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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過?”那道人輕蔑的一揚拂塵,馬車前面簾幕立刻飛起。道人卻微微一怔,因為以他用的力道,這輛馬車都該全散架變成飛灰才對。眾人也在悄悄目視這邊,只見簾幕揚起,一個披著緋色寬袍的人,袖擺自膝上垂落,清晰可見修長五指,散在紅衣上的烏發(fā)如漆。還沒看清容貌,就被那雙隱含厲光的眼睛一掃,眾人頓時如侵冷水,全身僵硬動彈不得。簾幕重新落回去,他們才感到周圍的馬嘶,熾熱的空氣與火把燃燒的剝嗤聲響。別人沒看見釋灃長相,青衣道人卻是例外,但他也好不了多少,立刻顫抖著深深稽首:“不知前輩在此,多有失禮,望請見諒?!?/br>陳禾:……作者有話要說: 小陳你這就不知道了吧,你師兄不用說話,他的臉就很好使了╮(╯_╰)╭第20章雪山神師荒原四下一片安靜,人人驚駭。這些關(guān)外跑商的漢子們,都聽說過大雪山,那里來的道人眼高于頂,不管在中原關(guān)內(nèi)還是北狄荒漠,都沒人敢得罪他們。關(guān)于大雪山的傳說很多,什么上山尋雪蓮遇到冰裂被仙人救了,什么鎮(zhèn)上乞討小兒偶遇道長被帶走修仙,還有李將軍重病不起遇到當年有一飯之恩的道人,幾帖藥下去不到三日將軍痊愈等等。現(xiàn)今盛世,天子重儒法,子不語怪力亂神,只有愚夫愚婦才相信鬼神之說。在許多人眼里,大雪山只不過是一個江湖門派,內(nèi)家絕頂高手很多,很神秘,大伙惹不起。這種想法也不能說錯。天下練內(nèi)家養(yǎng)氣法門的人不少,練內(nèi)家功夫的還能以武入道呢。修真界最多的就是筑基期的修真者,一輩子晃悠,到死都結(jié)丹不成,沒法踏進真正的修仙路。大宗派由此分為內(nèi)外兩門,外門弟子多是世俗中人,自上古開始,學不成道的人半途跑去當武將做官的比比皆是。這種風俗在一次改朝換代時惹來了大因果,外門弟子斗毆牽出內(nèi)門修真者,不同宗門支持不同王朝,到最后已經(jīng)飛升的仙人都在天界掐起來了。經(jīng)此一番,修真界元氣大傷,許多宗派滅絕,自此人人聞“因果劫數(shù)”色變,再也不敢過多干涉凡俗之事,也不允許修真者暴露身份。數(shù)千年隱匿,神仙方術(shù)成了虛無縹緲的傳說。大雪山地處漠北,終年冰雪不化,西域諸國北狄草原無人敢冒犯。大雪山不弘道法,不公開招納門人,神秘莫測。關(guān)外商路上混飯吃的人都知道大雪山不能惹,但對方到底有何能耐,著實不太清楚,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活著的人都不知道。火把剝嗤的安靜燃燒著,青衣道人深深稽首,半天都沒抬頭。氣氛怪異凝重,眾人四顧,交換著迷惑驚訝的目光,軍師黃瘦子彎腰撿紙扇的動作都停頓了,像個蛤蟆那樣弓著,又大張著嘴。馬車的簾幕輕輕晃拂,直至垂落不動。青衣道人這次沒有用縮地成寸的神通,他一步步后退,然后松口氣,拂塵一揚,臉色鐵青的回到同伴中間。面對另外三個道人疑惑的眼神,這個元嬰期的道修用神識傳了句話。血魔。