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給我打一針吧！”

“長期依靠針劑來集中精神會造成你對針劑的依賴性。”

沃倫對機器人的規(guī)勸視若無睹?！耙蕾囆允裁吹?，等戰(zhàn)爭結束之后再說吧……”他嘟囔道。

在看到沃倫閉上眼睛后，藍立即發(fā)動了飛艇，他希望沃倫能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里稍稍休息一下。但是沃倫的眼睛卻猛地睜開了！

“尤利西斯！”

大滴的汗水一下子浸透了沃倫的額頭，他的雙眼無神地凝視著前方，臉上露出一種既震驚又迷茫的表情。

藍大吃一驚：“你做噩夢了嗎？沃倫！沃倫，你醒醒！”

機器人隨即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們的飛艇竟然在半空中毫無征兆地停住了！

這違背了一切力學原理！

這是機器人的主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他們剛剛正在啟動加速飛行的階段，假如一下子減速的話，飛艇里的防暈眩系統(tǒng)會立即開啟，他們無論如何都會察覺到異常。這樣突然靜止不動的情形實在太奇怪了。迄今為止從沒有聽說過任何減速裝置可以讓一艘飛艇懸停在空中！

咔嗒。

沃倫突然推開飛艇的門，一只腳邁了出去。藍驚恐極了，在飛艇外面是高空寒冷的空氣，假如自然人在沒有任何輔助設施的情況下墜落，那絕對會摔得粉身碎骨！令機器人更加絕望的是，他的動力系統(tǒng)好像出現(xiàn)了故障，盡管主腦還在運作，但是他卻連哪怕一個手指都抬不起來，更不要說是將沃倫拉回來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沃倫走出飛艇，開始在高空中行走。然后，他的主腦一下子停止了運算。他當機了。

沃倫眼中的世界和藍眼中截然不同。前一秒他還坐在飛艇中閉目小憩，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一團云彩上，周圍是碧藍的天空，而坐在他對面的人赫然是那位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圣光教派的大主教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

在沃倫喊出這個名字后，他周圍的景物再度發(fā)生了改變。他回到了大主教的座艦上，和尤利西斯面對面地坐在貼了藍色瓷磚的窗臺上，就連動作姿勢都跟上一次他們見面時一模一樣！

“我是在做夢嗎？”沃倫喃喃道。

不過夢里的他依舊是成年人的樣子，而不像是五年前那樣只是個個子高挑的少年。

“精神同步。幾天來我一直在試圖和你取得聯(lián)絡，這一次總算成功了?！贝┲咨L袍的尤利西斯依然顯得溫和睿智，他遞給沃倫一杯茶，“仙果茶，我想你會喜歡的。我知道你有許多問題要問我，但是精神同步可能會傷害到你的精神，我還是長話短說比較好?！?/br>
沃倫點了點頭，對此表示理解。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放松。尤利西斯就像是有著某種魔力，能一下子讓人心情平靜。沃倫發(fā)現(xiàn)，對方的容貌似乎比五年前更加吸引人了。那是一種所有智慧生物都會萌生的對自然之美的喜愛，同時蘊含著崇敬、欣賞和感激等等諸多情緒。

“首先我要對你解釋一下祈禱的作用，這一點很重要。”尤利西斯用紫色的豎瞳注視沃倫，“也許你認為天主并不會聆聽教徒的祈禱，這不過是一種精神安慰。不過我得告訴你，我們的確在聽，我是指我和其他十二位大主教，只有我們在聆聽，因為只有我們的精神力可以接收并處理數量接近于無窮大的教徒傳來的禱告聲。”

“但我們不會對所有事都做出回應，事實上，只有在宇宙的平衡可能被破壞的時候，我們才會出手。不，和你想的不同，我們處理的并不一定都是大事。有時候是想辦法給一只瀕死的鳥兒食物，有時候是阻止兩個人會面，有時候是改變一顆星球的軌跡，這些事對我們來說都是同等重要的，我們自有我們判斷的依據，具體的依據我不能告訴你?！?/br>
“所以你現(xiàn)在出現(xiàn)是因為我身邊發(fā)生了什么可能破壞宇宙平衡的事？你聽到了什么人的禱告？”沃倫問道。

“是的，你說的完全正確。在數日前我聽到了一個名叫查理*貝格曼的人的禱告聲?！?/br>
“啊！”沃倫不由發(fā)出一聲驚呼。

“盡管祈禱聲的傳遞速度比光速快，但是有時候我們聆聽到信息的時候距離信息被發(fā)出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的時間?！庇壤魉估^續(xù)解釋道，“所以我們總是強調讓信徒反復禱告，虔誠地禱告，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禱告的內容更加清晰，傳播的速度更快。并且在對比前后發(fā)出的信息后，我們還能判斷出一件事的具體發(fā)展過程。換而言之，如果一個信徒的禱告內容是非常不堅定的，或者是禱告時間非常短暫，我們在接收到信息之后就很可能會直接將它屏蔽掉?！?/br>
沃倫點了點頭，他還是第一次了解到原來圣光教派的禱告有著這樣的意義。

“我對你解釋這件事的原因是，我曾經見過這個叫查理*貝格曼的地球人，我記得他的精神頻率，所以他的禱告自然而然地被我接收到了。當然，這之間有一些時間差。我收到的是一些在極度絕望中發(fā)出的求救信號。不不不，別擔心，他還沒有死，只是迷失在了宇宙之中，比迷失更讓他痛苦的是，他的迷失可能造成你的孤立無援乃至死亡。正是這種痛苦讓他的禱告變得格外‘大聲’，否則的話我未必可以在那么短的時間內接收到它。在為你解圍之后，我可以告訴你他的坐標，幫你把他找回來。”

“查理……”在知道查理的情況后，沃倫不禁有些感動。假如禱告聲沒有恰好傳到尤利西斯耳中，那他的參謀官多半會在宇宙中永遠漂流，在這種時刻查理想到的竟然還是紅都的安危，這讓人怎么能不動容？

“就跟你推測的一樣，你的死亡會破壞宇宙的平衡，所以我決定幫助你脫離困境。我的座艦已經在朝你的方向前進，因為距離十分遙遠，即使是我也還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趕到。我知會了附近的地球人政|府，不過他們應該不可能比我到得更快。沃倫，請不要擔心，很快我就會到你身邊的?！?/br>
尤利西斯笑了笑，伸出留著紫色指甲的手指點了一下沃倫的額頭。

“你該回去了，要是覺得頭疼的話就好好睡一覺吧！”

“?。。　?/br>
沃倫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奧丁略微扭曲的臉。

“該死，你總算醒過來了！”半人一邊罵一邊露出喜色，“我跟你說，藍絕對需要修理了！剛剛他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一會兒說你走進了空中，一會兒說你在飛艇上突然暈過去了，我還從來沒見過說話這么沒邏輯性的機器人！”

“藍……”沃倫轉過頭，他覺得后腦就像針刺一樣疼，這大概就是尤利西斯所說的精神同步的后遺癥吧。他在床尾找到了機器人的身影，藍的表情十分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