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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貴妃帳中,等待著前朝傳來的消息。包括淑妃和甄惜。 甄惜此刻在瑟瑟發(fā)抖,給皇帝的藥,是謝映讓她下的。也只有與皇帝最為親密的她,才能順利行事。但她沒有想到, 皇帝居然會在這一夜死掉。 朱伊幾姐妹自然也在其中。 朱伊與朱菁是一滴眼淚也沒掉, 只在聽聞皇帝噩耗時掩面發(fā)出哀泣之聲, 朱綽則是為皇帝大哭過一場, 現(xiàn)下已累了開始休息。唯有朱黛還在小聲地抽泣。 朱伊摟著在她懷里睡著的朱綽,頭重重往下一磕, 隨即又強打精神坐直身體。從前晚到現(xiàn)在, 加起來她可能就睡了個多時辰, 也是疲憊已極。 昨晚入夜之前,謝映就命彤貴妃身邊的太監(jiān)傅曉徹來找過朱伊, 但彤貴妃一直拉著她, 她便沒有跟傅曉徹離開。 朱伊如今回想, 知道皇帝的事多半與謝映有關(guān)。早知如此,就該出去了,但現(xiàn)在若要出去卻已經(jīng)遲了…… 但是讓朱伊高興的是,她被標記上的顏鳳欽未婚妻的身份卻因此抹去。據(jù)太監(jiān)進來的稟報,說是顏玉兒故意勾引皇帝,在皇帝失了警惕時殺死了對方。 顏家變成了亂臣賊子,當然不可能再將公主下降。眼見著婚期就在眼前,朱伊心中這才總算松了口氣。 此時的王公大臣面臨著新的選擇。 皇帝帶上鹿嶺的將軍們,大都是他認為不會反叛的信任之人。 但人心難測,既然行軍副都統(tǒng)邱慶嵩能被謝映和韓允嶸策反,那么定然也有別人為保命或前途叛變。尤其在皇帝已死,后繼無人的情況下。 為了穩(wěn)定局勢,被皇帝暗指為顧命大臣的鄭閣老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取出一卷圣旨,于百官前宣讀,稱朱修黎并未失蹤,而是陛下派人保護下送往京城登基繼位,命大家擁立新君,效忠朝廷。 在定國將軍周之行率領大軍圍住藩王陣營后,鄭閣老迅速下令保護妃嬪公主南下回京。百官也跟著南下。 周之行則命□□手箭指著諸王營帳,道:“請所有王爺世子都出帳!”因為天色未明,藩王們就算聽到動靜來不及起身出來查看也是正常的,還有一部分始終沒有現(xiàn)身。 秦王等朱姓王爺大罵周之行以下犯上,兩邊發(fā)生了激烈沖突,秦王齊王等到底姓朱,周之行也不敢真的放箭。 周之行朝著靖海王營帳外的守衛(wèi)大喊:“快把和嘉郡主交出來!”顏玉兒突然消失,定是被靖海王和顏鳳欽藏了起來。 直到周之行派人逼近查探,才發(fā)現(xiàn)謝家,顏家,還有阮家的主子和心腹們,竟然全都已經(jīng)消失無蹤。他們終究來得慢了一步。 朱伊和彤貴妃坐在一個馬車里,得知朱修黎已上京,而三大王府的人自行離開鹿嶺之事,都有些錯愕。 朱伊心里越發(fā)無法平靜。她告訴自己,定然是前朝的局勢已很緊張,足以威脅到謝映的性命,他才自己離開了。他一定還會來找她。 但是如果謝映來找她,她該怎么辦?是拋下一切,在不知朱修黎前途命運的情況下,跟謝映走嗎? 朱伊轉(zhuǎn)過頭看向已變得十分興奮的彤貴妃,或許她的姨母已經(jīng)做起了尊為太后,大權(quán)在握的美夢。當一個人被權(quán)力的欲望侵蝕得頭腦發(fā)熱,為之瘋狂時,是看不到真相,也不愿去看真相。 