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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三個金丹期修士,最終逃出了一條生路。暴風雨不會持續(xù)到翌日清晨,陳禾不歇止的逃亡,太陽升起時他暈沉沉的漂浮在海面上,忽然聽見隱約的呼喊聲。警覺的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的海面上,有幾人抱著木板漂浮。他們對著遠處一艘船頭雕成精巧無比的展翅青鸞的白船拼命叫喊。這船一看就不是常人乘坐的,來的方向也完全不同,跟先前追捕他的人不像一伙。陳禾心知繼續(xù)留在海中,那群家伙如同附骨之俎,必定還會再次追上來,不如想辦法上這艘極像修真者擁有的船。在這片海域敢如此招搖的,船主必是他人不敢輕易得罪之輩。打定主意,陳禾立刻悄悄游了過去。半晌后,船行到他們面前,一群人狼狽的拉著繩梯,艱難的爬上甲板,又不住吐水,好不狼狽。陳禾身上衣物被他自己燒了一遭,又在海中泡了這么多天,早就破破爛爛,看起來跟這些人沒什么兩樣。“帶進船艙去,讓他們好好擦擦!”一個尖細傲慢的女聲,帶著幾分嫌惡的說,“再給點硬面餅與誰,讓他們不要出來礙眼,小心性命不保!”說話的女子生得秀美,窄袖青羅衣,發(fā)上只有一根珠釵,頭發(fā)沒有挽成髻,而是用金環(huán)束起。這番打扮,看得干凈利落,卻更像是一個丫鬟。行動間靈巧輕盈,吐氣均勻,儼然是個筑基期的修士。陳禾垂著頭不言不動,他鎖住真元內(nèi)息,沒法動手,卻也不會輕易被人看破修為,北玄派傳承無數(shù)年,秘法諸多。之前若是沒有這法門,只怕他早已被那群人搜出。“快帶走!”青衣女子連聲催促,好像十分不耐。本來向感激道謝的眾人被噎得結(jié)結(jié)實實,卻又發(fā)作不得,個個又脫力,手軟腳軟的被船夫們拖下了下去。“把甲板好好沖沖…”聽到這句,終于有人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哪家的賤婢,這樣囂張?”陳禾瞥他一眼,發(fā)現(xiàn)這人被泡腫的手指上戴著質(zhì)地細膩的羊脂玉扳指,想必是出海圖新鮮的權(quán)貴子弟。這句咒罵好像開了個頭,被丟進黑漆漆船艙內(nèi)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起來,有些人更是恐懼處境,疑心這艘船上的人不似善類,直唬得瑟瑟發(fā)抖。至于陳禾始終默不出聲。——那丫鬟嘴上毒,神情嫌棄,卻是迫不及待的讓人將他們帶下來。倒像他們停留久了,會惹誰不快,她是善心抑或惡意,現(xiàn)在還講不清呢。第98章蹭船偷渡這艘船的主人果然非同小可。船夫都是身手矯健的青年男子,看起來也粗通一些修煉法門,雖然在海上風吹日曬,但是膚色并不黝黑干裂,與普通漁民船夫有很大區(qū)別。陳禾聽著頭頂傳來的細微腳步聲,眼中現(xiàn)出深思的意味。他們身在最糟糕的底艙,縱然造這條船的木料上佳,久行海上,也免不了濕熱窒悶。這間艙室十分昏暗,一連塞進來十來個人,顯得狹窄難以活動,原先里面什么東西都沒有,后來只是添了兩個船夫扔來的兩個恭桶。每天早晨與晚間,都有硬面餅與裝著淡水的銅壺送來。那面餅硬得需要花上很大力氣才能掰開,用油煎過,是面粉混雜著海菜沫子做的,便于保存,營養(yǎng)倒也不錯,可這味道就夠嗆了。因為那油不好,使得面餅也透著一股怪味。這條船的主人既然是修士,近身的丫鬟亦有筑基期,船夫奴仆雖然身強體健,總歸是要吃東西的,他們不敢在船上烹飪鬧出煙火氣,吃食飲水自然是航前購置的。海邊漁民善做這種面餅,必須要過油煎炸,以防變質(zhì)。窮苦百姓平日吃食都難見油星子,就算是價格這種最高的面餅,漁民用來煎餅的油也要充分利用,也不知道用了多少遭,味道自然怪異。陳禾冷眼旁邊,發(fā)現(xiàn)船艙內(nèi)有一半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另外數(shù)人大發(fā)雷霆。簡直是辨別這些幸存者中,到底誰是苦役船工,誰不是的最好辦法。他隨意聽了幾句,大致明白那條沉沒的船是青州世族安家派出來到東海諸島采買紅珊瑚與海珠的,之前喝罵的也不是什么權(quán)貴子弟,僅僅是安家的管事而已。這些世家大族的仆人管事,都比尋常富戶家的少爺講究些,哪里吃過這樣糟的東西,睡過這么黑的船艙?總算安家這幫人不是太蠢,只背后罵罵咧咧,沒有潑水丟餅的耍無賴。俱是因這條船精巧又貴氣,自詡見多識廣的人也不曾看過,唯恐對方是什么大人物。青州安家雖是高門大戶,鐘鳴鼎食之家,但若是奴仆冒犯了什么顯貴,自然毫不客氣的打殺了,還要另備一份厚禮送上。陳禾耐下性子等了一整天,都沒聽到船停下,更沒有其他船只靠攏后,向這邊追問有無在海中救上人的聲音。陳禾在海中跟那些家伙耗了七八天,深知對方的難纏。如果不是這場暴風雨,他根本不可能逃脫,只能硬拼了。——石中火燒過的海域飄著的魚,幫助了他們最初鎖定海域,陳禾逃走前殺死的那三個金丹期修士,更是指明了他可能逃走的方向。陳禾不相信這些人會這樣善罷甘休,肯定會追來。一天一夜,已經(jīng)足夠他們遇到這艘船了,怎會沒有動靜呢?陳禾微微皺眉,有些心驚,他知道最大的可能就是追捕他的修士們,遠遠看見這艘船首為展翅青鸞的大船,連問都不敢問,直接就繞路避讓了。連化神期修士都要退避的人,會是何等身份?陳禾心緒不定。他既然已經(jīng)上了船,后悔是無用的,而且這也是他那時能想出的最好辦法。當下之計,只能冒充遇上海難的人,隱匿不動,靜觀其變了。幸好這艙室昏暗異常,被救上船時人人驚魂未定,趴在木板上在漂流大半夜疲憊不堪,哪里顧得上看別人。安家管事自是沒法認全給他們開船的苦工奴仆。船夫?qū)@些眼睛朝天的“大人物”也不熟,平日里點頭哈腰的機會都沒有,連面都見不上,最多遠遠看上一眼,又怎么能發(fā)現(xiàn)陳禾是個陌生人。船翻了,上百號人里只有這十來人運氣好,抱著木板被海浪沖到一起,其他人生死未卜,個個狼狽不堪,甭管是上好的料子還是粗布麻衣,海水干后,都皺得不像樣,還留下大片大片的鹽粒子。硬餅飲水丟進來后,艙門就被重重關(guān)上。漆黑的地方,大家都是用搶的,安家管事連連叫罵賤民,那些船工也不搭理。反正這么黑,根本看不見臉,掄拳頭打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