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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史記緩了一陣,頭不暈身子也不軟了,她兩手撐著臥榻跪坐起身,像個小媳婦兒似的兩手交疊置于膝上,傾身向前,“要不要出去走走?” 林以南呼吸一滯,忽地咧開嘴笑了,“好啊。” 毛豆一直站在兩人不遠(yuǎn)處,原先見到史記回來的激動淡了許多,這會兒突然覺得主人似乎同原來完全不同又或者說沒什么不同。總之,奇怪得很。它也糊涂了。毛豆心里壓著的秤砣突然消失了,它呀呀怪叫著,跟在兩人身后顛顛地跑出了房門。 史記回頭看看它,“親愛的毛豆,謝謝你!” 毛豆聞言又嘎嘎笑起來,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史記招招手,摸摸它的腦袋,“去玩吧?!?/br> 有個問題從林以南第一次見到毛豆的時(shí)候就埋進(jìn)了他的腦子里,“毛豆,到底是男生還是女生?” “嗯??”史記的眼睛原本就大,這么一瞪更是顯得黑白分明,“你怎么不自己問?” “我怕傷了它的自尊心。”林以南抽抽鼻子。 屋外的景色依舊是先前的樣子,林以南抬頭瞥了眼太陽,還是懸在屋脊左上角,半分都沒有動過。這樹也是,明明有一陣陣風(fēng)朝他們吹來,可那葉子一動也不動。 “是不是很神奇?”史記深吸一口氣,伸了個懶腰?!昂湍阋娺^的慈明寺一模一樣。哦,這里沒有大師父和寶相?!币膊坏攘忠阅险f話,她又接著道,“都是假的?!?/br> 她笑瞇瞇地看著林以南,“假的,都是我變的?!?/br> “那你呢?” “你覺得呢?” 林以南沒有看她,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不遠(yuǎn)處撒歡奔跑的毛豆,“它呢?” “毛豆啊,是我做的?!币娏忠阅显尞惛兀终f,“有血有rou,活了幾百年還是這樣調(diào)皮搗蛋?!?/br> “我不在的這么多年,真是辛苦它了?!笔酚泧@了口氣,“當(dāng)初只是想給自己做個伴,沒想那么多。哪知道后來發(fā)生了那么多事,它倒成了這一切最好的幫手。” 她將視線移回林以南臉上,“不過,我抹掉了它的記憶。而且,每一百年記憶就會清零,重頭來過?!?/br> “為什么?” “即使是我給了它生命,我也不希望它帶著所有的記憶一個人走完全程。太痛苦了?!笔酚浳⑽⒚蛄嗣蜃旖?,眼里似乎閃過一絲淚光。 她現(xiàn)在心里的感覺很奇怪,眼前這個人就像她第一次見到的那樣,英俊明朗,眉目如畫,只是,她腦子里太多的痛苦和歡愉交織在一起,看到他時(shí)竟然生出了愛恨交加的味道。這種感覺出乎意料。 “你?”林以南頓了頓,像是鼓足了勇氣,“你就是史記,對不對?” 她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澳愫ε聠幔俊?/br> 林以南嗤了一聲,“如果我說怕了呢?” “那也沒辦法,這輩子你是我的人了?!?/br> “那不就得了?!?/br> “別的呢,沒有想問的了?” 林以南動了動手指,撫過她的發(fā)頂,“你受苦了?!?/br> 他不想問了。 在藏寶洞里,他摸著她汗?jié)竦念~頭時(shí),只想著她快點(diǎn)醒過來;在山間路上,他看著她無力的腦袋時(shí),只想著她同他說上幾句話;當(dāng)他們走進(jìn)鯨魚腹內(nèi),史記渾身逐漸冰涼時(shí),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她好起來。 史記深吸了幾口氣,想要將心底的那股酸勁忍過去,可是眼睛里的水光怎么也掩蓋不了。她偏過頭,躲開林以南的視線。 話再出口時(shí),嗓音已經(jīng)喑啞,“我愛你?!?/br> 林以南想要說什么,史記擺了擺手,示意他安靜聽下去。 她從出生就被預(yù)示著將與眾不同,巫女,天生帶有神力。不能外出,不能示人,終身孤獨(dú)。 如果沒有他,或許她也就認(rèn)命了。 沒有人教過她,一個巫女遇到了心愛的人該怎么做。 多么俗氣的故事。 她愛他,他卻要另娶佳人。 她像是著了魔,與天抗?fàn)?,非他不可?/br> 這一世得不到,那就下一世,下一世不行那就下下一世。她耗盡了所有的靈力,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終于將在第九世達(dá)成心愿。 幾百年的時(shí)間,寥寥數(shù)語,她一一坦白。 “這是我強(qiáng)求來的?!笔酚涋D(zhuǎn)回身,面無表情直直地看向林以南。 林以南幾乎是迫切地走上前,將她緊緊擁進(jìn)了懷里?!拔液蔚潞文堋!?/br> “是啊,你有什么好?”史記輕捏拳頭捶了捶林以南的胸口。 兩人在毛豆鄙夷的目光中足足立了個把小時(shí),直到遠(yuǎn)處傳來林以北和林越的呼喊聲,史記才嘆了口氣,推推林以南,退了開去?!白甙?,這里馬上就要消失了?!?/br> “嗯?” “我的最后一點(diǎn)法力,馬上就要消失了。” 她朝毛豆招招手,“毛豆,過來?!?/br> 毛豆眼睛忽閃忽閃地印著日光,快步走了過來。史記蹲下身張開雙手,毛豆幾乎是小跑著沖進(jìn)她懷里,輕輕摟住了史記的脖子。“再見。” 史記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聲音哽咽,“好,再見?!?/br> 天空開始漸漸變暗,太陽變得透明了,云朵變得稀薄了,樹葉漸漸稀疏,慈明寺的門匾慢慢消融,毛豆渾身都化成了水珠,散落進(jìn)了逐漸漆黑的空氣中。 “毛豆,謝謝你。”史記的眼淚就像那驚荷的露珠,撲哧滑進(jìn)了塵埃里。 林越和林以北在石洞里等了快兩個小時(shí),也不見有人出來。兩人大眼瞪小眼愁得眉毛都要掉了,忍不住喊起來?!案纾∩┳?!你們在哪里啊?” “毛豆!你們在哪里???” 林越喊了幾嗓子,心里毛毛的怎么都壓不下去那股心慌勁兒,“林以北,你說這里不會有條時(shí)空隧道吧?” 才說完這話,就見兩個人相擁而立,如同電影開場時(shí)熒幕切入的畫面,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我靠!”林越蹭地跳起來,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兩人,“你......你們!” 林以北略略好些,只是也滿臉驚訝,“基色四,原來是真的?!?/br> 林越聽見他的嘀咕聲,想著他先前詭異的行為,一把將林以北揪了過來,“你他媽,原來你都知道!” 史記有些不好意思,朝林以北點(diǎn)點(diǎn)頭,“謝謝你,以北?!?/br> “嘖!不對啊!”林越松開他的胳膊,“我說,你嫂子怎么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林以北眼神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史記沒理他,愣了好一會兒他才走到了史記和林以南身前,“嫂子,咳,我能這樣叫嗎?” 史記彎了彎眼睛,點(diǎn)點(diǎn)頭。 “那本冊子是你讓人給我的?” “謝謝你,不早不晚,掐著時(shí)間完成了里面的一切提示。” 林以北張了張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世界上果然沒有這么巧的事!在歐洲街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