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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彎彎,“按理說咱們成親前是不能見面的?!?/br>“卿哥兒不是說規(guī)矩都是人定的,人還能讓規(guī)矩難住?!闭茏痈缧Φ?,“再睡會兒,天還沒亮。我出去看看他們準(zhǔn)備的如何了?!?/br>“去吧、去吧?!绷城溱s忙擺手。好像昨兒個才過年,今兒個就要成親了。從過年開始,柳爻卿就沒注意山上怎么準(zhǔn)備的,不過動靜倒是不少。大飯?zhí)媚沁呉惶斓酵矶疾煌;?,厲氏還專門找蘇七幫忙下山買什么,沒讓柳爻卿知道,他也沒去問蘇七。柳全錦還是在大棚干活,不過也抽空給柳爻卿打了炕前的腳凳,還有炕上擺著的一對小矮柜。原本柳全福得提前來山上住著,幫幫忙啥的。但還是柳爻卿說的那句,規(guī)矩是人定的,不能讓人被規(guī)矩難住。上谷村的風(fēng)俗便是成親前雙方都不見面,不過漢子和哥兒沒那么講究,有的人家哥兒喜歡漢子,自個兒晚上會偷偷跑去漢子家,等天亮成親。親朋好友啥的,基本有個代表就成,畢竟有些親戚住得遠(yuǎn),不一定能趕過來,規(guī)矩總不能定的太死。柳爻卿這邊是正哥、明哥,還有知哥兒、顏哥兒幫忙,蘇大七兄弟就是山上的人,自然也幫忙。大鍋灶燒起來,屋里的炕都燒熱了,擺上矮桌,下面也有大桌子,板凳一個個的擺好。天亮了,便有人上山,手里都提著禮。第一個就是柳五叔,帶著水哥,把禮給蘇大看看,后頭蘇七接過來小跑著送去庫房,專門放在一塊兒。再往后是村里的老人們,都帶著家里的年輕后生,也有今兒個特地從家里出來,來上谷村的跑商的、腳夫啥的。興哥也換了新衣裳,跟正哥、明哥一塊兒迎來送往的,鈺哥兒帶著知哥兒和顏哥兒專門招待哥兒和小娘子,也忙得厲害。哲子哥從外頭進(jìn)來,道:“卿哥兒,起來了?!?/br>“好?!蓖忸^那么熱鬧,柳爻卿其實(shí)沒怎么睡著。從里到外的衣裳都是新的,紅彤彤。柳爻卿坐在炕上,讓哲子哥幫忙一件一件穿上,自個兒揉了揉臉,上面多了一抹紅暈,哲子哥差點(diǎn)看呆了。“卿哥兒真好看。”哲子哥道。“我?guī)湍恪!绷城鋸目簧舷聛恚悬c(diǎn)笨拙的拿起炕上的黑色繡著紅色花紋的衣裳幫哲子哥穿上。哲子哥個頭高,肩寬腰窄,身板筆挺,腿尤其長,尤其是長得好看,穿上嶄新的衣裳看著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柳爻卿后退一步上下打量,滿意點(diǎn)頭。“我們出去吧?!闭茏痈缟焓帧?/br>柳爻卿主動把手放上去,握著,倆人一起出門。外面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看過來,柳爻卿原本就好看,一張臉半點(diǎn)煙火都不沾的樣兒,只是哲子哥平時看著聽不起眼的,此時卻讓人眼前一亮。“都是好人才?!辈恢l說了這么一句。“我看大家原本就知道卿哥兒和哲子是好人才,這會子看著他們,怕是模樣太好看了吧,哈哈?!?/br>“還真是?!?/br>大家哄然大笑,瞧著柳爻卿和哲子哥手牽著手走出院子。村里人最先來,都被興哥和正哥、明哥領(lǐng)進(jìn)去,經(jīng)常上山做生意的,被蘇五幾個人領(lǐng)進(jìn)去。