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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成已經(jīng)走進了盥洗室，他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伸手解開皮帶。

然后動作一頓。

看了眼那面磨砂玻璃墻。

雖然知道這種材料，只有里面水汽蒸騰的時候外面看才是透明的。他還是覺得不自在。特意把簾子拉上了，才開始解決生理問題。

他洗漱好了，衛(wèi)邵歌還沒醒，笑成也沒叫他，收拾了下東西下樓吃早餐。

直到這個時候他都還沒意識到，自己昨晚睡得有多安穩(wěn)。

大概是房間里太安靜了，笑成出去沒多久，衛(wèi)邵歌就醒了過來。

他一副完全沒睡夠的樣子，先是睜開一只眼睛，然后又換另外一只睜開。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突然同時睜大了兩只眼睛——整個房間一覽無余，另一個人不在。

衛(wèi)邵歌翻身坐起來，握住盥洗室的門把手，試探的叫了聲，“笑成？”

沒人應，他推門而入。

里面也空蕩蕩的。

他神情稍微有點失望，扭開水龍頭洗了把臉，結果一抬頭，就從鏡子里看到背后的簾子被拉上了——那面磨落地砂玻璃墻前之前的。

昨晚還沒拉上。

衛(wèi)邵歌肯定的想。

那么為什么？

他直起身，也不洗臉了。轉身掀開簾子，淡藍色細細的磨砂表面，摸起來有點細碎的粗糙感。

可以肯定的是，什么都看不見。

那么這個簾子？

衛(wèi)邵歌掀起米色的防水簾，表情探究，他捻了捻簾子，忽然貼到玻璃上。

還不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表情有些困惑，一時半會也沒想出所以然，就轉身刷牙洗臉。

面臺上整齊的擺放著成對的洗漱用品。

浴巾和毛巾都是白色的，刷牙杯和牙刷卻變成一個粉色一個藍色，藍色的那個明顯已經(jīng)被用過了。

衛(wèi)邵歌心里掙扎了一下，終于還是勉為其難的取了粉色的那一套。

他洗完臉準備出去，又注意到簾子剛被自己拉開了。

不知道是出于怎樣的不愿意被笑成發(fā)現(xiàn)的心思，他又伸手把它拉了回去。

濕漉漉小拇指從溫涼的磨砂玻璃表面一蹭而過。

他腦子里忽然閃過個念頭——

然后就迫不及待的驗證了一下。

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衛(wèi)邵歌用濕漉漉的手指敲了敲玻璃，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同時勾起一個說不清的笑容。

這家酒店的早餐味道不錯，但永遠只有那么幾個花樣，沒有多少選擇的余地。雖然笑成也沒抱太大希望，然而在看到今天早餐供應表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吃了點吐司和奶油草莓，給衛(wèi)邵歌帶了點牛角面包，想了下，又給他端了杯熱牛奶。

這時候也該醒了吧？

果然醒了，笑成開門進去的時候對方正盤著腿坐在床上玩手機。

“吃點東西？”笑成把早飯放在桌子上。

衛(wèi)邵歌“嗯”了一聲，戀戀不舍的放下手機，翻出面包叼在嘴里。

他正要和笑成說什么，手機震了一下，衛(wèi)邵歌撿起來看了眼，忍不住爆了句臟話。

笑成沒聽清楚是什么，不過也覺得蠻新奇的。他還真沒聽過衛(wèi)邵歌爆粗口。

“怎么了？”笑成開始收拾東西，“對了，我現(xiàn)在要回學校，你呢？”

“必須回學校啊?！毙l(wèi)邵歌把嘴里的面包三下五除二咽下去，兩三口喝了牛奶，從床上跳起來，“學風突擊檢查，上課沒在的都要記大過?！?/br>
突擊檢查？

笑成也加快了速度。

衛(wèi)邵歌開車過來的，剛好回去也方便，他都已經(jīng)坐在駕駛位上了，突然想起什么，轉頭問笑成，“你放心我開車嗎？”

這問題怎么這么不對勁？

衛(wèi)邵歌目露思索，“昨天那個狀態(tài)……也不知道今天開車胳膊會不會不受控制……”

笑成：……

想讓他來開車直說就是。

笑成把人從駕駛位上趕了下去，自己換過去。衛(wèi)邵歌從車前面繞道另一邊坐上來，拉上車門。

見笑成還沒動靜。

笑成給他抬了抬下巴，“安全帶。”

等衛(wèi)邵歌拉過系上，笑成才發(fā)動了車子。

這會車不多，但剛好是上班高峰時段。笑成特意避開了容易堵車的幾個路段，一路跑得還蠻順。

尤其是衛(wèi)邵歌車子性能不錯，他開著覺得分外順手，不由得認真考慮起來，等那個緙絲的單子簽下來，他要不要也入輛好一點的車？

畢竟往返市里總是搭地鐵轉車也很不方便。

笑成正想著這個問題，忽然察覺到衛(wèi)邵歌在看他。

他也沒轉頭，就問了句，“怎么了？”

“沒，”衛(wèi)邵歌忽然輕笑了一聲，“就突然發(fā)現(xiàn)你還挺帥的?！?/br>
笑成：“……你想表達什么？”

衛(wèi)邵歌就樂了，“這不是夸你嘛。”

笑成沉默了片刻：“謝謝?！?/br>
剛好過了限速路段，他突然踩下油門，車子“唰”的一下射了出去。

到了學校時間剛剛好，兩人分頭去刷到。

到了教室一看，人頭濟濟，絕對是開學以來到課率最高的一節(jié)。

下課鈴才一響。就收到衛(wèi)邵歌的短信，叫他一起吃飯。笑成收拾了東西一邊往外走，一邊編輯回復。

忽然有人叫他。

“笑成！”

他一抬頭就看見衛(wèi)邵歌舒展胳膊靠在教室對面的欄桿上。一見他出來就站直了身體，過來勾住他肩膀，“我們去吃點什么？我剛發(fā)現(xiàn)了家泰國菜?！?/br>
笑成手指一動，剛剛打出的“不了”兩個字就被刪掉了。

衛(wèi)邵歌喜歡吃辣，他其實是不怎么能吃辣的，不過卻還是說：“行?！?/br>
衛(wèi)邵歌神態(tài)自若，和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沒有什么不同，看起來開朗熱情，毫無陰霾。但笑成目光落在他格外輕松的表情上，卻忍不住皺起了眉。

他有點擔心。

笑成其實挺想問清楚，衛(wèi)邵歌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