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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著收攤的南海修士與妖獸破口大罵,又十分驚慌,匆忙躲避,亂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釋灃單手破開銳氣屏障,一指彈在漆黑兵刃上,薄云天手中這件法寶竟應(yīng)聲而折,多年封存在內(nèi)的陰魂戾氣狂涌而出,又是數(shù)十個倒霉鬼被波及,慘叫著化為尸體。只有迎面對上這股戾氣的釋灃,冷冷而視。紅衣紫華,眸勝清輝,容光懾人,傾世風(fēng)采。黑霧在他面前似冰消雪融,短促的發(fā)出悲鳴后,再無蹤跡。第198章消化不良原本平靜的海水倒卷,連同里面浮浮沉沉的各種雜物,一股腦的翻滾攪動起來。“四壁”生出褶皺,有些倒霉的妖獸因為躲閃不及被擠在了“縫隙”中,雖不至于一命嗚呼,但也碾扁了,整個身軀被迫跟著縫隙的奇異弧度彎折著。“救命??!”“快拉我一把!”妖獸們氣急敗壞的叫著,鑲嵌在無規(guī)則拱起“墻壁”上,個個姿勢都堪稱高難度,什么腦袋隔著一層墻壁彎到腳底的,整個軀體對折十來次的,應(yīng)有盡有。幸好它們是有道行的海中妖獸,骨骼亦常常淬煉,這樣的壓力之下,仍然扛得住,沒斷。至于修士?他們不比妖獸那般體型龐大,被擠進(jìn)“墻壁縫隙”,連個手臂都伸不出來,只能閉氣憋屈的蹲著了。那些僥幸逃脫夾縫命運的人也沒多輕松。往往前一刻腳下還是平的,后一秒整個天翻地覆,上下倒轉(zhuǎn),來不及反應(yīng)的都跌得狼狽萬分,差點滾成了球。“嘶——”尖銳的聲音,六目美人蛛吐出無數(shù)堅韌的絲網(wǎng),將自己牢牢裹住,掛在“洞壁”上,八條鋒利的足爪,因為這番變故傷勢更重。“穩(wěn)住,不要亂!”詹元秋發(fā)現(xiàn)他嚷嚷也沒用,機靈點的家伙已經(jīng)牢牢抓住了蛛絲,任憑纏死在自己身上,而懼怕毒蛛略有猶豫的人,轉(zhuǎn)眼就被沖得連影都瞧不見了。“不成,不能再打了?!闭苍矬@慌地說,“快去攔阻!”裂天尊者沉著臉搖頭:“攔不下?!?/br>“這……”“薄云天功法詭異,竟然可以引動這樣駁雜的靈氣,作為屏障,亦作為擾亂敵手攻勢法術(shù)的伎倆,實在無法抵御,而釋灃的真元更是離奇,竟能抵消吞噬一切?!绷烟熳鹫哂蟹N說不出的失落,論實力硬拼,他堂堂魔道第一尊者,根本不在這兩人之下,怎地一動手,就出現(xiàn)這種自己應(yīng)付不來的情勢呢?“我無力插手,也不好阻攔?!?/br>詹元秋聞聲更愁,下意識的去找陳禾。魚腹中昏天暗地,除了前方交戰(zhàn)處激動的靈氣,以及那抹紫華之外,只有波浪翻涌間一掠而過的明珠與妖獸自身散發(fā)的微光了。真元撕扯間,嗤裂音不斷。這是兩個同樣修為深厚的人撞在一起,彼此破壞天地靈氣溝通掠用時,發(fā)出的異常聲響,吞海獸肚中靈物眾多,不亞于洞天福地,隨意一抽就是磅礴的靈氣,聲勢更是駭人。“不知…血魔與那淵樓薄云天,誰勝誰負(fù)?”童小真抱著蛛絲,像狂風(fēng)里的一片樹葉上下亂飛,嘴里狼狽的嘀咕。他師兄夏秀山眼力略高點,這時勉強安慰童小真:“方才似見薄云天的法器斷了,想來是他落在下風(fēng),不必?fù)?dān)心。”童小真在心里哀嚎,他擔(dān)心什么?