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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嬋將要說話,抽噎著沒說出來。她這樣根本沒法應(yīng)付人去。謝歡把心一橫,脫了外袍,說:我學(xué)了你這么多年,你試試扮一回我,從后面出去。我爹那邊我去應(yīng)付。他人前假扮這么多年小心謹慎,前后只被識破那么一回,或許瞞過父親也并非不可能。只要說服他今日暫退,明日便關(guān)了挽花樓也是成的。只有寄望于自己一張利口。公子。金嬋萬般擔(dān)心,不肯更衣。我爹為人心狠,你也不怕被他打死。謝歡嚇唬她,快些,等會兒我爹知道你就出不去了。如果能在城西找到我家別院,就去報我的名字找碧紈jiejie幫忙。若是找不著,你這幾天不要走遠,我得空就來找你。金嬋瞪大了眼睛看他。我爹就算認出是我來,不過是打我一頓出氣。要是別人,打死也是有的。謝歡推她轉(zhuǎn)身,快去。換了衣服出來走兩步我看看。這些年無聊玩笑時,與金嬋是互相學(xué)過的。他二人原本有幾分相似,又是隔著轎子,瞞人一面應(yīng)是不難。謝歡從窗縫里目送金嬋出去,努力平復(fù)自己的呼吸。學(xué)得不錯,何況家丁才見他進來,根本想不到有人假扮。謝歡回身對鏡再端詳了一次自己的臉。他還沒有上妝,鏡中仍是男性的面孔。忽然想,父親會不會已經(jīng)猜到,想他不在京中才特來看能否逼出薛雚葦來。若是如此,倒不如就這樣直接取見父親也就罷了。但若是父親不知,何苦暴露自己多年所藏之身份。他首輔之子竟做了京城**頭名,這份氣父親如何經(jīng)得起。他自小只怕父親。一絲可能的僥幸。謝歡遲疑。罷罷,還是只做父親不知吧。簾外坐著謝銘一人。早已等得不耐煩而一人在閑敲房中棋子,卻還是在等著他。謝歡緩緩坐下來。似乎自從被青皇點了進士做了官,很久沒有與父親獨處過。他自己著意避免,而父親漸漸對他的貪玩無為絕望時,弟弟終于出生。這兩年與父親見面大多是朝上擦肩而過時。薛姑娘?謝銘說。謝歡提起精神盈盈淺笑,謝大人,抱歉久等。你梳妝要這么久。謝銘懶得抬頭看他,反而叫謝歡稍稍放心。要見大人,自然是要盛裝打扮。謝歡說,不想大人光臨賤地,倉促之下滿面失禮。大人原諒些。謝銘突然站起向他走來。謝歡盡量繼續(xù)放松,大人,奴煙花賤質(zhì),不敢叫大人尊目見奴陋貌。謝銘并不說話,伸手將擋路的珠簾一把扯掉,頓時地面一陣叮叮當當清脆地撞擊聲。謝銘按住他要舉袖擋住自己容顏的手,直視他的臉。謝歡不敢動彈,謝銘看了他片刻,忽然一把扯住了他頭發(fā),把他往地面摔去。孽子!果然早該斷了你性命!第24章路千里(十)謝歡從地上撐起自己,沒有轉(zhuǎn)頭去看父親。他知道了。你幼時,我也請先生教你孔孟之道,只道你該守君子之禮。誰料你荒謬至此!謝銘氣得厲害,他聽得見父親沉重地喘氣,貪戀煙花也就罷了,原來你你竟甘做他像是說不出那個詞來,終于放棄,換了冷笑,你就盼著我死!我怎么養(yǎng)你這樣的畜生!孩兒希望父親長命百歲他一言未盡,被謝銘抓著頭發(fā)提了起來,不和你在外頭丟人現(xiàn)眼,跟我滾回去!