朱修黎登基為幼帝又如何,連老皇帝都守不住的江山,難道一個小孩子就守住了?尤其是朱修黎那樣一個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玩兒的孩子。 混跡官場的沒有一個是傻子,她都能想到的,別的世家和大臣會想不到?那么在藩王雄峙的情況下,真心支持朱修黎的會有幾人。如果朱修黎被扶上帝位,下場幾乎可以預見。 朱伊深深吸了口氣,暫時讓自己不去想謝映,她現(xiàn)在最希望做的,是阻止朱修黎卷進那重重的陰謀和殺戮里。 她下定決心,先上京找到朱修黎,勸說他放棄皇位,跟她一起去魏州。要讓她丟下她一直護著的朱修黎,自己和謝映離開,她真的做不到。 而朱伊牽掛的朱修黎身邊,這時卻是刀光劍影,如朱伊所猜測的危機重重。 一番惡斗后,阮諭遠遠問謝映:“三弟想帶走他?這是三弟一個人的意思,還是整個魏寧王府的意思?” 在交手過程中,阮諭發(fā)現(xiàn)謝映受傷了,而且傷得不算輕。若非盛嶺及時襄助,他的刀尖甚至能劃破謝映的手臂。但阮諭依舊不敢跟謝映全力相搏。 謝映回答:“我一個人的意思?!?/br> 阮諭思索片刻,謝映一定要帶走朱修黎,那就讓他帶走吧。他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和謝映纏斗,浪費他寶貴的時候。本來殺朱修黎就是順手而為。 “那我就給三弟行個方便,必要時,還望三弟也為我行個方便?!比钪I說完便帶著人離開了。 朱修黎則站在一旁望著謝映,稚嫩的小臉出現(xiàn)沉重的困惑和迷茫,這個他最喜歡的大哥哥,第一次讓他有了壓迫和害怕的感覺。就在不久前,他知道了皇帝死去的事。雖然皇帝對太子以外的兒子其實關(guān)注得都不算太多,但終究是他的父親。 他問:“表哥,你也跟那個阮諭一樣,是來殺我的嗎?” “不是。” 謝映沒有強行帶朱修黎走。男子高大的身影蹲下來,與朱修黎對視,道:“阿黎,表哥要回魏州了,你jiejie也一起,你要和我們走么?” 朱修黎的第一個反應是:“朱伊嗎?她為什么要跟你走?”他回想著在jiejie面前提起謝映時對方的神情舉止,問:“她喜歡你是嗎?……你想娶她?” 謝映點點頭。 朱修黎接著經(jīng)過思考才道:“回魏州?怎么可能,表哥,你手里的兵力那樣多……不爭天下嗎?你是不是很快就會攻打上京,取代我們朱家?” 在這之前,朱修黎絕不可能問出這樣的話來。但這兩天,皇帝安排的人給朱修黎說了很多,很多。讓他無憂無慮的世界仿佛一只陡然摔碎的琉璃瓶,再也不能回復原樣。 謝映想了想,認真對這個孩子道:“要爭。但不是現(xiàn)在,而是以后。或許是半年,或許是一、兩年,要看天下局勢而定?!?/br> 朱修黎緊緊皺著眉,道:“先前保護我的人,他們是準備帶我回京去做皇帝的。那……表哥,等你以后爭來了天下,會讓給我做皇帝嗎?” “不會?!敝x映在朱修黎發(fā)生變化的神色中道:“因為我若奪取了天下,那是我自己掙來的。一個男人只有靠自己掙來的東西,才真正屬于他?!?/br> 朱修黎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謝映,心里的質(zhì)疑和不甘奇異地被這句話消弭。四周很沉默,除了馬兒的響鼻和清風拂過草葉的窸窣,幾乎沒有別的聲音。 謝映道:“阿黎,如果你跟我到魏州,就不能再每天玩蛐蛐鷯哥,但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