這下煞白立刻擴散到其余人面上,他們目光接觸,緩緩搖頭。“大雪山門人聽令,速速讓開一條道?!?/br>不僅是各個商隊馬隊的人好奇,拿著羅盤在荒原上做苦工的大雪山普通弟子也很好奇。他們最清楚這些道人的實力,都是元嬰期師祖太師祖,讓他們投鼠忌器口稱前輩,那還不得是化神期的傳奇人物?放到修真界,化神期都夠資格做一派掌教了,不管哪一個都是天資卓絕,有說不完故事的大人物。通往蒼石鎮(zhèn)的路被讓出來,可其他商隊都不敢動。一群鹽販子快被無數(shù)羨慕驚奇的眼神戳成篩子,他們硬著頭皮拉起馬,刀疤首領(lǐng)還算鎮(zhèn)定,大踏步走過去,在靠近馬車五步遠的地方停下低聲詢問:“前方不遠處就是蒼石鎮(zhèn),賢昆仲若不嫌棄,這輛馬車就送給閣下了?!?/br>他屬下大驚,一個勁的扯他袖子——這樣厲害的大人物,首領(lǐng)不去套近乎就罷了,也不能想送瘟神那樣趕啊,惹惱了對方怎么辦?黃瘦子一扇將人打到旁邊,賠笑說:“有幸相逢,不敢多加打擾,小人可以親自為兩位趕車,不知…”恰好這時一陣風過,再次吹起簾幕。“啊!”軍師黃瘦子再次跌倒在地,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老大…人,人不見了!”鹽販子首領(lǐng)上前撩起粗布車簾,里面果然空空蕩蕩。“果然是絕頂高手!”四周人們紛紛感嘆,伸著腦袋看那輛破馬車。說書人不都這么講的嘛,絕世高手就是踏雪無痕隔山打牛,夜盜百戶來去無蹤,有神鬼莫測之能。多少人學武一輩子,到處拜師,期望成為那種凌風站樹梢,飄搖不落,一葦渡江的絕世高手,但練一輩子都練不成。因為他們不知道,其實那些人不是武林高手…方向都努力錯了,哪里會有結(jié)果?大雪山的道人們冷眼旁觀。隨著第一個厚臉皮拖著馬車順著路離開的商隊后,之前被堵在這里的人們都陸續(xù)開撥,更有許多人都跑來跟鹽販子打聽情況。吵吵嚷嚷中,一個青衣道人不著痕跡的放出了一個傳訊符。此時陳禾緊緊抓著釋灃的袍袖,眼前陸地山川走馬燈似的飛逝。師兄忽然拿出一件法寶帶他離開,讓陳禾不由在心中嘀咕,難道大雪山乾坤觀是個很難惹的門派?否則為什么師兄嚇住對方后,就立刻不顧傷勢也要催動法寶帶他離開呢?“師…”陳禾還沒說完,就被釋灃捂住嘴。這是在逃命么?陳禾努力分辨腳下不斷變化的景物,整個人都被釋灃緊緊攬在懷中,連胳膊都抬不起來。陳禾十歲之后,釋灃就再也沒有這樣抱過他,這個位置讓陳禾更加不安了。——很明顯,敵人來自身后。“釋灃道友,多年不見,甚為驚喜。不知為何感到我在附近,你卻轉(zhuǎn)身就走呢?”清晰的聲音好似在耳邊響起,語調(diào)柔和,極富感染力。陳禾眼前一黑,意識就像滑向無盡深淵,整個人都無力的往下癱軟。攬住他的手臂一緊,隨即陳禾聽到意識中傳來一個振聾發(fā)聵的聲音,魂魄為之一醒,陳禾當即一口咬住下唇,疼痛刺激得他靈力重新流轉(zhuǎn),全力抵抗那個柔和如春風的語調(diào)。“聽聞你舍棄一切,進了黑淵谷。本以為我二人相逢無期,除非身歷六道輪回。不想今日荒漠風煙,竟能巧遇故人,幸甚幸甚。”陳禾只覺魔音灌耳,再怎么定神,意識都飄飄浮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