這兩個對他來說都是惹不起的麻煩好么?要不是在魚肚子里,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他早就逃之夭夭了。薄云天法器雖折,底牌卻多得是。一個大乘期修士,能用的法術(shù)當(dāng)然多不勝數(shù),最拿手的派不上用場,還有別的辦法。激斗中,靈氣真元攪動得更加劇烈,不少人僅僅是被勁風(fēng)一帶,身上就多出無數(shù)道細(xì)微創(chuàng)口,鮮血直流。蚌妖們紛紛合攏雙殼,熟稔的往“洞壁”上一砸,讓自己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目ㄔ诶锩妗?/br>它們唯一需要擔(dān)心的,就是有的蚌rou太多,來不及塞進(jìn)去,殼合不攏,于是被亂七八糟的水流一陣陣沖刷,發(fā)出奇怪又艱難的呻\吟。“叫你長這么胖!”“好癢,嗚嗚好痛?!?/br>“關(guān)上殼沒有?你倒是繼續(xù)塞呀!”蚌妖們七嘴八舌的念著,一邊忍不住感受不遠(yuǎn)處狂暴的氣流漩渦。“好家伙,這威勢,是兩個大乘期在動手罷!”“想不開啊,進(jìn)吞海獸肚子里了還打什么架!”除了蚌妖外,一些心思陰暗的妖獸冷笑著想,靈氣揮霍完了就沒有,現(xiàn)在打得爽快,日后他們都能這兩個殺死真元耗損過劇的修士。它們的小算盤還沒打完,又痛苦得隨著海水翻騰掙扎起來。薄云天已是驚怒交加。釋灃不收手,他無法全身而退,被迫一步步將真元提得更高。各種法寶層出不窮,奈何都支撐不了多久,法寶靈輝就被那股詭異真元擊潰,釋灃指掌間更是驟然生出蒼白焰光,只要被挨到邊,淬煉得再牢固的法器也要猛烈震動一下,輕者控制法訣出錯,重者直接出現(xiàn)裂痕。三昧真火——薄云天氣不打一處來,這種處處被壓制,爭不到一點上風(fēng)的挫敗,真是平生僅遇。當(dāng)下再也顧不得許多,悍然抬掌,真元暴漲,冰寒戾氣無邊無邊的鋪開,幾乎所有妖獸與修士都心頭劇震,一口血噴出。實力差勁的那些,已是昏迷不醒了。蚌妖們隔著殼都感覺到這股可怖氣息,心亂如麻,驚慌而叫:“這是何人,到底想干什么,在吞海獸肚子里用十成十的實力拼斗?”詹元秋頭暈眼花,倒是能看清戰(zhàn)局的裂天尊者忽然冒出了一個猜測:“難道——釋灃是想逼吞海獸將我們吐出去?”“呃?”詹元秋不明所以。同樣窺到戰(zhàn)況的蜘蛛悶聲說:“那是什么功法,如此霸道?”魚腹中各種渾濁靈氣被攪開,薄云天的攻勢,亦被紫華來者不拒的吞噬,對吞海獸來說,食物忽然劇烈消化起來,它的臟腑拼命蠕動,才堪堪應(yīng)付這種劇烈變化,然后忙活半天,卻什么靈氣都沒吃到。涅毀真元,令吞海獸無從吸納。它越來越痛苦,深陷“墻壁縫隙"里的妖獸與修士,同時感覺到劇烈震顫,就像發(fā)出巨大的咆哮后,肌rou賁張的顫抖。他們倒吸一口冷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釋灃目中閃過一抹異色:夠了,吞海獸已在掙扎,若再受到刺激,它恐怕要在海中翻滾掙扎,波及之威,眨眼就能形成海嘯。薄云天何等人物,只那么一絲松弛,也立刻被他察覺,他沒有趁機攻擊,反而抽身后退,意圖脫離戰(zhàn)局。一個大乘期的魔修想跑,尤其是有機會跑時,誰都很難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