再打死你這個畜生!這回是逃不過了。大概全城很快都會傳起謝銘載薛雚葦回府的閑話來,大略可以想象人們笑談她同時侍奉父子二人的惡言。但是這都不重要。父親家法原本甚嚴,甚至曾因責(zé)罰拷打過重,讓他二弟幼年驚懼而亡,后來便對他放縱許多。何況他自小有疾受不得驚嚇,家中管教便不比當初兄弟那樣嚴酷。也是他自己近年過于順利,得意忘形,疏了提防。想父親若不理傳言也就罷了,稍微要當真,怎會不懷疑。又正是父親突遭變故,驚怒之中往各處懷疑之時。怎會不懷疑。頭上疼痛,謝歡往發(fā)間痛處按了一按,見指尖一痕殷紅,原來見血了,大概是被父親往地上摜的時候。這還不算什么,倒是回家,定然免不了一頓板子。若金嬋能找到碧紈,碧紈會知道去找母親為他求情??上н@時無法送信給青皇。也許青皇能救他一命。還有梁徵。下意識地,謝歡皺了皺眉頭。而謝府迅速就到了。府上仆人來扶他下了車。他們未必能認出他來,謝歡并不開口。一路跟隨父親進屋,父親留了個素來的心腹老仆在房里,吩咐掩門關(guān)窗。屋里一下就暗了。沒人吩咐點燈,謝歡低頭不言。你是什么人?謝銘問。孩兒你是誰的孩兒?謝銘截斷他。謝歡抬了抬頭,爹。哪個是你爹!謝歡一閉眼,沒敢閃避,聽到自己頰上清脆的掌聲。打得重了,他晃了晃,還是站住。旁邊老仆想扶他一把,被謝銘眼神所懾,沒有邁步出去。把你這身脫了。謝銘的聲音說。謝歡不敢遲慢,忙解裙除衫取釵脫鞋,纏胸之物等也一一去了,到只留了一條貼身褲子不算女物。你跪下。謝銘說,又對旁道,拿家法。他的怒火太盛,老仆一時沒敢動,小聲勸道:大人好,你不去,我自己去?。≈x銘此時容不得一絲的啰嗦,一轉(zhuǎn)身往后堂去。謝歡在地上跪了,四周冰冷心中空白,只覺得熟悉的痛意一陣陣往上泛起。他是真想打死我了。想要把這痛意壓下去,他咬著牙想,我有什么好怕的。他生來不可畏懼,因以最憎畏懼之心,疼痛之時,偏偏不容自己低頭。反正都逃不得了。無非如一年前在塞外被人痛打之時。連來不愿直面老父之威,少于勸諫,不如與他說上一回。若連番刺激能叫他醒悟些,也不枉挨打一回。已過了昌津,京城不遠。梁徵不減其速,只望早些到達,也好迅速回山。突然見到路前連羽身影,初還怕看錯,定睛一看居然無差,忙勒馬停下,道:師弟!上次見連羽還是他剛剛醒來時,這時才過得幾天居然已經(jīng)下山來了,正在路上焦急地來回踱步,可見身體是好得差不多。師弟你怎的在此?梁徵又驚又喜,跳下馬來。師兄你可算來了!連羽沖來一把抓住他,三師兄要你速速回山!發(fā)生什么了?梁徵頓時嚴肅,水瑗知他去路,若是無事斷不會特意叫連羽來尋他。那個魔教教主上山去找?guī)煾噶恕_B羽說,我下山時他剛剛上去,派中無人攔他得住,三師兄叫我們避過了,讓那人去見師父。梁徵立刻重新翻身上馬,撥轉(zhuǎn)馬頭。烈云去了華山?不久前烈云才拒絕他去華山救連羽的請求,并說自己不能離開皇宮。從謝歡當時反應(yīng)來看,這并不是假話。那么烈云怎么會這時候去華山?從他話語間曾感到他與師父熟悉,但絕無好意。烈云曾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