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發(fā)出腐臭之類垃圾應有的味道。

沃倫取出一張測量試紙。空氣中的含氧量適中，沒有任何有害成分。

“可以呼吸！”他隨手將面具取了下來。

這個地方的重力似乎也沒有太大問題，沃倫關(guān)掉重力調(diào)節(jié)系統(tǒng)。他身上的這套系統(tǒng)利用生物能工作，會對身體造成一定負擔，所以在沒有必要的時候最好還是關(guān)閉。

“奧丁，你覺得范賽因人知道我們來了嗎？”

沃倫走到奧丁身旁。奧丁正在摘下面具。

“咳咳……”

“奧丁？”

“咳咳……咳咳咳咳……”

“你怎么了？”

“咳咳咳咳……唔！咳咳……”

半人伸手想要捂住嘴，鮮血卻像被打開了閥門一樣從他的口鼻中不斷奔涌出來，他很快就站立不住向前倒去。

“你怎么了？有哪里受傷了嗎？”沃倫驚訝地抱住半人。他沒能在奧丁身上發(fā)現(xiàn)任何明顯的創(chuàng)口，只得迅速清理出一塊地面，讓奧丁靠著他坐在地上。

“你感覺怎么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奧丁張了張嘴，隨后卻無力地闔上眼睛，這讓沃倫感到驚慌失措。半人的鮮血染紅了地面。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一道隱藏在垃圾堆里的身影正在緩緩向他們靠近……

“蟲”

“真沒想到沃倫會讓你來帶隊?！?/br>
這是琳達在正式和藍見面后說的第一句話。她受命帶領(lǐng)先期調(diào)查小組前往弗蕾亞地區(qū)。這個小組不但擁有多名優(yōu)秀科學家和工程師，還配備了最精良的飛船以及勘探設備,是星際遠征隊的先遣隊,負擔著重要的調(diào)查使命。讓機器人來擔任這樣一支隊伍的領(lǐng)導者，實在有些出乎琳達的意料。

“我還以為沃倫會讓奧丁來?！绷者_笑了笑,對機器人伸出手。

同時,藍也認出了她就是那天在赤色河堤上拉小提琴的人。

“你好，我的名字叫藍。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機器人一面與琳達握手,一面認真地說。

“我是琳達，我的任務是將你們帶到地方?！绷者_若有所思地打量機器人。

“抱歉,我們從前認識嗎？我的記憶體出了一點問題，失去了最近兩年的記憶?！?/br>
“不，我們并沒有正式認識過！從前都是奧丁在和我接觸,畢竟我和斯利姆商會之間的合作不太適合讓機器人知道?！绷者_抿唇笑了笑，“不過你曾經(jīng)聽過我的表演。在紅都，我參加了音樂廳的揭幕表演，你和沃倫也出席了那場表演。唔……那似乎是你第一次以沃倫情人的身份亮相?！?/br>
機器人不由露出驚訝的表情。之前，為了不受外界影響地重建記憶，他從未試圖了解在過去的兩年中發(fā)生過什么。但是在聽琳達說起過去的事時，他的主腦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了一種奇妙的情感。

這是……

高興？

“請問你還保存著當時的資料或是照片嗎？我很想看?！?/br>
“當然！在任何一份報紙上都有你和沃倫的大幅合照?！?/br>
機器人怔了怔，露出笑容：“我會去重溫那次表演的。琳達小姐，你從前去過弗蕾亞嗎？”

“我的一位長輩六十五年前曾去過那里?！绷者_信口說道，“當時只有他一個人成功回到人類世界?！?/br>
藍不禁皺眉：“他在弗蕾亞遇到了什么？有什么危險嗎？”

“不，弗蕾亞是天堂！”琳達的表情略有些激動，“所以在他決定返航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愿意跟他回來?！?/br>
不知道為什么，藍從這句話里感覺到了一股詭異的氣息。

“其實他回來之后也為這個決定后悔過?！绷者_繼續(xù)說道，“雖然他后來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擁有數(shù)不盡的財富，坐擁無數(shù)奇珍異寶，有成千上萬的手下，但他卻總在懷念弗蕾亞的一切。不是所有人都有決心從天堂返回人間的，我的這位長輩是一個意志力相當強大的人，也許是因為他到弗蕾亞的時候還太年輕，無法那么快放棄自己余下的人生吧！他曾親口對我說過，他想在弗蕾亞度過最后的時刻。”

“那么……”藍沉吟了片刻，“你有多少把握可以帶調(diào)查小組通過黑洞活躍帶？也許我們應當讓你的長輩親自來帶路？”

“百分之百?！绷者_自信地說，“我的長輩沒有時間來為調(diào)查小組帶路，不過他已經(jīng)將出入黑洞活躍帶的方法全都告訴了我。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很快就能回來?！?/br>
藍點點頭：“希望一切順利。飛船會在中途接幾位科學家，然后前往弗蕾亞。為了節(jié)省時間，我們會使用精確空間折疊，預計在一周后進入黑洞活躍帶?！?/br>
“沒有問題。沒想到你雖然是機器人卻意外地可靠呢！真是令人嫉妒了，沃倫身邊總是有好男人環(huán)繞著！”琳達發(fā)出一聲嘆息。

藍的眉頭動了動?！皧W丁……經(jīng)常和你接觸嗎？”他突然問道。

“我所在的組織和斯利姆家有合作關(guān)系，奧丁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绷者_勾起唇角，“你想問的恐怕不是這個吧？是我的話讓你產(chǎn)生了什么聯(lián)想？”

藍猶豫了一下，然后坦率地承認：“我想問，奧丁是沃倫的情人嗎？”

琳達不由捂著嘴輕笑起來：“天！連嫉妒這種事你都能做到嗎？你的程序設計一定和別的機器人不同。抱歉，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是情人關(guān)系。不過像奧丁這種男人，比風還要向往自由，如果沒有感情上的羈絆，是無法留住他的?！?/br>
機器人沉思了片刻。他并不認為自己對此事的好奇心和嫉妒有關(guān)，嫉妒是人類才會有的情感，機器人不被允許對此類行為進行模仿的。

“不，我沒有嫉妒。我不知道奧丁是否向往自由，雖然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認為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伙伴，不可能輕易離開斯利姆家。”

“是嗎？”

和黑無花果有著千絲萬縷聯(lián)系的奧丁，會成為斯利姆商會的副官才是一個真正的奇跡。此外還有他的半人身份，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透啊……

琳達微笑著想。

*

身體虛弱到不可思議，仿佛連呼吸都成了巨大的負擔。這到底是……

“醒了嗎？”

奧丁微微瞇起眼睛，好讓視線得以聚焦。

“我昏迷了多久？”他用低啞的聲音問。

即使在醒來之后身體的虛弱感也絲毫沒有減輕，不要說是戰(zhàn)斗，就連站起來都做不到，這種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

“你昏迷了四個小時?！?/br>
奧丁眨了眨眼睛，他看到沃倫的下巴上好像沾了什么東西。

血跡？

“你遇到攻擊了？”

周圍看起來還和剛才一樣，看來他們并沒有移動過地方。

“一個偷襲者?！蔽謧愔噶酥干砗螅拔野阉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