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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必舍近求遠。 瑯華走到胡仲骨身邊,“你認識我父親?” 胡仲骨半晌點了點頭。 沒想到胡仲骨會認識父親,前世她一直以為她跟胡仲骨認識是因為陸瑛的關系。 瑯華接著道:“我父親是因你而死?” 胡仲骨仿佛茫然地點了點頭,但很快他清醒地使勁搖頭,“不是,沒有,我沒有害他,他是我的恩人,我怎么可能會去害他?!?/br> 瑯華悄悄地松了口氣,前世她一直很信賴胡仲骨,她不希望她一直欣賞、敬佩的人是她的殺父仇人。 蕭邑大聲喊道:“他胡說,不讓他嘗嘗苦頭,他不會說真話。” “蕭邑,”瑯華沉下臉,“去澆桶涼水清醒清醒,再過來說話?!?/br> 蕭邑咬咬牙不甘心地離開。 瑯華看向胡仲骨,“看看我四叔的傷,再將所有關于我父親和你的事說一遍,不說清楚就別想走出顧家大門。” …… 胡仲骨特意梳洗了一番,讓自己看起來整潔一些。 他坐在椅子上,想起第一次見到顧世衡時的情景,他拖著被人打斷的腿在破廟里發(fā)抖,以為這次一定是在劫難逃,卻不成想遇到了買賣草藥的商賈,商賈給他的腿換了藥,給了他飯食,讓他活了過來。 那個商賈就是顧世衡。 顧世衡請他幫忙收購藥材,可他志不在此,他真正想做的還是治病救人,兩個人雖然就此分道揚鑣,兩年后卻又在湖州府遇見了。 胡仲骨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 提起了湖州府。 屋子里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瑯華知道父親就是在湖州遇到了盜匪,最終死在了那里,四叔也是去湖州尋找父親下落,最終一無所獲。 ☆、52.第52章 遺言 胡仲骨臉上出現(xiàn)哀傷的表情。 “顧大老爺是去收藥材的,我記得因為收到了很好的浙貝母,顧大老爺很高興,我們兩個人在酒樓吃了飯,我還恭喜顧大老爺就要發(fā)財了,那年的天氣格外失常,我估計浙貝母會賣一個好價錢?!?/br> “顧大老爺卻說,朝廷開了惠民藥局,他這批藥是要送去那里的,也不為多賺錢,家中田地和藥材收入已經(jīng)足夠了,只要一家人能夠平平安安,就是最好,”胡仲骨說到這里想起了顧世衡,不禁哽咽起來,“顧大老爺還勸我去廣惠司,將來有機會定能進太醫(yī)院任職?!?/br> 蕭邑死死地盯著胡仲骨看,仿佛只要胡仲骨露出半點蛛絲馬跡,他撲上去將胡仲骨撕碎,“然后呢?你就將大老爺騙去山里收藥?!?/br> 胡仲骨立即抬起頭,“我是讓顧大老爺去山區(qū)收藥,那是因為我剛為山民治過病,知道他們手里有上好的浙貝母,”說到這里立即萎靡下去,“如果我知道顧大老爺會遇到盜匪,我一定不會讓他去……我……我怎么會知道……會讓他因此送命……” “胡說,”蕭邑道,“我們家的商隊被搶之后,我和四老爺去找大老爺,找到了那些山民,山民說早在大老爺去收藥的前兩日,那些浙貝母就被人收走了,還說就是一個姓胡的郎中舉薦的藥商?!?/br> 蕭邑指過去,“根本就是你,我從前跟著大老爺?shù)臅r候,就聽他說過一位胡郎中,醫(yī)術高明,因為我沒見過你,所以小姐請你來給老太太治病,我也沒懷疑,如果你不是心虛,為什么來打聽大老爺?shù)氖?,還問我有沒有在湖州找到大老爺?shù)氖w?你說,你是不是見到浙貝母起了歹心,聯(lián)手當?shù)氐谋I匪侵吞了我家的貨物,一定是怕大老爺起疑心,所以才殺人滅口?!?/br> 蕭邑不等胡仲骨說話,轉頭去看顧世寧,“四老爺,您說說,當年我們在湖州找到大老爺?shù)臅r候,大老爺怎么說的?” 蕭邑說出這話。 本來躺在羅漢床上的顧老太太也睜開了眼睛,驚訝地看向顧世寧,“老四,這是什么意思?你在湖州找到了世衡?這話可是真的?” 瑯華也覺得驚訝,四叔不是說在湖州一無所獲嗎?怎么蕭邑會說找到了父親。 蕭邑回過神來,知道是自己說錯了話,頓時臉色難看。 顧世寧低下頭沉默著。 “四叔,”瑯華看向顧世寧,“父親去世這么多年了,如果這里有什么內情,也該到了將所有事說清楚的時候?!?/br> 顧世寧在瑯華眼睛中看到了倔強、堅定的目光,那種磐石無轉移的神采。 他心中頓時更加愧疚起來。 如果當年他能向瑯華這樣再多一點信心,再多一點決斷說不定大哥也不會死,這些年他****夜夜都活在自責當眾。 不敢與長房老太太說話,生怕說著說著,下一秒他就會跪在地上。 這下,就連顧大太太也哆嗦起來,“四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見到了世衡?世衡都說了些什么?您怎么瞞了我們這么多年?” 說吧,已經(jīng)到了該說的時候。 雖然瑯華只有八歲,還沒有長大,雖然他心里的那塊傷口還滴著血,雖然他還是會時時做噩夢,夢見在山里,在家中,在河邊,在各種地方,他拉著大哥的手用盡全力地跑,試圖將大哥救出來,可是轉眼,他身后空無一人,他一次次地將大哥丟了,丟在了他也不知道的地方。 可是,最終他仍需要將這件事說出來。 顧世寧忽然用雙手捂住了臉。 他沒有守住許給大哥的最后一個承諾。 “我是見到了大哥,我?guī)е捯睾烷L勇一路找過去,打聽著周圍盜匪的消息,我想大哥如果逃脫了,也是沿著山路進了山,我們就一路搜尋,最終還是在一戶農(nóng)家找到了大哥,”顧世寧默默地流著眼淚,“那時候大哥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我們想要帶走大哥,大哥卻不肯,說那些盜匪在追殺他,我們帶著他只會有危險,況且……他傷的……太重,肯定是治不好了?!?/br> 顧四太太默默地走到顧世寧身邊,蹲下身子用帕子擦了顧世寧臉上的淚水,然后無聲地攥住了顧世寧的手。 顧世寧道:“大哥……當時……不能說太多話,只是囑咐我,以后不要再跑商了,將家里所有的藥材賣出去,斷了這條線?!?/br> “我很詫異,為什么大哥要這樣做?!?/br> “大哥說,這些人恐怕是有備而來,早就已經(jīng)盯上了他,終于在山里找到了時機下手。” 顧世寧想到當時大哥的模樣,那時候大哥眼睛里都是深深的憂慮,他將大哥說的原話一絲不差地復述出來。 “我死之后,就沒有人能撐起長房,老太太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