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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高強雖然不太愿意,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高涼出門的時候,高珊正好洗完碗,她擦了一把手:“大姐你等等。” 高涼站住了:“怎么了?” 高珊趕緊跑進屋,拿了一頂半新的淺黃色麥草帽出來:“大姐你感冒才好,戴個帽子吧?!?/br> 高涼接過來,抬起手摸了摸高珊的發(fā)頂:“謝謝珊珊?!毙∶靡幌蚨际枪郧审w貼的。高涼轉(zhuǎn)頭對大妹說:“盼盼你也戴頂帽子?!?/br> 高盼搖頭:“家里沒草帽了?!?/br> “那拿把傘吧?!备邲鎏嶙h。 高強已經(jīng)舉著一把黑色的布傘出來了:“二姐給你傘。” 高盼看著那把笨重的木柄黑布傘,猶豫了一下,說:“我不打傘了,我不怕曬。” 高涼將自己頭頂?shù)牟菝苯o高盼戴上,接過布傘:“走吧?!备吲问鍤q了,正是懂得愛美的年紀,大晴天打一把笨重的黑布傘,確實挺招搖過市的,有點損形象。 高盼有些高興地將草帽的繩子在下巴下系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她皮膚偏黑一點,但是五官相當(dāng)漂亮,大眼睛、高鼻梁、櫻桃嘴,明眸皓齒,從小就被夸漂亮。 高涼撐著沉重的黑布傘,和meimei出了家門,準備去路邊等公交車去火車站。他們家這一塊以前還是縣郊,有不少農(nóng)田,前幾年這一塊已經(jīng)被納入縣城范圍了,農(nóng)田基本荒廢了,等待開發(fā),但是發(fā)展極其緩慢,至今還只是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再過十年,這兒就能算得上是城內(nèi)了,不過還是沒有商業(yè)化,只是多了一些自建的住宅。 還沒出小巷,就聽見身后傳來“叮鈴叮鈴”的自行車鈴聲,高涼趕緊拉著高盼往路邊靠了一下,等車子過去。自行車騎到她們身邊時突然停了下來,車上的人也沒下來,只用一條長腿撐在地上,一個清朗的聲音說:“不是還病著,怎么頂著大太陽出門?這是要去哪兒?” 高涼將傘往后仰一點,看見了一個穿著白襯衫藍仔褲戴嶄新麥草帽的年輕男孩,長得俊眉修目,給人的感覺十分陽光青春。高涼認出著是她家隔壁的李俊偉,從小一起長大,和鄧興華一樣是她的同班同學(xué):“已經(jīng)好了。我們?nèi)セ疖囌??!?/br> 李俊偉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你現(xiàn)在就去廣州?興華好像說是晚上吧?!彼嚺d華關(guān)系也還不錯,并且知道高涼今天出發(fā)。 高涼搖頭:“不是,我不去了。我火車站退票?!?/br> 李俊偉笑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正好,我也去火車站給我哥送飯,順便載你去吧?!?/br> 高涼這才注意到車龍頭上掛著一個布袋子,她扭頭看一眼meimei,說:“盼盼,天太熱了,要不你回去吧,我跟俊偉去車站。你的草帽給我,傘你帶回去?!备邲鼋衜eimei陪自己去,主要是記不太清楚路了,現(xiàn)在有人帶路,還能省下車費,為什么不同意? 高盼看一眼李俊偉,迅速移開眼睛,將頭上的草帽摘下來遞給jiejie,有些擔(dān)心地說:“姐,你自己去不要緊嗎?” 李俊偉哈哈笑:“難道我還能把你姐吃了?放心吧,一定安然無恙地將你姐帶回來?!?