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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深得私鹽販子跟海匪之心,都點頭稱是。“只可惜折了幾個弟兄?!鼻櫳酚衅涫碌膰@氣。淵樓眾人假扮的都是那些出苦力的海匪,這種人在東海窮困的漁村里要多少有多少。海匪首領(lǐng)也不當回事,只沉著臉說:“為這趟貨,我都賠了不少弟兄性命,你們還跟我扯這貨的錢款?”私鹽販子訕訕,因為他手下的人一個沒死,方才檢查了下獨輪車上的貨,除了有些受潮外,都是好好的。雖然理虧,他還是強硬著要求:“全當我雇各位了,山洪一起,臨近的縣城物價飛漲,這筆貨可得不少錢,分你們一筆,這總成了吧?!?/br>海匪首領(lǐng)骨碌碌轉(zhuǎn)動眼珠,這才覺得滿意。他目光掃到曲鴻身后,驀然皺眉:“等等,這人是誰曲鴻擦擦煙桿,懶洋洋抬眼。陳禾并不惱,還笑了笑,特別順溜的說:“久聞諸位的名頭,小子是曲爺?shù)耐降?,還沒成家立業(yè),本是跟著出來見世面的,趕回來時恰好途徑這里,也是趕巧。”曲鴻的屬下眼睛一瞪,正想說曲爺哪來的徒弟,但他們見曲鴻沒半點反應,再者跟著曲鴻江南江北的走,心眼兒也長了不少,眼見猜不透曲爺?shù)男乃迹餍宰煲婚]悶聲不語。“曲爺,你這幾時收的徒弟?”私鹽販子疑惑連連打量。曲鴻正要說話,卻又被陳禾搶了先。“慚愧慚愧,家道中落,只有一個族叔,今年才在揚州做買賣。名頭諸位也聽過,姓黃?!?/br>“黃題?”私鹽販子們一驚,年前揚州忽然來個煞星,帶著一批高手,劫了揚州鹽幫的買賣,還不是一時的劫,是那種他們?nèi)遣坏玫慕宋铮D曜?zhèn)大小宗派。說到這黃題,聽說還是關(guān)外的人。私鹽販子縮縮腦袋,看陳禾的目光立刻不同,正經(jīng)的江湖事,他惹不起。請曲鴻保他走這一趟,正是要把人當做護身符用的。“是湊巧,小哥年少有為,揚名立萬好日子還在后頭?!彼禁}販子擠出笑臉,朝陳禾拱拱手,趕緊轉(zhuǎn)了身,嚷著讓屬下推拉著車子上路。“就走石板坡,泥沙都被山洪沖走了,不怕陷進去?!鼻櫬朴频恼f。“聽到?jīng)]有,快干活!”破廟里鬧哄哄的亂作一團,只有曲鴻與陳禾無所事事。曲鴻敲著煙桿,瞥陳禾:“小徒弟,你這信口開河的本事,釋灃教的?”“合情合理的混進這群人中,不是師父給我出的題么?”陳禾淡淡說,全沒有方才那股少年郎隱隱得意,刻意炫耀的模樣。這編故事的本領(lǐng),陳禾即使沒有,天天見詹元秋看也看會了。黃題就是黃瘦子,上輩子的屬下,這輩子當然也不會虧待,讓他跟一群豫州的低階魔修,去揚州找聚合派附屬再附屬的小門派麻煩去了。陳禾目光閃動,說來童小真也跟著梁燕閣的人回到東海,將他帶回中原,應該不難。曲鴻甚是納悶,他看得出陳禾是個很有主意的人,薄九城前世今生亂說了一通,曲鴻真正在意的其實只有“北玄派傳承”“前世釋灃死了”這么兩條。——釋灃活得好好的呢,盡管他揣測過的釋灃無生念。