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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羽身后遠一點的位置跟著他托付連羽的華山弟子們,只是比連羽要慢多了。還是師父教得好,他和越岫教人武功??偸翘趴v他們玩耍了一些。如果還有以后,可要嚴格一點了。拔劍而起去相助越岫時,水瑗不知怎么還這么想著。“同為華山弟子,師父身亡,師兄危急,我們怎能安然避在一旁!”連羽回答他,他手中沒有劍了,但還是飛身上來要幫忙。烈云把連羽踢翻在地,一腳踩上,兩手要去殺死越、水二人,中途卻又掠出一劍。喬子麟不知何時蘇醒了。烈云殺氣劇增,拔了還陷于自己臂上rou中的那柄連羽的劍,橫劍殺開。他不是不會用劍。一劍劈上水瑗的腹部,越岫抓了他疾往后,才避免被攔腰斬為兩段。烈云沒有追擊,但手肘已經(jīng)撞下喬子麟。“到地府陰司,你都會后悔?!敝x歡說。他并不是叫喊,聲音涼薄,但烈云聽得到。我殺了你們所有。他沒有說,但是那么行動。扈懷早他的第一輪屠殺暫時停止時已經(jīng)招呼眾人退后,但烈云趕了上去,這回手里有劍,雖然下手不夠痛快,但殺人更為容易。像是為報復(fù)謝歡再不殺人的提議。像是毫無目的的濫殺本身就是樂事。謝歡想要嘔吐。“只見見他就好不是嗎?”他抓著樹干要站起來,絕望地想要提醒烈云,喉嚨的疼痛一點沒有減弱,“真的成為一個瘋子,你只是在離他越來越遠。沒有兒子想要痛恨自己的爹……”烈云在一次用力過度的揮劍中把連羽的劍折斷。被驚醒似的,他愕然地低頭看自己的手。我不太好。越岫傳音說,沒到必要時,他一直沒有正面去看烈云。水瑗沒說話。越岫總是避免與人動武,今日早已過頭了,何況在這樣修羅場一樣的環(huán)境中。但是絕不能在現(xiàn)在有事……他四下尋望之前被烈云打落的金針,也許那對越岫也會有用。漫長一夜大半過去,天已熹微,可即使日漸有光,小小一枚金針何其難尋。如果我不能控制,就殺了我。越岫的思緒傳達過來。不。水瑗拒絕。我至少會記得不對你出手。越岫繼續(xù)表示。否則一切就……白費了。師父,師兄,小梁,小連,謝公子……酸楚難當,水瑗穩(wěn)不住自己表情,只能扭頭別開目光。不,你必須沒事。“你必須告訴我!”烈云徒勞地朝謝歡命令。“我只要你一個保證。只是口頭的,我不信?!绷粼谏窖逻叢辉儆幸饬x,謝歡向他走過來。也許不是向他,反正都相隔尚遠,他們中間至少還有梁徵,越岫,水瑗,喬子麟和連羽。烈云狠厲地瞪著他。“你別無選擇?!敝x歡說,他由行走變?yōu)楸寂?,比起在場武人而言,當然仍是緩慢,不能立刻靠近任何人?/br>可他像是賭定了這件事,然后不惜一切。不管是以他自己的性命或是梁徵的性命,都不能叫他動搖。賭其實沒有人能比謝公子更加固執(zhí)與瘋狂。烈云的神情像是在狂亂與冷靜之間左右搖蕩,忽然之間卻轉(zhuǎn)為蒼然,“我與你結(jié)識多年,哈。我一直對你留手,原來謝公子這般狠絕?!?/br>謝歡無法辯解。烈云抬起手中斷劍,平平伸直了另一只手,手上緊握成拳。謝歡腳步頓住。烈云將自己手臂斬斷的動作,與殺人一樣利落。越岫猛然回頭。無視自己臂上噴涌的鮮血,烈云又把斷劍猛力拋往空中。越岫身上一抖,水瑗緊緊抓住他雙臂,不讓他有任何動作。烈云仰起頭,向右平伸剩下的手臂,直到斷劍從空落下時,一頓不頓地切斷了他的手。“這夠了嗎?”他問謝歡。這場面如同噩夢一般。“還不夠的話,要我把腿也留在這里嗎?”烈云說,身如怨鬼,臉上的平靜比瘋狂更令人心驚。扈懷低低對身邊的幾人吩咐了什么。“……足夠了?!敝x歡說,雖然被這場面驚嚇,但迅速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只是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回答出來。我剛才,其實沒有說假話。他猶豫的時間不長,烈云保持了站立的姿態(tài)等待。謝歡想知道越岫是不是愿意。在烈云這樣的,這樣的屠戮,與這樣的誠心之后。烈云腦后忽起風聲。兩名方才聽過扈懷吩咐的持刀者各占一邊,左右齊向烈云發(fā)難——趁他失卻雙臂,此時不斬,更待何時。水瑗右臂用不上力,越岫突然掙開他時,一只手無法牽扯住。“師兄!”水瑗仍出聲想要阻止。一旦一切亮明,無論今日過后是生是死,你都……不能回頭了。烈云甚至也并沒有把這兩刀怎么放在心上。但越岫已出劍將左邊的刀斬斷,劍勢不停,向右一轉(zhuǎn),第二把刀也是同樣下場。謝歡已終于來在梁徵身邊,跌坐下來。烈云做出了選擇。越岫也是。之后如何,我是再也無能為力了。越岫封過了梁徵幾處xue道,他胸前猙獰的傷口并沒有再涌出血來,他依然在呼吸,即使微弱。謝歡不敢移動他。我丟棄了承天玉。毫無辦法,只有伸手碰到他的臉頰。梁徵全身浴血,臉上同樣沾染血跡,尚是溫熱,一片潮濕黏膩。“……求求你?!彼麡O力地輕聲,強忍下眼淚。……大概真的是死去了,一心只感到空虛,好像失去身體,漂浮在某個不存在之處,無聲無息,無光無影。怎沒有黑白無常,鬼卒鬼判,幽幽亡魂奔走森羅殿前。面頰上依約還有冰冷的,溫柔的觸感,卻比胸前腹部的疼痛更加鮮明。求求你。那聲音輕飄,有如虛幻。求我……什么?不要死。我不會死。我下定決心。我話說那樣篤定,怎能轉(zhuǎn)眼就拋你獨自投死。可是從腳底,從手心,從四肢百骸泛起的涼意似是要將他凍僵,層層疊疊的麻木堆積成滿身的沉重感。這沉重感,即使在昏昏之中,也知是死亡。謝歡以臉頰碰到他的額頭。不應(yīng)在人前顯露的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