/br> 高涼將傘遞給meimei,拿著草帽戴上,戴草帽不如打傘涼快,但是坐單車不方便打傘。李俊偉看她戴好了草帽,說:“你直接坐上來吧?!?/br> 高涼看了一下,說:“你騎吧,我跳上去。” 李俊偉也不堅持,緩緩踩動自行車,高涼追上去,手抓著車后座,輕輕一躍就坐上去了。自行車龍頭搖晃了幾下,最后還是穩(wěn)住了,笑著說:“能上來,還不錯。” 高涼伸手扶了扶剛剛碰在李俊偉背上有點歪了的帽子:“謝謝你載我。盼盼,你先回去吧?!?/br> 高盼看著jiejie坐上李俊偉的車后座,消失在了巷子口,這才轉(zhuǎn)身往家走。 出了巷子,李俊偉這才繼續(xù)之前的話題:“怎么又不去了?興華呢,他還去不去?” 高涼說:“我不知道他。我弟弟meimei都太小了,我不放心,還是留下來能照顧到一點。” 李俊偉笑著說:“你自己還沒成年呢。” 高涼沒反駁他,按照現(xiàn)在的年齡來說,她確實沒有成年,不過她已經(jīng)不是之前那個高涼了,她的心理年齡早就成年,她相信自己可以照顧好弟弟meimei。 李俊偉以為她被自己說得不好意思了,便說:“留在家里也不錯,如果有什么困難,可以跟我們大家商量,總能想到辦法的?!?/br> “嗯,謝謝!”高涼淡淡道謝。 第三章 退票引風(fēng)波 高涼坐在自行車后,打量著早已陌生的縣城,這個年代的縣城真是破舊,低矮的房屋,狹窄的街道,車輛稀少,人也不多,最讓人滿意的就是街道兩旁蔥蘢成陰的法國梧桐,可惜這些樹也保留不了多久,等到城市重新一規(guī)劃,這些樹木首當(dāng)其沖被規(guī)劃掉了。 一路上還碰到了幾個騎車賣冰棍和涼粉的小販,吆喝聲余韻悠長,高涼有種坐時光機回到了從前的感覺。熱風(fēng)迎面而來,將李俊偉的白襯衫吹得鼓了起來,撲到高涼的臉上,有一股淡淡的汗味,不難聞,但高涼還是將草帽往前拉了拉,用帽檐和衣服之間隔出了一段距離,以免衣服再撲到臉上。 李俊偉突然說:“還有幾天出高考成績了,你覺得有把握嗎?” 高涼愣了一下,父母是端午節(jié)出事的,離高考不到二十天,意外發(fā)生后,高涼整個人都崩潰了,每晚都以淚洗面,整天都是恍恍惚惚的,哪里還有心思去學(xué)習(xí),要不是高考早就報了名,她估計連考都不會去考?!拔铱疾簧系?。你肯定沒問題,能考上的?!崩羁ケ雀邲龃罅艘粴q,小時候跟著母親隨軍,回來上學(xué)時遲了一年,和高涼同班,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高涼知道自己沒考上,李俊偉是考上了的,還是一所醫(yī)學(xué)院,不過后來因為一些事,他并沒有順利畢業(yè),而是中途退學(xué)了。 李俊偉爆發(fā)出爽朗的笑聲:“借你吉言,希望真能考上。我可不想復(fù)讀,復(fù)讀太痛苦了,我哥有個朋友復(fù)讀了三年,頭發(fā)掉得都快禿頂了,不會知道今年考上了沒。我可不想變禿子。” “別擔(dān)心,肯定考上了,不會復(fù)讀的?!备邲鲋皇琼樦鴮Ψ降脑挵参?,她也不能告訴他確實是考上了,就算是說了,李俊偉也不會相信。 李俊偉又說:“你如果沒考上,是打算找事做了嗎?” “嗯?!备邲鲭S口應(yīng)道,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如果明天一早醒來,自己還是在這個世界里,她才會計劃去做點什么。 縣城不大,火車站也不遠,騎車不用半個小時就到了?;疖囌具€是記憶中那么破敗,站前廣場非常狹窄,水泥地板被踩得坑坑洼洼的,晴天一層灰,雨天一地泥水。高涼跳下車:“謝謝你,俊偉?!?/br> “不客氣,順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