釋灃在曲鴻面前親口承認過,他的改變,都是因為陳禾。“你也尸解轉(zhuǎn)生過?”曲鴻百思不得其解。“師父想岔了。”曲鴻嘖了一聲:“那你給我指條明路?”“我……”陳禾心念一動,脫口而出,“我心慕釋灃,于是碧落黃泉,歷盡劫數(shù),要做他世間最親近之人。”唔,只是沒提最后是天道歪打正著。曲鴻驚得一手捂住腮幫。——他的煙桿狠狠撞在牙上。“噗?!?/br>有個路過的漢子一眼看到,頓時大叫:“哎呀不好了,曲爺吐血了!”“胡說八道什么?”曲鴻狼狽萬分,痛得直皺眉,“哎喲我的牙…”第216章石中火的隱患青石板生滿苔蘚,常年累月的碾壓,使得它們出現(xiàn)深深淺淺的裂紋,有的直接塌碎出幾個坑,里面積滿雨水,倒映出兩邊宅院斑駁的磚墻。婦人們端著大木盆,圍在水井邊搓洗衣服,熱熱鬧鬧的說得高興。忽然有個小孩拖著木屐,啪嗒啪嗒的踩著路上水坑一路飛奔進巷子,眼睛發(fā)亮,大聲嚷嚷:“鏢局里的叔叔伯伯們回來了!”坊間霎時像炸開了鍋,連洗衣服都擦擦手,歡喜的跑去前院,更多的人叱喝著,將那些還在睡大覺的閑漢從屋里攆起來劈柴生火燒熱水。他們都是給鏢局打雜的普通百姓,稱不上仆役,只是沒田沒地,得養(yǎng)家糊口。平日里也沒什么事,只是等鏢局走馬的鏢師們回來,就得忙乎起來。“看得真真的,剛進城呢!”小孩兜里還揣著一塊粽子糖,笑得瞇起了眼睛,“就是看起來累得慌,叫我趕緊回來囑咐大娘們生火做飯,好好吃一頓睡個天昏地暗。”“機靈鬼,又去蹭了什么好東西?!?/br>婦人們擰著小娃娃的耳朵臉蛋,作勢要摸他口袋。小孩急了,捂著衣兜,扭股糖似的掙扎,連聲喚著嬸嬸姨的總算靠嘴甜逃過一劫,忙不迭的跑走。背后傳來陣陣哄笑聲。小孩埋著腦袋往前沖,也沒看路,生生撞上了一堵rou墻。他齜牙咧嘴的摸著額頭,氣沖沖的想說什么,忽然一下呆住——眼前是個胖得鼻子眼睛都快看不清的肥碩小娃娃,只穿著一個紅肚兜,光著腚腦袋上一個沖天辮,全身白白嫩嫩,像個rou球多過于像人。揣著粽子糖的小孩哪里見過這等情況,尖叫了一聲:“妖怪??!”“哼。”這胖墩大咧咧的插腰站著,一臉“算你聰明,我就是妖怪”的得意勁。“娘,有妖怪嗚嗚!”小孩嚎啕著奔回巷子里。有婦人聞聲出來看,頓時緊張的搓著粗布衣裳,一把抱住哇哇叫的孩子嘴,小心翼翼的問:“這位小少爺…”皮膚這樣白嫩,一看就是富戶人家嬌養(yǎng)的,紅肚兜像錦緞又像綢子,絲光水滑的,貧苦人家哪里惹得起。胖墩理也不理,感興趣的瞧著大哭的孩子,還朝他勾勾手指。“哇…跟茶館里大伯說的一樣,比豆腐還白的紅肚兜小孩,妖怪!”婦人尷尬不已,正想說什么,忽見一只手將這胖墩拎到旁邊。一個穿著再普通不過藍布粗衣,卻生得清俊靈秀,說不盡好看的少年,板著臉冷冷教訓胖墩:“出息了,找一個凡…小孩逞威風?”“沒!”胖墩在少年手上掙扎著,鼓著嘴發(fā)出一聲含糊不清的辯解。“我、沒!”胖墩昂著腦袋,生氣的直哼哼。說話音節(jié)有些怪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