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1
一床新的被褥,鋪在最外頭,叫哲子哥睡炕梢,自個兒睡最里面,中央躺著興哥。都累得不行,躺下就睡著了,差不多快到晌午才醒來。被窩里有個暖融融的毛團(tuán)子,柳爻卿抓出來一看,是一身絨毛摸著有些胖的茅白,這貨又學(xué)著人的模樣睡在被窩里。興哥早就起來,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放在炕梢,哲子哥這會子還裹著被褥躺著,卻是早就挪到炕中央,緊緊地靠著柳爻卿。“去找二哈子玩吧?!卑衙┌兹拥娇簧遥城渑榔饋砜凑茏痈?,就見他毫無所覺的睡著,臉紅的厲害,伸手一摸,燙人。就說昨晚上哲子哥的聲音有些不一樣,原來是病了。急急穿衣服起來,柳爻卿拿著銀錢去村里請大夫,再回來哲子哥已經(jīng)醒過來,臉有點(diǎn)紅,不知是不是病了的原因,眼睛水潤水潤的。這樣的哲子哥還是頭一回見。“邪寒入體,無大礙,喝幾服藥,發(fā)發(fā)汗就好了?!贝蠓蛘f著,也沒開藥方,直接給了配好的中藥。這些日子村里許多人家都在家里燒炕,熱乎乎的,但只要一出門就有可能邪寒入體,輕的自個兒就能好,重的就得喝藥了。現(xiàn)在手頭不缺銀錢,藥渣自然是不用再熬的,便買足了藥。叫哲子哥好好躺著,柳爻卿拿著陶罐去外頭灶房燒火。好容易找著細(xì)小的木頭、干草推起來,拿火折子點(diǎn)燃,卻怎么也燒不起來,煙烏突突往外冒,嗆的柳爻卿眼淚鼻涕直流。“卿哥兒,我叫咱娘來了?!迸d哥跑進(jìn)來拉柳爻卿出去,后頭厲氏過來搗鼓幾下,火就旺旺地?zé)饋?,煙也都被抽道煙囪里,屋里瞬間清清爽爽的。抹了把眼睛,柳爻卿問:“你咋來得這么巧?”“哲子哥叫來得哩?!迸d哥還得去煎餅作坊干活,沒說幾句話就跑了。柳爻卿當(dāng)然也不知道早晨興哥起來的時候,哲子哥就已經(jīng)醒過來,還叫興哥等晌午再叫厲氏來幫忙。“感覺咋樣?”柳爻卿坐在炕燒上,拿手摸哲子哥的額頭,還是很燙。“沒事哩?!闭茏痈缥亲樱炎詡€兒半張臉藏在被褥下面,嘿嘿笑著,“卿哥兒今天真好看。”“那是你眼花哩?!币娭茏痈缇襁€好,柳爻卿趕忙去洗漱。一大早起來也沒洗臉啥的,頭發(fā)亂糟糟,這會子可真算不上好看哩。又去大棚那邊看了一趟,今天活計倒是輕松一些,哲子不幫忙也成。再回來,厲氏已經(jīng)熬好藥,柳爻卿就在旁邊看著,等哲子哥皺著眉,喝下苦苦的湯藥,就趕忙拿出一塊糖,“吃糖甜甜嘴兒?!?/br>“甜?!闭茏痈绾?,沖著柳爻卿笑得瞇了眼。厲氏離開沒一會兒,鈺哥兒蹦蹦跳跳進(jìn)來,“卿哥兒,聽說哲子哥生病啦。”湊到炕前看了看,沒看出所以然,鈺哥兒嘆了口氣,道:“忠哥去煎餅作坊找你,你不在哩?!?/br>“咋回事?”柳爻卿想到那家子人,就忍不住皺眉。“說是柴火的事。”鈺哥兒板著臉,“也找了我和我娘?!?/br>“那去看看吧?!绷城湟矝]打算叫厲氏和柳全錦知道,三房的事他出面就行。顯然鈺哥兒也是如此想的,根本沒叫沈氏知道,兩個人和忠哥一塊兒下山,進(jìn)村。這會子天涼的厲害,家里不是很困難的早就穿上厚衣裳,就算沒得皮毛做棉襖,也得穿兩三件單衣,最起碼擋風(fēng)。