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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虛什么,這是好事兒啊。”楊時瑾拉了個凳子,在他身邊坐下,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哎,我說啊,你倆……”話還沒說完,楊時卿的手機忽然響了,條件反射一樣劈手奪過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又默默地抬眼看著楊時瑾。嘈雜的鈴聲讓楊時瑾微微蹙眉,欲言又止。不知為什么,楊時卿下意識地松了口氣,急忙接通電話就跑出去,走到陽臺上,遠遠地看了一眼身后,楊時瑾沒跟上來。是文澤打來的。楊時卿忽然注意到,他和文澤上一次聯(lián)系也不過是大年初一。時間過得真快,也真慢。“楊時卿,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在家,”楊時卿頓了頓,“你回來了?”“嗯?!蔽臐傻男那樗坪醪淮蠛?。“怎么了?”“有空沒有?出來吃個夜宵唄。”楊時卿知道文澤肯定是又和柳溪發(fā)生什么了。應(yīng)一句好,楊時卿便掛了電話,朝楊mama說了句“我出門一趟,和文澤一起?!本痛┥贤馓讎鴩頁Q鞋出門了。2月的天氣有些寒意,天空時不時飄來幾片半融的雪花。楊時卿把厚實的針織帽戴得嚴(yán)嚴(yán)實實,打了個車到了和文澤約好的地方。是一家熱鬧的燒烤店。一進門,楊時卿便感到一陣暖氣襲上身子。把圍巾取下來后,楊時卿看見了坐在角落的文澤。文澤正戴著手套吃龍蝦,一邊喝著一罐啤酒,眼神飄忽。楊時卿嘆了口氣,在他對面坐下:“和柳溪吵架了?”文澤苦笑了下:“我還什么都沒說呢?!?/br>“也就柳溪能讓你這樣了?!?/br>文澤頓了頓,又吃了一口蝦rou,嘆了口氣道:“我昨天回來的,一回來就去找她了。我從老家給她帶了新年禮物,一瓶桂花酒。沒想到她又……跟我提了分手?!?/br>文澤和柳溪分分合合不是第一次了,也許很多情侶就是這樣,合不來,也分不開。但不知為什么,以前楊時卿總是無法理解文澤的心情,但這一次,他卻好像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我在老家待了六天,坐車六個小時,晃得頭都暈了?;貋淼谝患戮褪锹?lián)系她。她穿了一件米白色大衣,披長發(fā),特別好看,我還沒開口呢,她突然就說抱歉,我嚇得一激靈……”文澤說著說著忽然有些不忍說下去,只是嘆了口氣,道,“她說她喜歡我,但是她理想的未來和我的相差太遠了,她說她想考研,然后出國,再在外國定居,一年回家一次。她說如果我堅持,以后我們就成了異國戀。她說……她沒有那個信心。我覺得挺莫名其妙的,她這個點跟我說這個干嘛呢?是想給我一個新年驚喜嗎?你說是不是女孩子都喜歡胡思亂想,又多愁善感?還是說我沒辦法給她安全感?”文澤說著又悶悶地喝了口啤酒:“我覺得自己挺失敗的……”楊時卿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文澤的肩膀:“她可能是有點沖動,不過她這個擔(dān)心也可以理解啦——別這么悲觀,其實這要看你自己的選擇。如果你覺得她比較重要,那你也爭取出國,陪在她身邊?;蛘咦屗阍谀闵磉?。只要不是異地不就好了么?”文澤聽著楊時卿理想主義的話,忍不住拉扯嘴角笑了笑:“你想得挺簡單的。我和柳溪都是特別有主見的人,她不愿意放棄自己出國的理想,我也不愿意她為了我委屈自己……她也是一樣想的。其實最迷茫的時候,我也想過,要不干脆我不考勞什子的公務(wù)員了,一頭栽進去,陪她一起考托福,考雅思,出國留學(xué)……但是,這也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她說她會有負(fù)罪感?!?/br>聽到這里,楊時卿不說話了。或許柳溪真的愛自己勝過愛文澤吧。文澤和柳溪上一次鬧分手時,也是因為柳溪不想他們的感情耽誤學(xué)習(xí)。楊時卿那個時候就挺看不慣文澤那個樣子的,為了一個女孩頹廢成那樣,荒廢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刹恢獮槭裁?,這一次楊時卿的心態(tài)卻微妙地變了,嘲諷的話再也說不出口。文澤嘆了口氣,但這幾不可聞的嘆息很快便消融在嘈雜喧鬧的夜宵攤吆喝聲中,顯得那么微不足道。“我一直覺得,兩個人能相愛,相互吸引的基礎(chǔ)是彼此的共性和自然的默契。但是現(xiàn)在看來也許兩個人太像了也不太好……我和柳溪就是。我們都太強勢太堅定了……”文澤喃喃自語著,像是說給楊時卿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我真的好想和她一直在一起啊……可是我真的沒有把握。等念了大學(xué),外面的世界那么大……”等念了大學(xué),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楊時卿聽著忽然就有一些感傷。也許文澤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柳溪吧,才會想要把她一直抓在自己身邊,生怕有一天走丟了,就回不來了。十八歲以前,楊時卿對“愛情”的感知真的很模糊。涉世未深,情竇初開?;蛟S楊時卿無法理解文澤的苦惱,但卻可以理解文澤的心情?!跋雽σ粋€人好,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就是這樣一個簡單單純的念頭,可以驅(qū)使著人們?nèi)ギa(chǎn)生多么瘋狂的想法,做出多么瘋狂的事啊。就像他自己一樣。楊時卿有點矯情又有點失落地意識到,也許這么長時間以來他都一直盡力忽視一個早已存在的事實——原來他一直不想離開明煦的身邊。明煦從他的生活里缺席了六年,這始終是楊時卿心中的一個遺憾。而現(xiàn)在的明煦對他的意義更不同以往,楊時卿比起任何時候都更加地想要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像是植入脊髓一般的思念,令人心醉神迷令人痛苦失落。原來這就是相思的感覺嗎。很多人說,人的戀愛啟蒙大多是從同性開始的。楊時卿一開始不理解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但現(xiàn)在,他好像開始慢慢地有點共鳴了。文澤的事情,其實主角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文澤是個獨立有主見的人,楊時卿能幫上的其實不多。只是楊時卿眼睛里多藏了一件心事。在寒假快要結(jié)束的倒數(shù)第二個晚上,明煦終于主動聯(lián)系上了楊時卿。是一個有點寒冷的雨夜,窗外是稀稀疏疏的雨滴聲,聽得人心傳來絲絲涼意。楊時卿躺在并不溫暖的被子里,忽然被傳來的震動聲驚醒。楊時卿的心臟開始怦怦直跳,有一種幾乎沖動的預(yù)感——果真是明煦!“……喂?”楊時卿心想,他的聲音是不是有些顫抖得太明顯了?“楊時卿,”明煦的聲音透著疲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抱歉,是我,我打擾到你休息了嗎?”楊時卿登時覺得一切都值了,99的未讀消息、石沉大海的試卷截圖、這些日子以來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