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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那兩人自以為可馴服自己,對自己用盡酷刑手段,卻不知這些手段他早就嘗了個夠,又豈會畏懼他們那些法子。蘇長卿想起前世種種,目光漸變深沈,忽而又說道,“只是感謝歸感謝,該償還的東西,還請諸位償還?!?/br>幾個只知魚rou貪腐的監(jiān)工豈是蘇長卿的對手,不一會兒時間,這間屋中便成了森羅地獄,蘇長卿滿面是血,冷酷的笑容浮現(xiàn)在嘴邊,他殺這幾人并非一劍致命,而是先砍斷他們雙腿之後,才一個個慢慢割死。凄厲的慘嚎聲將蘇重墨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隨即嚇得緊緊攥住了絲綢被子,久久不敢再入睡。沒多久,有人進(jìn)了屋子,蘇重墨心中猛然一沈,只恐是什麼妖魔鬼怪,當(dāng)即竟是嚇得整個人都鉆進(jìn)了被子里。忽然一只手輕輕地拍到了被子上,蘇重墨的耳邊也傳來了蘇長卿溫和的聲音。“墨兒,你怎麼了?可是發(fā)惡夢了?”聽見是父親的聲音,蘇重墨隨即從被子里鉆了出來,一把抱住了蘇長卿。“爹,爹你回來了就好!”蘇長卿也反手摟住了蘇重墨,輕輕撫弄著對方的發(fā)絲,悠悠說道,“放心吧,爹以後會一直陪在墨兒身邊的。”至死方休。十二事情既畢,蘇長卿很快便與蘇重墨一同坐上了回永安的馬車。蘇重墨第一次能每日都吃得飽睡得好穿得暖,總覺得自己是在發(fā)夢,常常是一覺醒來便要蘇長卿捏自己看看是不是真?zhèn)€在做夢,這倒是把已變得不茍言笑的蘇長卿逗樂了幾番。隨扈而行的內(nèi)官大臣們見蘇長卿受了十年冤獄之苦依舊能和兒子之間如此豁達(dá),心中也不由暗暗佩服對方胸襟,眼下先帝賓天,太子一派,二皇子一派,太後一派三足鼎立,再加上這四皇子不知會搞出如何亂局來。在路上奔波了半月有余,蘇長卿父子終於回到了久違的永安城。很快蘇長卿便被安置進(jìn)了昔日被查封的齊王府。齊王府里的東西都還是原來的位置,只不過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蘇長卿感嘆物是人非,想起自己之前為了帝王之位正是從此處開始籌謀天下,可如今,天下依舊是那個天下,齊王卻已不是那個齊王。習(xí)慣了之前的關(guān)押與流放生活,蘇長卿竟也是有些不習(xí)慣有人伺候的日子,而他的兒子蘇重墨更是因為不習(xí)慣一個人睡,經(jīng)常半夜嗷嗷地哭鬧著要與他一起睡覺。“墨兒,你都這麼大了,該自己一人睡了。”蘇長卿倒是很有耐心,他知道在別的家庭,這麼大的孩子早就自己一個人睡了,不過蘇重墨同他共同生活了這麼多年,有些習(xí)慣一時改不過來也是正常的。蘇重墨穿著一身繡銀的袖箭短衫,看上去格外伶俐精神,只是那張小臉上卻是不和年齡的憂郁。“爹……可我還是怕……”“怕什麼呢?怕黑的話,以後你的房間便點著燈睡覺好了,反正現(xiàn)在咱們有的是燈芯燈油,再不怕黑了?!?/br>蘇長卿拍了拍蘇重墨的腦袋,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這孩子終究是不會跨過與自己父子之間的界限,那麼,就讓他們只做一對父子吧。蘇重墨聽見蘇長卿這麼說,卻只是搖了搖頭,半晌才低聲說道,“墨兒不是怕黑,墨兒只是怕……怕有一天爹會悄悄離開,丟下我一個人?!?/br>蘇長卿啞然失笑。過了片刻,他才嘆了一口氣,蹲下來與蘇重墨直視在一起。“爹怎麼會丟下自己的兒子呢?你不要多想了?!?/br>“不,墨兒不是多想!墨兒這幾日總是做夢,夢到……夢到我長大了,卻,卻背叛了爹,將你禁錮在一個到處都是高墻的地方,墨兒的心好痛好難過,可是……可是最後爹終不肯原諒我,就一個人去了?!?/br>這番話若自其它皇族子弟口中說出來可是大忌,只不過蘇重墨從小便沒享過皇族待遇,蘇長卿除了趁空隙能教他些基本的讀書寫字外,皇室中的種種禁忌規(guī)矩也沒有教與他了。聽見這番話,蘇長卿頓時啞然失笑。這不正是他前一世的遭遇嗎?受這逆子背叛囚禁,乃至活活逼死。至今想起自己死前的絕望與悲憤,蘇長卿的心中仍是一陣郁結(jié)。他緩緩抬頭看了眼已然快要哭出來的蘇重墨,緊皺的眉間一時卻難以施舍出一分慈愛來。“既然只是夢而已,你就別想太多了。你得記住你現(xiàn)在的身份,你乃是齊王世子,不再是那個一無所知的罪奴之子,你總得學(xué)著一個人長大的。”蘇長卿說完話,疲憊地站了起來坐到了一邊,他揮了揮手,負(fù)責(zé)照顧蘇重墨的婢女立即上前連哄帶勸地將這位小世子帶走了。蘇重墨走後不久,便有內(nèi)官前來傳旨,請?zhí)K長卿入宮。蘇長卿自是記得是誰叫他進(jìn)宮,更記得對方和他談的一番話是什麼。只不過這一次,他對皇位全然無心,任由誰做皇帝也好,他再也不會去搶那個讓他痛苦了三生三世的寶座了。先皇臨終前的一紙詔書,讓蘇長卿又恢復(fù)了自由之身,甚至是皇子之身,不少舊日便依附他的臣工們也紛紛想再次輔助對方。然而,這一次蘇長卿卻有了新的打算,如果自己身在皇室總還會惹出不少麻煩來,他自己倒是全然無妨,只不過既然那小子這一世仍跟在自己身邊,那麼自己這個做爹的,總也不能看著兒子出事。天下就要大亂,最好的避禍方式莫過於……脫離皇族身份。蘇長卿一方面拒絕了任何大臣的拜訪,對外表明自己無心政事不愿涉入爭權(quán)之中,另一方面,他則開始在準(zhǔn)備如何能帶著蘇重墨逃離這皇家樊籠。十三蘇重墨依偎在父親的懷中,睡得正熟,即便馬車顛簸,亦不能讓他從睡夢中醒來。蘇長卿神色嚴(yán)肅地望著馬車窗外,此時他們已離開了永安城。想起自己當(dāng)初是如何從永安離開,又如何在別處起兵與自己的兄弟們共爭皇位,蘇長卿謀劃了一月之後,便趁著太子被人謀刺之際,趁機帶了蘇重墨悄悄潛出了永安。他當(dāng)年所選的起兵之地即墨縣實在是個好地方,如今,他即便不想再起兵爭這天下,卻因為已對那處熟悉非常,故而仍是選擇了即墨之行。只不過這一次,他不再是為了在那里招兵買馬殺回永安,而是決定將這一世自己與兒子的半生都寄於此地。太子被刺身亡,剛獲赦免不久的齊王亦神秘消失,與此同時留守在永安城的二皇子與五皇子,七皇子等人卻因皇位而相爭甚忙,暫時無法去處理更多身外之事。蘇長卿用自己從王府中帶出來的金銀細(x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