此時還有人上山,為首的是熟悉的花馬,嘚嘚嘚跑上來,歪著頭看柳爻卿,不明白他為啥不在屋里等著,又看了看山上多出來的那些人,這匹馬想不明白了。有人跑出來牽馬,領(lǐng)著車夫去旁邊歇息,高富貴哈哈大笑著走過來,道:“卿哥兒,恭喜、恭喜?!?/br>“謝謝、謝謝?!绷城湫χ?,請高富貴進(jìn)去。又有不起眼的馬車跑上山,下來個挺普通的車夫,見著柳爻卿恭敬道:“我家老爺叫小的來送禮。”“謝謝?!绷城湔J(rèn)出來,這是杜縣令家的人。整個馬車車廂里面都擺了禮,柳爻卿叫人拿出來,從庫房門口開始擺,一路延伸出來。許多人都好奇地出來看,便看到又有馬車上山。是趙縣丞送來,東西不算多卻也不少,柳爻卿叫人仔細(xì)檢查了才擺出來。“卿哥兒,來了?!闭茏痈绾鋈徽f,聲音里難得帶了幾分緊張。柳爻卿看過去,便發(fā)現(xiàn)村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長長的隊(duì)伍,一眼看不到頭,好像村子外頭還有不少人。為首的體形魁梧的漢子,臉很白,不仔細(xì)看發(fā)現(xiàn)不了他其實(shí)沒有胡子。這人到了柳爻卿面前,腿微微一彎,又趕忙站直,道:“這是皇上賞的?!?/br>“謝吾皇。”柳爻卿含笑點(diǎn)頭。東西從山上一路擺,在村里擺了一圈才擺完。叫村里人、山上的人都見了個稀奇,只從戲文里聽到過,王孫貴族成親,那嫁妝都要擺滿幾十條街,此時實(shí)在是大開眼界。那是皇恩浩蕩,比王孫貴族似乎又是不同。柳爻卿倒是沒有忘乎所以,臉上還是笑著,很得體。興哥跑出來說吉時到了,柳爻卿便上了轎子,由八個精壯的漢子抬著,哲子哥陪著,繞村。轎子里面早就放好花生糖啥的,柳爻卿走一段路就撒出去,外頭的孩子們呼啦啦圍上來,嘻嘻哈哈的說著吉祥話,撿地上的好吃的。走一路,撒一路,外頭熱鬧的聲音不斷,柳爻卿晃了晃腦袋,聽著還有一些大人說話。“皇帝送來的賞賜,卿哥兒能耐了?!?/br>“是啊,也不知道今年山上還要不要人?!?/br>“肯定要,我家那口子從柳三條嘴里打聽出來的,說是山上缺人。”“柳三條跟哲子關(guān)系好,這話還真有可能?!?/br>“快別說了,卿哥兒都走遠(yuǎn)了,咱們快跟上去看看?!?/br>幾個人說著趕忙跟上來,見著轎子慢了下來,又開始說。“你家的上山了,帶了誰?”“誰都沒帶,我還尋思著只能去一個人呢。畢竟咱們跟卿哥兒非親非故的?!?/br>“咋非親非故了,咱們幫卿哥兒種野山莓呢。我家的帶了小哥兒上山,不也進(jìn)去了。”柳爻卿往外灑了一把花生,外面又鬧騰起來,聲音漸漸聽不到了。他微微掀開布簾,剛好看到哲子哥,他也正看過來,還笑了下。抿著嘴,柳爻卿也笑了笑,竟是覺得此時此刻便是最美好的時候。轎子上山,停在門口。外頭有人念叨吉祥話,聲音高高低低跟唱戲似的,圍著的人都跟著哈哈大笑。哲子哥從容不迫的掀開布簾,背對著半蹲下,柳爻卿趴上去。背著柳爻卿,走一步身邊便有人喊著吉祥話。從門口到院里,再到屋里,哲子哥走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柳爻卿攬著他的脖子,眼角余光看著兩邊的人,他們都在笑。炕上不知什么時候鋪著許多被子,柳爻卿坐在上面,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地跑進(jìn)來,他便抓了花生和糖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