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他要快些將事情辦妥才是，這樣就能有時間與瑯華相處，裴杞堂想著下了馬車。

    馬車和馬都被遠(yuǎn)遠(yuǎn)地牽開。

    周圍安靜下來，徐愷之仿佛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很快從京城方向就有一隊人牽著馬車走了過來，這些人行動很快，眼見就要一掠而過。

    忽然從不遠(yuǎn)處傳來口哨聲，這隊人馬立即停下來。

    徐愷之只聽到馮師叔在耳邊輕聲道：“過來接應(yīng)的人吹了口哨，他們就要將貨物放下，等那些人來拿?！?/br>
    徐愷之眼睛緊緊地聽著那條官路。

    果然接應(yīng)的人來了，兩伙人見了面，就要移交貨物。

    張同立即揮了揮手，徐愷之立即就看到從四周沖出幾十條人影，一下子將馬車團(tuán)團(tuán)圍住。

    領(lǐng)頭的人立即驚訝起來，就要大聲呼喝，卻被蹂身而上的幾個人按在那里。

    擒賊先擒王。

    領(lǐng)頭的人被按下，其他人頓時驚慌失措起來。

    徐愷之睜大眼睛仔細(xì)地看著。

    方才他竟然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這四周竟然埋伏了那么多的伏兵。

    “怎么樣？”馮師叔嘿嘿笑著，“這可比讀書好玩多了吧？”

    聽到這話，徐愷之點了點頭，可惜他不能上去看個清楚。

    “他們會怎么樣？捉到他們就算完了嗎？”徐愷之輕聲問過去。

    “當(dāng)然不算，”馮師叔道，“好戲還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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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八章 愧疚

    馮師叔話音剛落，徐愷之看到一個人走了過來。

    那人的聲音很清亮，“杜大人這么晚出城是為了什么事？”

    徐愷之睜大了眼睛，那人越走越近，模樣也漸漸清晰起來。

    周圍的點燃了火把，照亮了他身邊的天空，他目光深湛，臉上到這一抹笑意，沒有穿官服，甚至不是什么奢華名貴的衣袍，卻有種與生俱來的雍容和威嚴(yán)。

    徐愷之心里歡跳起來，這種威風(fēng)凜凜的模樣，讓他生出一股崇敬，如果有一天他也能這樣走過來，讓所有人為之折服，那該多么的好。

    眼看著前來接應(yīng)的人被官兵壓在那里，杜其仲面如死灰，側(cè)過臉去看裴杞堂。

    沒想到裴杞堂動作會這樣快，在這里將他們抓了正著，他還以為出了城這差事就算辦完了，就算裴杞堂揪著不放，莊王將他推出去做了替罪羊，他的家人也會得到妥善的照顧。

    杜其仲咬住牙：“裴杞堂，既然已經(jīng)被你抓到了，我也沒什么好說的?！?/br>
    裴杞堂淡淡地望著杜其仲：“你以為什么都不說，莊王就會照顧你的家人嗎？”

    杜其仲眼皮重重地一跳。

    “如果他會照顧你的家人，就不會讓人擔(dān)下這樣的罪名，你知道這是什么罪？”

    “就算你的家人得到了妥善的照應(yīng)，”裴杞堂指指杜其仲身邊的人，“這些人的家眷又該怎么辦？”

    裴杞堂話音剛落，那些押送貨物的人已經(jīng)咬牙切齒：“杜大人，咱們拼了吧，拼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不拼就只有等死……”

    杜其仲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現(xiàn)在公然與裴杞堂為敵，就算他跑了，他的家人也會被牽連，杜家一下子就完了，不但會被籍沒家財，妻女恐怕也要做官奴婢。

    所以他不能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跑到哪里去。

    “還有一個辦法，”裴杞堂道，“杜大人就在這里自裁，不過在此之前你要跟手下這些兄弟說清楚，現(xiàn)在他們是什么人，又為什么人在奔波?！?/br>
    杜其仲握緊了手里的劍。

    “他們的名字一直都在軍籍上，只要吃空餉的事情敗露，莊王就會將罪責(zé)怪在他們頭上，說他們是貪生怕死的逃兵。莊王和那些達(dá)官顯貴拿著他們的餉銀坐享榮華，卻還要讓他們繼續(xù)為之效命?！?/br>
    “依本朝律，他們不用等到秋天，就會被處決，人死了不要緊，他們的家人卻永遠(yuǎn)甩不脫逃兵的名聲?！?/br>
    裴杞堂說完話，杜其仲感覺到一雙雙滿是驚詫的眼睛望過來。

    “杜大人，他說不是真的對不對？我們已經(jīng)脫了軍戶，子孫再也不用在臉上刺字，世代為兵了，所以我們怎么會是逃兵？”

    杜其仲不敢抬起頭來看周圍的人，握著劍的手瑟瑟發(fā)抖。

    裴杞堂冷笑一聲：“杜大人，您既然已經(jīng)有了必死之心，為什么到現(xiàn)在也不愿意將實情告訴這些可憐人？”

    聽到這話，杜其仲忍不住畏縮著向后退了兩步。

    “你還是不敢說，因為虧欠他們良多，你沒有臉去告訴他們實情，欠人的債無法償還，是比死還痛苦的事?！?/br>
    四周的人望著杜其仲臉上的神情。

    “杜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告訴我們實情?！?/br>
    “他這話是騙我們的……”

    眾人將杜其仲圍在了中央。

    其中一個一臉激動：“杜大人您倒是說句話，您不是說過莊王爺已經(jīng)答應(yīng)讓我們脫籍了嗎？”

    杜其仲幾乎已經(jīng)喘不過氣，那一張張連憤慨地望著他，只要他說出實情，就會立即將他撕成碎片。

    裴杞堂淡淡地道：“不必再逼問杜大人，他是不會說的，因為他答應(yīng)你們的事，根本做不到，如果你們都脫了軍籍，莊王又要去哪里吃空餉，杜大人又怎么升官發(fā)財?！?/br>
    杜其仲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這最大的秘密已經(jīng)被裴杞堂查清楚了。

    接下來裴杞堂一定不會放過莊王，他現(xiàn)在雖然是個死人，但是莊王又何嘗不是自身難保。

    所有人眼睛通紅，就像是要向他索命的厲鬼。

    “是真的，”杜其仲終于忍不住道，“裴大人說的都是真的，你們沒有脫籍，你們還是軍戶，而且你們還拿著餉銀，只不過沒有分發(fā)給你們的家人，而是孝敬給了莊王爺?！?/br>
    這些都是真的。

    也許這些人都會因今晚的事而死，但是這些人不該糊里糊涂的死去。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杜其仲恍然一笑，這是他最后的善意。

    杜其仲剛想到這里，肚子忽然一疼，身邊的人已經(jīng)一腳踹在了他身上，他感覺到了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仿佛五臟六腑都要被打碎了般。

    他還沒來得及緩過神，拳腳如同雨點般落在了他身上。杜其仲立即嘗到了鮮血的味道，滾熱的血液順著他的鼻子和嘴噴濺而出，今晚就是他的死期，他終于要死在這里，之前多少個日夜的擔(dān)驚受怕，多少次的愧疚和悔恨，這一次終于有了結(jié)果。

    “打死了他，就沒有人再為你們作證，你們現(xiàn)在還機(jī)會能夠為自己爭取，只要你們能夠幫助朝廷抓住幫助莊王買賣私貨的人，我會上奏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