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坐在蒲團上，不停地念著佛經(jīng)。

    自從京城被圍困，她就是這樣，一天只吃一頓飯，從早念到晚。她閉門不出，直到等來最終的結(jié)果。

    是裴杞堂贏還是父親贏。

    是寧王贏還是皇帝贏。

    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父親是寧王的人，之所以會在廣南鬧出動靜，就是為了將裴家和禁軍引過去。

    這樣，寧王才能如此快地達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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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更新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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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八十四章 噩耗

    “大奶奶，外面好像又有消息了?！?/br>
    下人來送飯低聲稟告。

    裴大奶奶抬起了眼睛，心臟慌亂地跳起來，她很害怕會傳來不好的消息。這些日子她閉上眼睛就會夢到父親、母親，她明知道父親打仗很厲害，卻又怕會輸在裴杞堂手下，她希望父親能贏。

    即便是裴家可能會因此遷怒于她，她也認了。

    “什么消息？快些說?！迸岽竽棠倘滩蛔栠^去。

    “聽說外面有一隊兵馬偷襲了叛軍，守城的將領(lǐng)在城門上看到的。”

    裴大奶奶十分失望，這算是什么消息，兩軍對陣什么事都可能會發(fā)生。

    “但是聽說那些兵馬全都戴了孝，白花花的一片，將寧王的軍隊嚇了一跳。”

    裴大奶奶皺起眉頭，披麻戴孝為什么？皇上好端端的在宮中，還有誰跟寧王敵對？難不成是哪位將軍、大人。

    裴大奶奶眼睛亮起來：“這件事好好去打聽?！彼荒芊胚^每個對她有利的消息。

    ……

    城墻上的趙廖望著下面廝殺的一支騎兵，不過才一百來人，卻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雖然被困在叛軍隊伍中央，卻依舊頑強地抵抗，試圖沖出戰(zhàn)陣。

    “怎么回事？”趙廖道，“我看著怎么像是榮國公的騎兵?！?/br>
    只有韓家軍才會這樣的厲害。

    “快，”趙廖道，“快去將閔大人請來，讓他看一看。”

    一百多人闖入了寧王的大營，完全是在以命相搏，他們仿佛是想要搶奪什么東西，有的人身上還背著傳遞軍情的信筒。

    閔懷看得眼睛發(fā)熱：“這是韓璋的騎兵，他們一定是來送信的，快想方設(shè)法幫幫他們?！?/br>
    京城被圍困，只能用這樣的法子送信。

    這些人是拼了性命才到了城下，他們知道京城的守軍不可能打開城門，他們只有像寧王軍隊一樣，想方設(shè)法登上城來，可是他們在他們面前除了高高的城墻之外，還有成千上萬的叛軍。

    什么事讓他們必須拼了性命也要將消息送到。

    閔懷心中一沉：“定然是出大事了?！?/br>
    這樣拼命的架勢，甲胄外的孝衣，都不是個好兆頭。

    “快想方設(shè)法幫幫他們，”閔懷立即道，“這樣才能知道他們要傳什么消息?！?/br>
    萬一……

    趙廖有些猶疑。

    萬一是苦rou計怎么辦？

    “我確定這是韓璋的兵馬，”閔懷的眼睛布滿了血絲，“寧王練不出這樣的兵，韓璋也絕不可能投奔寧王?！?/br>
    趙廖思量片刻終于下了決定：“快，弓弩手上，助這些騎兵破陣?！?/br>
    幾百支箭呼嘯而至，打亂了叛軍的隊伍，讓騎兵終于得以喘息，他們兵分兩路一支隊伍向城門奔來，另一支隊伍卻繼續(xù)殺向了叛軍的兵馬。

    信筒被綁在了飛爪上向城墻拋來。

    趙廖松了口氣。

    賭對了。

    在這樣的時刻每次的決定都可能關(guān)乎于所有人的性命。

    趙廖拿到了信筒，還沒來得及仔細查看，閔懷已經(jīng)看到叛軍中有人用長槍挑起了一顆人頭。

    “那是什么。”

    方才騎兵爭搶的就是這顆人頭。

    “是誰？”

    閔懷的心快速地跳起來，會是韓璋嗎？寧王殺了韓璋，所以韓家軍才會來奪人頭。

    叛軍拿著那人頭就像是用一只繡球逗引著那些騎兵。

    那人一定沒有想過，死了會被人這樣對待。

    混亂之中，人頭被不停地傳來傳去，穿著孝服的騎兵幾次差點取回來，卻很快又被擊退。兩軍再一次支起了巨弩和拋石車，城上的守軍也正式加入了新一輪的對戰(zhàn)。

    終于人頭再一次被拋起來，眼見就要落入騎兵的手中，有人擲出一柄長槍，不偏不倚將那人頭釘在了城墻之上。

    短暫的安寧過后，騎兵望了望人頭的方向，調(diào)轉(zhuǎn)馬頭退出了戰(zhàn)圈。

    趙廖看過去，那顆人頭就在不遠處。

    “拿回來?！壁w廖立即吩咐。

    如果這支騎兵不出現(xiàn)，他也許不會在意，可是方才的情形讓他知道，這人頭定然非同小可。

    他必須拿過來仔細看一看，知曉這到底是誰。

    “快去，”趙廖大聲叫著，“用抓手將人頭拿上來?！?/br>
    一聲令下，百戶帶著人立即去取。

    那頭顱已經(jīng)被砍下來好些日子，散發(fā)著一陣陣的惡臭，長長的頭發(fā)垂下來，將整張臉擋住了。

    趙廖皺著眉頭將那頭發(fā)撩開，露出了藏在里面那張慘白的臉，他的一雙眼睛仍舊睜開著，里面的眼珠卻已經(jīng)塌陷，仿佛已經(jīng)被蠅蟲蠶食剩下了空殼，可是那怨恨、恐懼、不甘的情緒卻仍舊留在他的眉眼之中。

    趙廖的手開始發(fā)抖，一張面容慢慢浮現(xiàn)在他面前，他差點就將人頭丟在地上。

    太子。

    這竟然是太子。

    太子死了，太子被寧王殺死了。

    怪不得，今日叛軍會這樣囂張。

    趙廖正失魂落魄時，叛軍的攻擊更加猛烈起來。

    一只只燃燒的火球被拋進了城，城頭的士兵被擊中慘叫著摔滾在地上。

    滿目蒼夷。

    趙廖從來沒有過這樣頹敗的時刻，也許他們會輸，他們真的會輸。

    這一戰(zhàn)最為慘烈，守城的禁軍死尸被高高地堆在一旁，城門好像隨時都會被攻破。

    皇帝也被人從勤政殿后的暖房里請了出來。

    等在一旁的劉景臣等人都是面色難看。

    皇帝一時恍惚，仿佛寧王已經(jīng)攻破了城門，殺進了宮。

    皇帝正要開口詢問，常安康低聲道：“皇上，老壽王來了?！?/br>
    壽王年事已高，早已經(jīng)臥病在床，今天怎么會進了宮。

    皇帝愈發(fā)覺得不安。

    壽王被抬上了大殿，還沒有說話卻咳嗽一陣。

    皇帝吩咐內(nèi)侍賜座，壽王卻搖了搖手，帶著顫音道：“是真的嗎……外面的傳言是……真的嗎？”

    皇帝看向了劉景臣。

    大殿里一陣安靜，劉景臣半晌才道：“皇上……太子爺……太子爺被叛軍……被叛軍害了，榮國公送了密報進京，請皇上查看?！?/br>
    皇帝仿佛被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