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都變得清凈，干脆起來。

“啪啪啪啪……”

然后，他耳邊響起微微有些喘的呼吸。

“笑成……”

笑成肩膀一僵。

隨即，一個溫暖的掌心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用力按了按，然后，那個手掌的主人給了他一個輕輕的擁抱。

溫暖有力，卻又體貼的一觸既收。

并沒有平日故意的接觸，而僅僅是真心實意的安撫。

然后，那個人坐在了他身邊。

一言不發(fā)，只是安靜的坐著。

他分明知道那個人是誰，卻一瞬間，心安不已。

第二天早上笑康醒了過來，護士叫笑成進去。他抬起頭，反應了幾秒才站起來。

衛(wèi)邵歌跟著也站了起來，輕輕的打量著笑成。

笑成偏頭輕聲道，“你回去歇著吧?！?/br>
衛(wèi)邵歌盯著他看了幾秒，同樣輕聲道，“我先去給你和叔叔買些早點，米粥還是面條？”

笑成抹了把臉，呼出口氣，“米粥吧，謝謝了。”

衛(wèi)邵歌沒說什么，拍拍他肩膀就轉(zhuǎn)身去了。笑成先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推門進去。

已經(jīng)八點多，太陽早就升起來了，窗簾拉開著，滿地都是陽光。笑康正靠坐在床頭看報紙，手邊還放著幾本醫(yī)學雜志。

笑成喊了聲“爸”。

笑康“嗯”了一聲，目光仍舊落在報紙上，過了片刻，就翻過一頁。

直到把整個版面瀏覽完，折起報紙放在一邊的床頭柜上。才抬頭看向笑成。

他表情先是嚴肅著，突然變得溫和起來，“昨晚上沒睡？”

“哎。”笑成應了聲。

笑康招招手讓他坐下，“楊伯伯給你說了什么？”

笑成打量著笑康的神色，“他說確診是良性腫瘤，做手術(shù)切除就不要緊。”

笑康“唔”了一聲。

忽然問了句，“你都知道什么了？”

笑成動作一頓，抬了抬頭。

“爸……”他遲疑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笑康自己就是做腫瘤研究的，怎么會沒察覺自己身體的狀況。

笑成心里一悶，舒了口氣，緩緩道，“楊伯伯雖然沒說，但他們討論的時候也沒避著我，我看到彩超和標志物檢測，就全明白了?！?/br>
笑康有點訝異，“你還能看懂這個？”

笑成勉強笑笑，“虎父無犬子么，整天耳濡目染，多少懂一點?！?/br>
笑康不置可否，卻有點欣喜。

笑成看到笑康的神情，馬上就想說情楚，避免他想讓自己學醫(yī)的念頭死灰復燃。不過一抬頭撞上笑康欣慰的目光，已經(jīng)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幸而笑康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下去，他顯然早就知道自己身體狀況了，絲毫不見慌張，“我也是前兩個月才檢查出來的，這幾年心臟不太好，一直以為是心律不齊的毛病，沒想到竟然長了瘤子……”他注意到笑成的神情，語氣更加溫和了一些，“哎……你媽還不知道，你也別跟她說，這搞文學的，心思細膩得很，這腫瘤啊沒想象的那么嚴重，但誰跟她解釋得清？干脆就別讓她瞎cao心了?！?/br>
笑成不贊同的搖搖頭，沒答應。

笑康搖搖頭，“我就是搞這個的，我還不知道？”

笑成打斷了他的話，直接單刀直入地問，“爸，你準備手術(shù)切除，服藥抑制，還是做心臟移植?！?/br>
笑康驚訝不已。

笑成神情冷定，胳膊肘撐在膝蓋上，雙手交錯，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笑康不得不第一次正視這個在他眼里一直都沒長大的兒子，想了想開口，但其實他早就做出了決定，“藥物抑制吧，不行就切除，再不行就做移植。”

笑成點點頭，又問，“切除和移植的手術(shù)間隔太短，身體負荷得住嗎？”

“已經(jīng)開始做調(diào)理了?！?/br>
笑成默默點了點頭，“藥物抑制還能支持多長時間。”

笑康突然遲疑了一下，“現(xiàn)在還不好預測……”

笑成敏銳的捕捉到什么。

笑康沉吟了一下，還是說了，“我現(xiàn)在在服用實驗室剛剛研制出的一種新藥，效果不是很穩(wěn)定。”

“爸！”笑成陡然提高聲音。

笑康這是在拿自己做試驗！

笑康不以為然，“瞎叫什么，現(xiàn)在世面上的藥，最好的也就是維持現(xiàn)狀，對我已經(jīng)沒多少用處。還不如試試這個?！?/br>
正在這時，門被敲了兩下，衛(wèi)邵歌提著早飯進來。

“叔叔，笑成，我買了白粥，你們先墊墊？”

笑成馬上站起身過去接了，同時給衛(wèi)邵歌輕聲道，“謝謝?！?/br>
衛(wèi)邵歌搖頭，“都是兄弟客氣什么？”

笑成給笑康把早飯擺出來，笑康目光還落在衛(wèi)邵歌身上，“你和笑成認識？”

衛(wèi)邵歌就笑了笑，“我們是舍友，哦，我這學期才搬來的，笑成平時忙得很，應該沒提過我?！?/br>
笑康哼了聲，“他平時都不給家里打電話，誰知道他整天弄什么？”

下午的時候，楊銘也過來了。他們說了許多專業(yè)的東西，大都和笑康這個腫瘤有關(guān)。笑成就在一邊聽著，楊銘發(fā)現(xiàn)他聽得認真，又從笑康那里得知笑成昨天就已經(jīng)知道笑康的情況了，就特意問他，聽不聽得懂。

笑成遲疑了一下，就照實回答，“基本懂的?！?/br>
楊銘就笑了，“老笑教育的不錯嘛?！?/br>
晚一點又有幾個人過來看望了笑康，衛(wèi)邵歌已經(jīng)回去了。

笑康在s大附屬醫(yī)院只呆了兩天，就訂了票趕回家過年，笑成這下也不可能留在s市，自然也跟著回去了。

臨進家門之前，他又囑咐了笑成一遍，不許他給媽說漏嘴。

畢竟再有兩天就要過年了。

從難而返第三十一章

“媽，那我出去了?！毙Τ梢贿厯Q鞋一邊說了句。

“哎，笑成，你晚上回來吃飯的吧？”舒雁從沙發(fā)上抬起頭，“媽晚上弄魚。”

“不一定啊，”笑成想了想，“歐寶晚上八成要拉我去吃飯?！?/br>
“歐寶呀，”舒雁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