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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替誰續(xù)陽壽?”南遙抿了一下嘴唇,目光終于緩和幾分,說道:“當今北梁王朝大護國的四子,林江宇?!?/br>白凝聽后,又是一愣,忽而想起那日他扮成個算命老者在京城游蕩的時候,猛然間便注意到了一個白衣玉帶,滿眼春風的男子,只是仔細一看,這人的身影卻是有幾分虛幻。白凝覺得奇怪,便抱上他死皮賴臉地算了一卦、摸了一通,這才知此人是個有運而無命的,回來后一翻生死簿,才知這人便是頗受詬病的林家紈绔:林江宇。南遙是如何識得林江宇的,又是為何明知凡人均有其命數卻依舊要來討要一番的,這些事情,熟諳人性白凝不愿過問太多,心中早已有些猜想,平靜道:“你可知道,凡人的陽壽是不能隨便增減的。”“我知道。”南遙很快地答道,“但是我還是想來問一問,能否用我轉生后的陽壽來換取他今生的些許時日?!?/br>“你怎會有這種想法?你的是你的,他的是他的,借用不得?!卑啄f道,他此時完全沒了困意,覺得這人其實不像紅衣女子說的那般無情,相反的,他倒是一個癡情種子。“我可以不要的?!蹦线b又道,目光里摻雜著些許絕望,連看遍世情的白凝都有了一絲觸動,但他卻真的無能為力。“就算你什么都不要,他的命格也不會變,我勸你當斷則斷,莫要太癡了?!卑啄龘u著腦袋解釋道。南遙的目光暗下去幾分,死氣沉沉的,黎明時分的冥界太過寒冷,令他肩上的冰霜又重了幾分。“當真,沒有辦法了嗎?”南遙問道。“若是有,我不會吝于告訴你?!卑啄f道。南遙垂下眼睛,樣子無比落寞,最后淡淡向白凝道了句:“多謝?!闭f罷便轉身離開,卻每行一步都倍覺艱難。“早日湊足一萬只亡魂往生,你也好脫離這番苦海?!卑啄龑χ线b的背影說道,也不知南遙聽沒聽得進去。林江宇養(yǎng)的那條紅身黑環(huán)蛇性子一直不大乖巧。這日林江宇正解著褲子準備方便一下,那黑環(huán)蛇就壞心眼地從茅房屋頂上垂了下來,正對著林江宇的臉吐了一下紅紅的蛇信子,將林江宇嚇了一跳,幾步蹦出茅房,也總算是知道了林焱那日遇見這蛇后為何如此大發(fā)脾氣,連院里的那棵梧桐樹都不放過。“該死的?!绷纸钤诿┓客獠嬷罅R了一句,再度沖進茅房中,將那條頑皮的黑環(huán)蛇拎了出來,放在大池里涮了涮才再拿出來。“你總是向那個地方里鉆什么?你再鉆我就把你頓成蛇湯喂貓吃你信不信?”林江宇指著這蛇小小的三角腦袋問道。黑環(huán)蛇當然不會答話,只是黑豆豆一般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江宇連信子都不吐了,估計是被弄得不開心了。林江宇可不管這么多,深覺若不給這廝一點懲罰他便永遠也記不住,便一手抓住蛇頭,一手捏住蛇尾,上下翻飛將它打上了結。于是南遙回來時,正好看見林江宇盤腿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地不知嘀咕著什么,手上則是一條被擰成麻花了的黑環(huán)蛇。“這蛇又怎么惹你了?!蹦线b站在遠處望了片刻才走近,故作輕快地問道。林江宇抬頭瞄了他一眼,將手中的“麻花”向地上隨便一扔,喋喋不休地說了一長串:“平日把它養(yǎng)得干干凈凈的,它卻總想往那污穢的地方鉆,它若自己鉆也便算了,還非要捉弄我一番,我平日都白疼他了?!?/br>“這都什么跟什么?”南遙聽得糊里糊涂的,也盤腿坐下來,問道。“不提它了,它跟你一樣沒良心?!绷纸顡P了一下手,轉回頭看著南遙的臉。他知道南遙去做什么了,南遙走的時候并沒有瞞著他,林江宇也沒有去阻止,他知道南遙想做的事情自己攔不住,但他也從南遙現(xiàn)在的表情上看出,這件事情并沒有辦成。南遙此時卻不太愿意望向林江宇的眼睛,他撇過頭望向微微一點水波的大池水面,偶爾一片落葉飄到池上,蕩起一圈漣漪。“你也別太介懷了?!绷纸钚πΓ夏线b放在膝上的手,“無論如何都要發(fā)生的事情,早些晚些又如何。”南遙望著大池,重重嘆了一口氣,轉回頭問道:“你真這么想?”林江宇呵呵地笑,“當然不,誰不愿意多活幾日呢,聽不出來我這是在寬慰你嗎?”“你這哪里叫寬慰,分明是讓我更糟心?!蹦线b責備道。一臉云淡風輕的林江宇撩著衣袍跪坐起來,向南遙跟前湊湊,繼續(xù)說道:“讓你糟心的事兒還在后頭。南遙,三日后你帶我回京城吧,我想扮成太監(jiān)進宮?!?/br>南遙怔了一下,沒去想林江宇為何要進宮,而是將重點放在了“太監(jiān)”二字上,不由得伸手在他的胯/間摸了一把,不可思議地問道:“太監(jiān)?你這里的東西不要了嗎?”“南遙你是故意的吧?”林江宇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將南遙不老實的手拍開,大聲道:“我說是扮成太監(jiān),扮成你懂嗎,就是假裝,不用真的凈身?!?/br>南遙這才放心地點點頭,之后問道:“你要去做什么?”林江宇咬著下唇沉默了半晌,卻是開口向南遙問道:“你愿不愿意看著我虛弱在床榻上慢慢痛苦而死?”南遙皺了下眉頭,望著林江宇的目光有了些不滿的神色,不必問,他自然是不愿的。林江宇便微笑著繼續(xù)說道:“你若是不愿的話,就聽我的,三日后帶我去京城。我林江宇好不容易來這世上一遭,怎么著也要弄出些聲響再走。”南遙愕然望了林江宇片刻,忽而恍然大悟一般說道:“所以你這一走,便是決意不再回來了?”“你難得聰明一回?!绷纸钫{笑道,眼睛笑得彎了起來,面朝陽光,掩掉了其中一些晶瑩的東西。南遙又垂下眼睛,臉色有些灰,良久后才吞吐著說了句:“可我......還是有些舍不得。”這話弄得林江宇臉上的笑容一僵,心口卻一陣暖意融融,轉頭望向南遙,爬到他的身上捧起他的臉,眼里放光地說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南遙的眼珠左右晃了晃,“我說,我舍不得?!?/br>林江宇鼻子酸了一下,繼而不知輕重地拍著南遙的臉再次笑道:“有你這句話,我此生都無憾了。南遙你要是真的舍不得,剩下的三日就不許離開我半步?!?/br>南遙不答話,只輕輕環(huán)住林江宇,將他攬入自己懷中。林江宇摟著南遙的脖子,臉上帶著微笑,他向來是一個看得很開的人,亦是一個決絕的人,也和南遙一樣,是個癡情的人。只是這二人各有各的癡法,一個轟轟烈烈不計后果,一個細水綿長未曾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