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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都不能調用。這么干的缺點也很明顯,能找到的散修,最高實力也就元嬰期了,厲害點的角色,根本沒辦法對付。關于這點,陳禾來時,對方紙鶴傳書發(fā)來的情報也很明確——那位新上任的國師,是將要化嬰的金丹期頂階,眼下這群人完全可以輕松應付。“諸位小心?!庇腥苏f得還算客氣,鷹鉤鼻就沒那么好的心思了,他陰狠的掃視四周威脅說,“這次承諾的報酬里有鄙人急需的藥材,為此我才千里迢迢冒著風險跑這一趟,誰要是壞了我的好事,可別怪我不講情面?!?/br>陳禾等幾個金丹期都沒吭聲。京城這潭水太深,干完這一票后果斷逃跑,是明智的選擇,遲則生變。“沒有發(fā)現(xiàn)高階修士,看來京城魔道勢力還在專注內(nèi)斗,對凡人沒什么興趣,向萬春也沒閑心管到這邊來,這是我們的大好良機?!?/br>“很好,就是現(xiàn)在!我們偽裝刺客動手,你們?nèi)齻€去守路口,你去對付大報國寺那群禿驢!”陳禾被指派了一個最棘手的事,誰也不想過多的暴露自己的身手,避免事后被追查。凡人看不懂記不清,大報國寺好歹也是個正道小門派,想要糊弄過去還真得費一番功夫。被這么明顯的坑了一把,陳禾也不急躁。他真正的目的只不過是搭順風車擺脫淵樓的追殺,現(xiàn)在陳禾大可以閑閑看戲:浣劍尊者詐死,這位新國師到底是什么身份,還真講不準。鷹鉤鼻他們大概要踢到鐵板,碰得頭破血流了。清越的法器金玲聲越來越近。國師的馬車也十分明顯,銀頂朱輪,頂部四周還懸著瓔珞垂珠,一看就是浣劍尊者的喜好——據(jù)說本朝國師的馬車規(guī)制一直都是這樣。車僅僅只有后座一面為實,其他三面都是半薄飄蕩的白色帳幔。有數(shù)十個手捧香爐、拂塵的年輕男女,神態(tài)肅穆的跟在馬車附近。香煙繚繞,將帳幔上繪著仙山海島的水墨圖紋遮蔽得虛無縹緲,隔著簾幕朝馬車里面看去,只依稀見到一個峨冠博帶,累贅盛服模樣的人影,根本看不真切。民間茶樓里有無數(shù)本朝開國之時的演義話本,那些將帥,那些亂世紅顏,那些生離死別,讓人們聽得津津有味,這其中長盛不衰的話本就有國師慧眼辨別妖人,智謀過人的種種事跡。故而后來幾位天子,想取締國師這個朝廷里清貴又無用的頭銜,都有些頭痛。一是祖宗家法,一是民心。國師再礙眼,總比那些玩弄權術的外戚強臣好。“歷代”國師又極有手段,該退讓的時候退讓,該死的時候果斷死,該忽悠的時候絕不猶豫,這才讓這個高高在上的身份,三百年后依然存在。這年上元節(jié),“國師暴斃”,冬日下了場暴雨,兩個月后又天現(xiàn)黑云,還真讓不少百姓惶惶不安。出于習慣,他們都恭敬的低下身,向那輛馬車叩首行禮,比跪權貴朝臣都來得虔誠。白山書院與大報國寺的人頗不是滋味。以前做國師的是浣劍尊者,他們當然不敢吭聲,可是前人栽樹后人乘涼,京城的人已經(jīng)習慣了尊重國師的身份,就算這位新任國師根本沒露面也是一樣,人們只知道本朝三百年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位壞心眼的國師。“動手!”鷹鉤鼻低喝一聲,人影驟然四分。陳禾也似模似樣的攔在那群和尚面前,敲著木魚的佛修們抬頭,發(fā)現(xiàn)陳禾沒有動手的意思,他們也心平氣和的裝起樣子來。“有刺客!”一位大師虎虎生風的當先一拳掄來,陳禾站著不動也挨不到這下。于是兔起鶴落,都是比賣藝還好看的花架子,兩人不約而同的邊打邊看馬車的方向。垂幔從中撕裂,一道銳利的金光迸發(fā)而出,直直擊在鷹鉤鼻取出的兵刃上,只聽得鏗鏘連響,精心煉制的兵刃已經(jīng)被破去了兩層符箓,上面赫然出現(xiàn)了裂縫。鷹鉤鼻怒罵了一聲。同時大報國寺的和尚也紛紛驚愕睜眼。“是你?!标惡陶J出了“國師”用的劍。這樣穩(wěn)狠準確的劍法,摻雜了庚金的飛劍——瓔珞四散,珠串滾了一地,牽車的馬匹受驚,車轅被人一劍斬為兩段,緊跟著車內(nèi)之人刷出一道炫目光幕,擋住了從車頂自上而下的第二次襲擊。碎裂的白幔飄散而落,刺繡符箓的紫色外袍長長的下擺與袖幅無風自卷,手持利劍,峨冠博帶,氣度高華卓然。這不是詹元秋又是誰?陳禾:……想千想萬,都沒料到,浣劍尊者收了小徒弟,是丟出去給他頂班用的!俗話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詹元秋以前看起來也不過是個氣質不凡的濁世佳公子,如今換上這么一身華服衣冠,好似瞬間就成了得道的神仙,簡直是神采照人玉樹臨風不染塵俗。陳禾默默轉過頭。這種一只螃蟹碰瓷拐來的徒弟,實在不坑白不坑啊!按照東海修士的觀念,這等質量的徒弟,價值高得讓修士心臟一緊,沒法喘氣!竟然還一分錢沒花!陳禾還在忍笑,那邊已經(jīng)劍拔弩張。“國師?”詹元秋眉頭微皺:“然?!?/br>詹元秋掃視了一圈,估猜出了幾個襲擊者,還有一個正在跟大報國寺的和尚裝模作樣的打得不亦樂乎,雖然遮蔽了容貌,但那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有些眼熟的架勢——詹元秋大驚,這不是據(jù)說已經(jīng)失蹤不少時日的陳禾么?“爾等何人?”詹元秋只靠自己,走到了快要晉升元嬰期的地步,本質上還是一窮二白,現(xiàn)在得了浣劍尊者給的諸多好處,實力哪有不翻倍的道理,沒幾下就將一個崖州來的散修生生踹了出去。鷹鉤鼻見久戰(zhàn)不下,心中惱怒,他又不敢再耽擱,口中呼嘯一聲,頂著凌厲的劍術就撲去。“拿下!”鷹鉤鼻連同另一個元嬰期的散修,不惜受傷,強行打落了詹元秋手中的劍,眼看就要將詹元秋拖走,陳禾正在猶豫要不要悄悄去幫忙時,忽然感到背后一緊,似乎有人勒住了自己的肩背,手掌輕輕壓住他的口鼻,將他從混亂的人堆里拉了出去。陳禾本能的要掙扎,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息后,繃起的手臂立刻松弛,毫不反抗的被帶走了。那位邊打邊看熱鬧的大師眼前一花,對手不見了,霎時愣住。摸著光頭看了看,也沒找到陳禾,大師索性趁機躲到旁邊,只嚷嚷不阻止:“抓刺客!救下國師!”詹元秋空手又放翻了一人,后頸卻被那個鷹鉤鼻重重一擊,栽倒在地。陳禾眼睜睜看著崖州來的那群修士綁走詹元秋后,迅速逃離,根本無人尋找“走丟”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