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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庶出的身份了罷。 而那戚家既然樂意低娶,且家族禮教嚴苛, 注重名聲,一個是艷名在外的嫡女,一個是才情并茂且過繼在嫡母名下的庶女,如何選擇,怕也并不會為難。 所以,老夫人這個法子確實乃是最為穩(wěn)妥的萬全之策,既能和睦的定下了秦玉樓與秦玉卿的親事,同時又有望將戚、薛兩家一并收入囊中,可謂是一舉四得。 并且決定權掌握還在秦玉樓及袁氏手中。 秦玉樓倒不存在樂不樂意,關鍵只在袁氏。 只依照秦玉樓對袁氏的了解,兩個選擇,袁太太此人怕是都不會同意吧。 既不愿秦玉樓遠嫁,也絕不同意將秦玉卿過繼在自個名下。 老夫人倒還算是有先見之明的。 老夫人與秦玉樓祖孫二人歪在軟榻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聊著,八月的天氣依然炎熱,漸漸地,秦玉樓只覺得雙眼皮發(fā)沉,好像有些困了。 那日,秦玉樓在老夫人院里小憩了一覺,又用完了午膳才走的。 走之前秦玉樓只忽而一臉認真的討教著,“依祖母的意,覺得樓兒該作何抉擇?” 老夫人瞇著眼沉吟了半晌,這才看向她輕笑著:“卿兒雖聰穎,但性子有些偏執(zhí),不及樓兒通透豁達···” 說罷,便再無多話了。 秦玉樓聽了愣了片刻,雖老夫人答非所問,但秦玉樓卻好似乎聽懂了她話中的意思似的。 秦玉樓想了一陣,忽而道著:“其實這明明是我的事兒,倒是無故殃及二妹了···” 老夫人卻是垂了垂眼,只輕聲道著:“哪里是你一個人的事兒,分明是咱們秦家的事兒···” 秦玉樓也隨著垂了垂眼,心道,都怪這場無妄之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上趕在這個時候,這般想著,只抬眼看著老夫人幽幽道著:“橫豎只是個口頭之約,此事又過了這么些年,祖父也早已經(jīng)仙逝,一切已無人對證了,祖母,你說,咱們?nèi)舨煌屏诉@門親事吧···” 不知何時,老夫人卻早已悠然的閉上了眼。 秦玉樓:“哎···” 待秦玉樓走到門口時,卻又聽到身后傳來一道懶洋洋又似幸災樂禍的聲音,只道著:“戚家前來提親的人怕是早已經(jīng)到了來的路上了···” 秦玉樓一時不穩(wěn),差點摔了一跤。 卻說大房老爺與太太這場戰(zhàn)爭整整持續(xù)了三日,還依舊未有消停的趨勢,若是擱在了往日,少則一兩個時辰,多則一個晚上,準能和好。 是以,這一回,整個府中上下事事皆是謹小慎微,生怕觸了主子的霉頭便不好了。 同時,整個府上也差不多都打聽到了,這兩位主子鬧得如此地步的緣由,原來是因著大小姐的婚事,據(jù)說,這一回連二小姐好似也摻和到了里頭。 于是,不明就里的下人們紛紛在猜測著,原來是二小姐想要搶大小姐的親事,于是太太跟老爺吵起來了。 至于為何沒有傳成是大小姐想要搶二小姐的親事,這,就不得而知了。 而這個作為被二小姐搶了親事的大小姐此刻已經(jīng)耐著性子等了三日,待那兩位差不多快要冷靜下來時,這一日待秦老爺當值回來前腳回到后院,秦玉樓扶著老夫人后腳也隨著進來了。 待老夫將話挑明后。 難得秦老爺與袁氏二人都還算冷靜,許是這兩人這幾日吵累了吧。 只見袁氏眼窩都微微下陷了,眼下泛著一絲青色,一臉疲憊的模樣,秦玉樓見了只覺得有些心疼。 而袁氏聽了老夫人的話后,只面無表情的抿著嘴不說話。 秦老爺卻覺得這個提議甚好,這樣,橫豎無論選哪個,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只他下意識的往袁氏方向看了一眼,心中雖滿意,但卻未敢過多表露出來。 良久。 老夫人咳了幾聲,適才看向袁氏繼續(xù)道著:“兒媳婦,我知這個決定令你為難了,只誰也沒有料到竟會無故出了這樣一門親事,既然推脫不過,事已至此,咱們?yōu)榻裰嬆軌蛳氤龅膽獙Ψㄗ右参ㄓ羞@個呢···” 老夫人嘆了口氣,似頗有些無奈。 袁氏微微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秦老爺見妻子不說話,抬眼看了秦玉樓一眼,道著:“樓兒,此事關系到你的終身大事,你以為如何?” 哪知秦老爺話音將落,只見袁氏忽而憤恨的瞪了他一眼道著:“你問樓兒作甚,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些什么···” 秦老爺只一臉悻悻道:“我就隨口那么一問···” 袁氏卻冷冷道:“我看你是巴不得樓兒遠嫁,這樣便合了你的意了···” 秦老爺摸了摸鼻子,頗為無辜道:“我哪里舍得樓兒,況且,現(xiàn)如今樓兒也不一定非得遠嫁了···” 秦老爺仿佛意有所指。 袁氏只咬牙不吭聲了。 老夫人視線在他們夫婦二人面上略過,半晌,只復又咳了一聲,道著:“若是有更好的法子自然最好,只現(xiàn)如今那戚家的人不日便要過來提親了,咱們還是得提前決定好,好去與人家商議,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讓人家看笑話了···” 袁氏聽了,沉默了良久,就在眾人以為她仍舊不會理會之際,袁氏只冷冷的道著:“我會好好考慮···” 頓了頓,似抬眼看了秦玉樓一眼,繼續(xù)補充著:“關于過繼的事兒···” 老夫人,秦老爺及秦玉樓三人聽了,紛紛詫異不已。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只以為自個聽錯了。 就在幾人回過神來之際,只聽到袁氏忽而抬眼,目光一一從老夫人、秦老爺及秦玉樓身上緩緩略過,半晌,只不急不緩的道著:“不過,得要等到那戚家來了之后再說——” 老夫人與秦老爺面面相覷。 老夫人忙道著:“媳婦,你這是何意?” 袁氏這才淡淡的道著:“母親,您不必擔憂,此事媳婦心中自有主張,定會料理好的···” 說著,只垂了垂眼,又繼續(xù)淡淡的道著:“橫豎卿兒是庶出,即便是過繼到了我的名下,也終究改變不了她是庶出這個事實,況且這過繼乃是大事,是要擇吉日過族譜的,戚家過幾日怕是便要到了,咱們弄得這般倉促反倒是不美,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等著,到時雙方坦坦蕩蕩的議親便是,屆時倘若當真定好了卿兒,在她出嫁前我再將她過繼到我名下也不遲——” 袁氏說到這里,語氣頓了頓,隨即復又補充了一句:“橫豎這門親事本就來的倉促,這也怪不得咱們家——” 老夫人與秦老爺對視了片刻。 老夫人只忽而瞇起了眼,沉吟半晌,竟輕輕頷首著:“如此,那便這樣罷···” 事情既已定好,老夫人便要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