沒有完全消散的時刻,付晏艱難地動了動嘴唇。“余燼……”第121章第一百一十一章誤終生臨近年底的時候,黎袂突然收到了來自十九的信。他說,他準備重建魔教。給余燼說了,余燼眼皮微微一抬,只道一句,由他去吧。也不知道他這些時間都經(jīng)歷了什么,余燼也不想過問?,F(xiàn)在的他,每天靠著藥湯過日子,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了,沒事的時候就擺弄擺弄花草,看看書。好像已經(jīng)提前蒼老了很多年,但黎袂卻覺得,這樣的他,剛剛好。他總算是能為自己活一次了。過年那天,不知道是不是被黎袂煮的rou香吸引,宅子里溜進來了一只小貓,一路奔到廚房,在黎袂腳邊打轉(zhuǎn),可憐巴巴的眼神瞅著他。它已經(jīng)瘦的不成樣子,渾身的毛都是灰突突的,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一看就是已經(jīng)流浪許久。黎袂瞧著可憐,便把目光投向了余燼。余燼正在一邊烤火,一抬頭就對上了一人一貓的四道視線,微微一抬眉,沖小貓勾了勾手指。小貓立馬就奔到了他腳邊。余燼將手邊的小盤子放到了地上,盤子里正好還有兩塊rou,小貓吃的歡暢。這畫面太過溫柔,黎袂不禁莞爾。在他印象里,余燼其實一直都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但是殘酷的現(xiàn)實總逼得他不得不強硬冷漠,而在經(jīng)常某個瞬間,他骨子里的溫柔就會不經(jīng)意地流露出來。就像現(xiàn)在,小貓臟兮兮的身體就在他的腳邊,偶爾會蹭到他素白的衣衫,他也沒有任何的不悅。能喜歡這樣一個人,并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多好啊。他由衷的想。吃完rou,小貓就不肯走了,趴在地上就開始裝死。黎袂意思意思攆了它兩下,用余光瞟著余燼。小貓也精明的很,看出來余燼才是這個家里做主的人,便用濕漉漉的眼神看著他,怪可憐的。余燼將黎袂那點小心思盡收眼底,一個眼神就默許了。黎袂忍不住一笑,食指點了點小貓的額頭,道:“好吧,這位大人都同意了,我就勉為其難的收留你了?!?/br>余燼啼笑皆非。給小貓洗完澡擦干,黎袂抱著它到余燼身邊去,給他瞧:“你看,洗干凈了還挺白的,這毛可軟了,你摸摸?”余燼抬手在貓身上擼了兩下子,小貓不禁發(fā)出了舒服的哼聲。“咱給他取個名字怎么樣?”余燼摸著貓的手就沒停下來,聞言淡淡的“嗯”了一聲。黎袂發(fā)現(xiàn),余燼好像很喜歡這個從天而降的小家伙,以前怎么就沒看出來他喜歡貓呢。以前——想到以前,黎袂原本輕松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那時候余燼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哪還有心思養(yǎng)貓。怕余燼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感傷,他連忙笑道:“要不就叫除夕吧,除夕來的嘛。”余燼微微一點頭表示認可。“以后你就叫除夕,記住了。”小貓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除夕很黏人,尤其愛黏著余燼,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他身上的那股冷香,總之,只要余燼在附近,連黎袂都沒看見人的時候,除夕就已經(jīng)飛奔著撲到他懷里去了。而余燼也很縱容它,伸手便穩(wěn)穩(wěn)地接住它,然后就不放下來了。一人一貓幾乎形影不離,余燼栽在榻上假寐,除夕就縮在他旁邊打呼嚕。余燼看書,它也要坐在他懷里一起看,毛絨絨的耳朵一顫一顫的,那模樣別提多可人疼了。黎袂時常感慨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待遇都趕不上一只貓。說這話的時候,除夕還在余燼懷里用rou墊玩他的頭發(fā)。聞言,余燼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而那天晚上,一貫和余燼一起睡的除夕突然感到不妙,里屋的門怎么就在自己的眼前關(guān)上了!它在門口轉(zhuǎn)悠了一圈,正打算過去撓門提醒一下那兩人,卻突然聽見了某些不和諧的聲音。“啊……余燼……輕點……啊……嗯……別……別碰那里……啊……”貓身一僵,好像在無意中窺破了什么天機,躊躇良久,還是灰溜溜地找個角落縮著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突然開了。腳步聲響起,一雙手溫柔地將它抱了起來。“該進屋睡覺了?!?/br>聽出這是黎袂的聲音,還帶著一絲微微的啞,除夕一個激靈就縮成一團,一動都不敢動,任黎袂給他收拾收拾抱到床上。“奇怪,這貓怎么還裝死呢,難道是因為冷落它不高興了?”黎袂有些狐疑,戳了戳它的腦袋,看向余燼。余燼正懶洋洋地靠在床柱上,聽見這話,深深地看了它一眼。和除夕相處久了,黎袂覺得,余燼也越來越像只貓了,整個人都開始透著一股子慵懶的氣息,沒事干的時候就睡覺,睡醒了溜達兩圈,或者看看書,連翻書的動作都變得慢悠悠的。又到了一年春天,院子里的梨花都開了,放眼望去,美不勝收。余燼就在梨樹下放了張榻,栽在上面拿了本書看,溫柔的陽光穿過花枝灑在他的臉上。黎袂收拾好屋子出來的時候,余燼已經(jīng)睡著了,攤開的書放在也胸口,柔順的白發(fā)散落四周,除夕就趴在他的肩膀邊上,也睡得正香。放松身體倚在門框上,黎袂就那樣凝視著他,嘴角情不自禁的就翹了起來。日子就這樣平淡地過了幾個月,這天黎袂出門的時候無意中聽見路人議論,才意識到,原來已經(jīng)到了七夕。回去做完午飯,黎袂表達了一下晚上想去放花燈的意思。余燼剛吃飽,人也懶散著,“嗯”了一聲就算應下了。這邊不同于北方,見過他的人很少,出門也不用再遮著臉。黎袂給他挑了一件青黑的長衫,白發(fā)隨意地扎成一束,整個人便看起來淡漠儒雅。黎袂盯著他欣賞良久,突然有些不想帶他出去。這么好看的一個人,被別人盯上了可怎么辦。余燼睨了他一眼,手指還在除夕的脊背上流連。如果不是黎袂難得露出的向往眼神,他才懶得折騰。兩個人一路順著大街走到河邊,這里早就已經(jīng)人山人海,擠滿了來放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