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兩年而已，對方狀態(tài)竟然差到了這種地步！

他摟抱著，把他從窗戶邊拉來，胳膊一點都不敢放松……直到讓他坐在床上。

這個曾經(jīng)熱情陽光，也優(yōu)雅內(nèi)斂的人，表情痛苦而無措，像是被迎面狠狠砸了一拳，又像是沉浸在什么可怕的夢魘之中用盡力氣也無法醒來。

他目光定定的落在地面的一個角落上，絲毫不敢觸碰緊緊貼在他身邊的另一個人。

他身體僵硬無力。

目光脆弱而飄散，就像是冰冷的海面之上的一片薄冰，轉(zhuǎn)瞬即逝。

而笑成只是陪在他身邊。

安靜的。

“你看，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走了么？”衛(wèi)邵歌的聲音虛軟無力，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吹散——

“我控制不了自己。”

從難而返第一百一十四章

房間里一片寂靜。

衛(wèi)邵歌靜默著，笑成也靜默著。

只有剛剛被拉開的窗戶，把窗簾吹出沙沙的聲音。

笑成摟著衛(wèi)邵歌坐在床邊上，盡管這時候?qū)Ψ娇此埔呀?jīng)冷靜下來，他仍舊不敢全然放松力道。

手掌之下傳來的對方的體溫，還有機(jī)體里充斥的力量之感，向他昭示著，這是一個生機(jī)勃勃的個體。

但這都是假的，這樣充沛的生機(jī)卻容納在一層一戳即破的薄膜里。

他不敢保證，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松開胳膊，后退，離開，會發(fā)生什么。

這種仿佛成為別人唯一的支撐……甚至信仰的……錯覺，讓他緊張且不安，隨即有些心亂。

而最后能讓自己不那么慌亂的途徑，就是不斷加大胳膊的力道。

全然的，絕對的，將對方控制在自己懷中。

“笑成?！?/br>
衛(wèi)邵歌突然開口，聲音帶著點他自己都沒料到的沙啞，他隨即就閉上了嘴巴，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才繼續(xù)說，“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穩(wěn)定，目光鎮(zhèn)定，呼吸也沉穩(wěn)平緩。臉上那些破碎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淡得看不見，化為嘴角一點輕微的勾起。

即使這絲毫不能反映對方真正的情緒，但也讓笑成知道，對方確實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

但冷靜，有時候并不代表什么。

尤其是現(xiàn)在。

笑成手指動了動，最后松開了。

他站起來，似乎就要走立刻，但很快又收住腳步。轉(zhuǎn)身走到衛(wèi)邵歌身前，低頭凝視著他。

很快，衛(wèi)邵歌抬起了眼睛。

隨即就對上對方深黑的目光里。

他腦子里不知怎么突然冒出李元彬說過的一句話，“一般人哪里會有他這樣的眼睛，衛(wèi)少，你玩兒是玩兒，可也看看清楚，別走了眼。”

不知道腦子一瞬間怎么了，他突然就蹦出一句，“其實我本來就是想玩玩的?！?/br>
笑成已經(jīng)滑到嘴邊的話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你說什么？”他輕輕的問。

衛(wèi)邵歌目光一閃，瞬間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右手的小指突然跳了一下，又是一下，隨即以某種急促的節(jié)奏，一下一下急促的跳動起來。但即使這樣，他表情仍舊很平靜，“我是說，我一開始確實是想玩玩的，我根本不是你想象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我的狀態(tài)……，”

笑成卻沒有耐心聽下去了，“那么現(xiàn)在呢？”

“既然以前只是玩玩，現(xiàn)在你是怎么想的？”

他仍舊低頭看著對方，深黑的雙眼里面漏不出一點兒星光。

只有無盡的黑。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隨即逐漸收緊……衛(wèi)邵歌呼吸一窒，喉嘍里被擠出些許無意義的聲音。

笑成突然抻了抻褲子，慢慢蹲了下來，從俯視變成平視，隨即變成仰視。

他壓著他的膝蓋，“想好了告訴我，我只問這一次?！?/br>
衛(wèi)邵歌用力吸了幾口氣，他覺得自己剛才真是瘋了，才會這么說。

但這不代表他說的話是假的，事實上，他早就分不清自己的心思，從很久以前開始。

不過他知道自己要說什么，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我剛剛都是胡說的?！彼粗鴮Ψ?，握住了自己膝蓋上對方的手，“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我愛你從來沒有改變過。剛剛我……”衛(wèi)邵歌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脖子動了動，似乎想要躲開對方的視線，但最終失敗了，他仍舊對著笑成的眼睛，“我狀態(tài)不好……可能下一次還會更差，我害怕我會真正傷到你。你看到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更不想你看到我這種樣子?！彼K于忍不住閃過了目光，“所以我想走?！?/br>
房間里安靜了一下。

然后響起笑成的聲音——

“我不信。”

調(diào)輕得不能再輕。

衛(wèi)邵歌陡然一僵。

笑成重新站了起來，掙開手，順著衛(wèi)邵歌的小腹，胸口，肩膀，一路滑到了脖子上，在喉結(jié)的地方來回按壓摩挲了許久，突然抬起了他的下巴。

卻像是料定他一定會先開口似的一言不發(fā)。

“你不信什么？”

衛(wèi)邵歌壓抑著問，他動作馴服，肌rou卻無比克制。

笑成就笑了一下，“我不信你說的，要走，怕傷害我？你選在這個時候收拾東西，難道不是想我攔住你嗎？如果真的要離開，你至少有一百種不讓我知道的方法，或者一千種讓我知道也不會阻攔……但你都沒有。你根本就不想走?！?/br>
衛(wèi)邵歌略略頓了片刻，卻沒說話。

笑成直接說了下一句，“我也不信你說的，‘愛我’?！?/br>
衛(wèi)邵歌陡然掐住他手腕站了起來，喉結(jié)滾動著，緊緊逼視著他，卻死死抿著唇。

笑成打量著他，突然笑了，“你愛我嗎？我不知道，恐怕你自己也搞不清楚，至少也不會是像你說的‘從一開始’。我不相信你愛我——”

他尾音一頓，隨即強(qiáng)硬的將對方目光轉(zhuǎn)到自己身上，笑里有些難以形容的意味，“但我相信你離不開我?！?/br>
“你舍不得我?！?/br>
“你想要我?！?/br>
然后他低頭，像是要吻上去似的，在最后一刻停住，“我說的對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