忠哥這會子還穿著一件薄薄的褲子,露著腳踝,上身好歹是個長褂,卻只有一層,凍的瑟瑟發(fā)抖的。柳爻卿自個兒穿著皮毛坎肩,是哲子哥攢的皮毛,天剛冷那會兒就拿去給厲氏,縫了這么個坎肩,剩下的皮毛還要給柳爻卿做棉襖、棉褲、棉鞋,這些日子厲氏一有空就見縫插針的縫幾針。就連鈺哥兒都有沈氏永久衣服改的幾層厚衣裳,這會子穿著也不冷。家里的人都在,上房的炕是涼的,柳爻卿一進(jìn)門就皺緊眉頭,這個日子不燒炕,那可有的熬了。“咋回事?”柳爻卿問。“是卿哥兒吧?!闭f話的是魏氏,帶著一枚豆子大小的銀耳釘,梳著婦人發(fā)髻,上頭有個綴著流蘇的銀簪子,滿臉笑的說著話,“家里門口不是有攢的柴火,現(xiàn)在看著怕是冬日里不夠。忠哥就盤算著,是不是想個法子,冬日總得熬過去?!?/br>魏氏鵝蛋臉,眼睛略狹長,說話的時候及其利落,瞅著就是個精明的。進(jìn)門的時候柳爻卿也瞅著了,門口的柴火他搬走三成,現(xiàn)在剩下的還不到一成,別說冬天熬不過去,就是再過十天半個月的也不成。“阿爺,咋辦?”按理說三房分了家,柴火也早就分了,現(xiàn)在柳爻卿不來也行,可二房鈺哥兒也給叫來,他不放心。柳老頭吧嗒吧嗒地抽著汗煙,吐出一口濃稠的白煙道:“回頭去山里巴拉些落葉,再砍柴?!?/br>“大伯咋想的?”柳爻卿就又扭頭問柳全福。“我還能咋想?老三住在山上吃香的喝辣的,柴火用到后年都用不完,還能咋地?”柳全福紅著眼睛說,理直氣壯的,他就覺得三房不應(yīng)該搬走那些柴火,要不這個冬天指定夠了。似笑非笑地看了柳全福一眼,柳爻卿道:“往年柴火都是這么些,大都是我爹拾的。為啥獨(dú)獨(dú)今年不夠呢?”以前柳全錦給上房燒炕,用的柴火最足,回頭再給自家屋里燒炕的時候,要么天氣好就不燒了,要么天冷隨便燒幾下,炕溫?zé)釡責(zé)岬模坏桨胍咕屠涞拇坦?,柳爻卿和興哥那時候都是整夜整夜得睡不著,冰冷一直從腳涼到膝蓋,白天起來半天都熱不了。大房姑且不說,上房柳老頭每年冬天都能睡熱炕,用的可有三房的柴火,現(xiàn)在柳爻卿把三房的柴火搬走,這邊就立馬捉襟見肘了。柳老頭也知道這一點(diǎn),以前他覺得柳全錦孝順,內(nèi)心隱隱得意,現(xiàn)在卻不能再開口,實在是打臉的厲害。“阿爺說得對,沒有柴火就去自個兒撿,山就擺在那里,啥時候去都行?!绷城湔f完,扭頭問鈺哥兒,“你家晚上可有燒炕?”“沒有哩。我娘想拿柴火燒炕,大伯不讓?!扁暩鐑赫f完,抬頭看了柳老頭一眼,“當(dāng)時阿爺和阿奶就在院子里看著,竟是一點(diǎn)都沒管的?!?/br>也就是說二房的柴火也叫上房和大房占了,偏偏這樣了還不夠。“我看要不這樣?!绷城湎肓讼胝f,“總不能叫阿爺去山上撿柴火,村里人見著了不得笑話我們?nèi)坎恍㈨?。鈺哥兒,回頭我叫幾個人每天送一些柴火過來親自給阿爺、阿奶燒炕,你和二伯娘屋里的炕也燒著?!?/br>原本柳老頭想著去山上撿柴,連帶著大房那一份也一塊,可現(xiàn)在直接叫柳爻卿給堵死。“就這樣吧,門口剩下的柴火什么時候燒完,我就什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