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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丟了,師兄給他的防身法器不見了,釋灃怎么哄都哄不好。離焰吐血的心都有。接下來的景象,更讓離焰克制不住真元流向心口仙核時,氣血翻騰愈盛,裂縫處滲著金色血液,心脈斷其一。一口鮮血噴出。離焰渾渾噩噩,就像墜入刀山火海一般,不由自主的翻騰。事實上他躺著動也未動,意識里的他自己,卻像從陡崖一路跌落下去,分不清何處是盡頭,遍體鱗傷,神魂動搖。這時,一股熟悉的力量拽住了他,將離焰從昏聵邊緣拉回來。“……”眼前皆是重影,什么也看不清,離焰吃力的抬起手臂,隨后就感到眉心處清晰的觸感,有什么強悍的按住自己,沖進(jìn)了紫府靈臺。神魂被那個東西裹住了。因為這層屏障,疼痛逐漸減弱,離焰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神魂蜷縮著,像是從對方汲取力量。蒼白色的焰光,連同真元一起,源源不絕的流來。神魂交融是極致的享受,但因為軀體被匱乏靈氣的仙核強行撕扯著,劇痛占下了全部意識,唯一能緩解這種折磨的,只有繼續(xù)靠近對方的神魂。離焰不知道,他的身體也無意識的遵從了這個本能。周身經(jīng)脈被撕扯碾壓的尖銳刺痛,忽然缺失了一塊,離焰勉強辨別,他感到是釋灃手掌按壓在自己后背幾處竅xue上,輸入真元沖淡了疼痛。“阻止仙核上那道裂縫繼續(xù)拓展?!?/br>神魂里傳來的語聲,震得離焰意識一清。不用釋灃說,他也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只是裂縫有了開口,想要不讓它繼續(xù)裂下去,簡直難比登天。“師弟…”釋灃這次說的話,離焰已經(jīng)聽不分明。縫隙里還有白霧冒出,都是讓離焰更加無法定神的景象……“凝心靜氣,抱元守一?!?/br>“……”離焰的一口元氣差點潰散——這時候讓他靜心?!釋灃怎么想得出來的?“難受,還是頭痛?”蜃氣白霧里的那個釋灃,俯頭問陳禾。“…頭痛!”幻象記憶里的少年趴在釋灃肩上嘀咕。又聽到釋灃的話重復(fù)了一遍,離焰這才醒悟,除了蜃氣,這時釋灃也問了同樣的話。難受是肯定的,他修煉多年,何曾與人這樣親近過?但是軀體的難受一點也不重要,麻煩的是仍在發(fā)作的仙核。離焰迫不得已的說:“頭痛?!?/br>“再忍耐一會?!?/br>這是廢話,事到如今,不忍能怎么辦?離焰腹誹著,有朝一日…他眸底一暗,似是生出陰狠的念頭,但是強行汲取真元摧折心脈的仙核,讓他根本無法想一件完整的事情,只能又全神貫注那道裂縫上。不知過去多久,可能是數(shù)息,又或者半刻,因為在離焰的意識里,每一息都漫長無比。裂縫從仙核最上端,已經(jīng)延伸到一半的位置了……這時離焰驟然眼前一黑。抬起抓住釋灃的右手一松,意識慢慢沉淪下去,忽地徘徊在陳禾體內(nèi)的蒼白焰光,循著經(jīng)脈自行流轉(zhuǎn),形成一條路徑,并帶動陳禾本來橫沖直撞的真元,強行平息了下來。這股內(nèi)息逐漸擴大,所過之處,零散的真元全部被吸納過來。上沿唇齒,下則會陰。緊密相連,毫無間隙。離焰心中生出的怒意,隨著攀升的熾熱溫度,以及回歸清醒的意識,散去了不少,只是緊緊咬著牙,不發(fā)出半點呻吟。神魂為釋灃所覆,連……離焰心里惱大于怒,他一松懈,仙核裂縫立刻再次蔓延。“??!”脫口而出的破碎聲音,很快又沒了。并不是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強行流轉(zhuǎn)的真元,一遍遍收攏著四散混亂的靈氣,形成有力的支撐,是一種溫柔卻無法抗拒的引導(dǎo)。“師兄…”釋灃一頓,有些驚愕看著模糊呼喚他的師弟。他用神魂為陳禾分擔(dān)了仙核抽干經(jīng)脈的劇痛,面色蒼白,汗如雨下,還要在離焰意識混亂時安撫。方才叫他的,是陳禾?離焰喊他時,沒有這樣依賴,總是帶著一種深冷的審視,志在必得的沉穩(wěn),這口吻,并不像他。“師兄,我錯了…”昏沉的人,又低低囈語。陳禾想要蜷縮起來,但是又被壓住了手腳,無法動彈。“師兄,天道跟我過不去。”釋灃放緩動作,輕撫師弟的脊背。忽然,陳禾張開眼睛,那種混沌間仍然銳利睥睨的目光,顯是意識重新清醒,離焰帶著抑郁與不甘:“…夠了!”豈能那么丟人?事事依賴釋灃,這像話?他是戀慕釋灃多年,但不是這么幼稚!“我都知道…”釋灃想了想,順著離焰的想法,將離焰與陳禾分作兩人稱呼,“他也知道所有事。陳禾,我很后悔,在赤風(fēng)沙漠遇到你時,舍命傳功給你。”離焰瞳孔急劇收縮,殺意驟現(xiàn)。后悔?釋灃在說什么,后悔自己與他糾纏?后悔他們做師兄弟?后悔…“如果我能帶你回黑淵谷,天道不回溯時間,我們也不渡劫成仙,壽數(shù)盡后,我們就在忘川的黃泉彼岸,守到你火焚云州的因果洗盡?!?/br>釋灃將師弟更緊的攬住,低低說:“如果非要輪回以贖,我就用數(shù)世修行,與你一起重入世間?!?/br>這話不止是出自口中,更是兩人神魂挨近,部分融合時傳達(dá)的意念。“陳禾擁有你的記憶后,時常會做噩夢,醒來時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他自己?!?/br>“就像你以為這是心魔幻境,陳禾會將他度過的每一天,當(dāng)做心魔幻境?!?/br>“倘若赤風(fēng)沙漠…”離焰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他從未想過,多年心境,會被一句話輕易擊破。曾經(jīng)釋灃只留給他一句話,連他長什么模樣,離焰都不知道。他嘶聲怒問:“你叫我不從天命,你自己為什么不肯活著?”“因為沒有提早遇見你,這一次我原本也…”釋灃話還沒說完,就感到離焰死死收緊了手臂,從腰到整個肩背,反被離焰勒得發(fā)痛,他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師弟已經(jīng)昏迷過去。神魂再探,陳禾心口仙核裂開的那道縫隙,緩緩終止……第337章空山新雨后“十天了,主人的魚還沒有煮好嗎?”胖墩皺著臉問。“……”應(yīng)該是被魚煮了,不過說釋灃是魚,事后大概要被徒弟算賬!南鴻子古怪的笑了笑,他舒舒服服的以手做枕,墊在腦后,半閉著眼,任憑山風(fēng)拂面。“主人的師父,從昨天起,那邊的樹就逐漸始枯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