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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還記不記得當年在皇城司大牢里和我說的話?” 瑯華點點頭:“記得?!?/br> 曹嘉仔細想著當時的情形:“那時候我還想,這個小丫頭狂妄又不知深淺,她根本不懂得翻案是什么意思,那可是謀反案,不是尋常的貪墨、偷盜,就算我拼盡全力,恐怕最終也是徒勞?!?/br> 瑯華道:“那是因為曹大人身上有傷,又在皇城司太久,難免會有些消沉。” 幸好,幸好顧世衡那時候來到皇城司,他又遇到了胡先生和顧大小姐,還有裴大人愿意為他們奔走…… 哪怕中間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他現在恐怕早就成了一培黃土,還談什么伸冤。 “曹大人有什么打算?”瑯華邊收拾手里的藥箱,邊問過去。 “打算?”曹嘉還沒有想過,“像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在朝為官了,等到一切落定,我就帶著人回到曹氏祖籍,種種田,打發(fā)打發(fā)日子,重新將曹氏祠堂建起來,再看看有沒有旁支弟子活下來……” 不等曹嘉說完,瑯華抬起頭:“除了這些呢?曹大人有沒有想過別的?!?/br> 別的? 還能有什么? 曹嘉搖搖頭。 瑯華道:“曹大人一身的本領,難不成就因為一雙腿而蹉跎歲月。” 以曹嘉的聰明和膽識,怎么能做一個士紳。 曹嘉笑道:“我已經老了,沒有那意氣了?!?/br> 瑯華聽得這話也不禁莞爾:“大人也說起我們在皇城司見面時的情形,那時候大人也是覺得前途無望。” 曹嘉一怔,話雖然如此,可那時候他是竭力一搏,現在……哪個朝廷會要他一個殘廢做官員。 “大人一身才學,應該為百姓做些事?!爆樔A拿出干凈的布條,開始為曹嘉包扎傷口。 為百姓做些事? 曹嘉不禁思量,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曹嘉皺起眉頭:“是明家在鬧事吧?” 瑯華道:“正是那個明博士,江浙一帶有名的大儒。” 經過了這些日子的調養(yǎng),曹嘉本來消瘦而憔悴的臉上已經有了些生機,顯現出幾分他往日的面貌,一雙丹鳳眼炯炯有神,身上有種讀書人特有的高潔和淡雅,“他能成儒士,那是因為江浙的讀書人死了不知凡幾,他這樣品行的人能夠教學生,真是大不幸,如今的朝廷……已經不是先皇時的模樣,大齊已經沒落了,所以才會有這些鬼魅魍魎,出來作祟。” 瑯華垂著頭將布條打了個結,繼續(xù)清理其他傷口:“那大人就是答應了。大人有這樣的意氣,反正也靜不下心來不聞不問,不如就大展手腳,好好做一番事?!?/br> …………………………………………………… 更新啦。 我見過許多文人,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所以,,,格外喜歡寫這樣的角色,哈哈哈。 ☆、第五百五十九章 愿意跟隨 曹嘉目光閃爍地望著瑯華。 瑯華接著道:“過幾日顧家有一支商隊要去廣南西路,帶去藥材和郎中,在那里試著治療瘴疾,重新修葺衛(wèi)所。” 曹嘉仔細思量:“自從與交趾一戰(zhàn)之后,廣南、廣西,一直都是民不聊生,可是每年朝廷分發(fā)的賑濟都不少,也有不少官員被派往那里,情形卻始終不見好轉?!闭f到這里,曹嘉心中有幾分涌動,不禁躍躍欲試。 “早就聽說大小姐在太原用了四十頂軍帳收治傷兵,這次去廣南西路也是要這樣做?” 難得曹嘉會感興趣。 瑯華道:“不太一樣,這些日子我們一直在收集各地處置疾疫的方法,這個法子還是您教我的,您勘查筆跡的法子,讓我想到去對比各地同時期的疾疫致病及死亡的人數,查找不同之處,找到了幾個行之有效的做法?!?/br> 曹嘉聽得眼睛發(fā)亮:“愿聞其詳?!?/br> 瑯華道:“江吳遇疾疫有氣絕之后立即火葬的習俗,每次采用這樣的法子,疾疫都會得到一定的控制,而且疾疫到來之后,人心惶惶,流民四處逃竄,也加重了疫病蔓延。官府往往會在疾疫之后撫恤、祭祀,對于僥幸活下來的人來說是種安慰,但是對疾疫本身卻沒有什么效用。” “如果在開始的時候就施送棺木,掩埋尸體,一來是朝廷的仁政,二來穩(wěn)定了民心,三來自然能夠控制疾疫蔓延,那就不同了,會有很多人因此活下來。” 曹嘉心中熱血沸騰,哥哥去世之后,他很少能與人在一起暢談的這樣痛快。 更讓他想不到的,對方是個小丫頭。 瑯華道:“曹大人可知裴家在廣南西路有些根基,若是曹大人愿意去廣南西路主事那是最好不過。” “那是朝廷犯官流放之地,朝廷中人人談之色變,其實那個地方西南臨海,物產豐富,朝廷最大鑄錢監(jiān)就在于此……” 而且因為當年的交趾之亂,朝廷一直在廣南囤兵。 仔細算一算,如果治理好,就是一個好地方。 瑯華不用再說下去。 曹嘉已經接口道:“從皇城司大牢里出來的官員,只怕朝廷也不會安置好的職司給他們,最終也是要去那些貧瘠之地,不如一起同去廣南的闕官之地?!?/br> 如果曹嘉還有腿,現在定然已經站起身來。 顧大小姐說的沒錯,他如果真的心如死寂,可以歸家種田,可是他分明還是志氣未平。 瑯華笑道:“裴大人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br> 曹嘉有些驚訝,沒想到為了他一個殘廢,顧大小姐和裴家會這樣大費周章,想到這里,他的眼睛不禁有些濕潤。 曹嘉道:“將裴大人請進來吧!” 瑯華點點頭,叫了一聲吳桐。 門打開,裴杞堂走進來。 曹嘉的目光落在裴杞堂身上,按理說裴家就算再厲害也不過被封為勛貴,可是他卻覺得裴杞堂身上有一種淡淡的威勢,那種威勢如同一柄利刃隱藏在刀鞘之下,誰也不知道到底收斂了多少,全都迸發(fā)出來又是什么模樣。 裴杞堂不像是能夠成為一個名臣,他更像是一方霸主。 曹嘉的臉豁然紅起來。 這樣的裴杞堂配上這樣的顧瑯華。 裴家顧家的這樁婚事,現在只不過被人稍稍議論,作為茶前飯后的笑談。 但是許多人不知曉,這件事說不定決定的是將來的氣運,許許多多人的歸宿。 反正當年曹嘉一心向著朝廷仍舊被安上謀反的罪名,現在無論做什么事,也不過如此。 曹嘉彎腰向裴杞堂行禮:“曹某愿去廣南西路?!?/br> 這樣的禮數,就已經決定將來他會追隨裴杞堂。 裴杞堂上前將曹嘉扶起來“曹大人請起?!?/br> “我哪里還是什么曹大人,不過是裴大人和顧大小姐依舊如此稱呼,其實曹某已經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