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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一閃,只見撲倒武巧巧的那個姑娘,回過頭來,嫣然一笑,銀月彎刀從她的小腹穿過,血濺在唐隱的臉上,濺在武巧巧的臉上。 葉眥張了張嘴,手指摳在衣裙之上,她奪過蘇泯手中的清霜劍,一把撲了上去,朝著地上的武巧巧,一劍過去,劍雖然快,可是更快的是那一把銀月彎刀。 即便之前齊遠受了傷,可葉眥依舊不是對手,蘇泯沉下眼眸,一把抱住了葉眥的細腰,拿過清霜劍來,又與齊遠斗了起來。 接著,竹葉峰的那些弟子接連而來,各種招式朝著蘇泯而去,就在這時,一道劍光而來,護在蘇泯身后,黑色的巨劍被那人拿在手中,像是拿著一把普通輕巧的劍一般。 唐隱抱住唐情,汩汩流出的鮮血怎么也止不了,他用手壓著傷口,血透過手指縫漏了出來,他無力地嘶吼著,風(fēng)流浪子唐隱,終有一日露出了悔恨來。 他最喜歡的人,他那么喜歡的唐情,真的要離開了。 唐隱抱著懷中的人,臉色蒼白,臉上濺了幾滴血,像是寒梅凌雪,他抱得更緊了一些,唐情虛弱地抬起手來,拉住了唐隱的衣衫,喘了一口氣:“若我、不在,你、你要在五十年、年后取出那壇酒,到、到我墳前?!?/br> 她的手終于是抓不住唐隱的衣衫,如此反復(fù)了幾次,也抓不住了,唐情半闔著眼睛,看著唐隱最后一眼,嘴角拉扯出一抹笑意來:“只愿,那時你、你還記得我的,忌日?!?/br> 愿你還記得我的忌日。 唐隱察覺到懷中之人的變化,他睜大了眼睛,將懷中沒了氣息的人緊緊抱在懷中,心中像是被一只豹子咬壞了一般,痛,真的很痛,痛入骨髓。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是他突然想起來,那個喜歡撐著下巴,提著一壺酒趴在他窗欞上,聽他說話的姑娘,在前一刻,不在了。 魂歸于天。 唐隱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他還是不肯放開唐情,嘴里還在嘟囔著什么,終于,還是像一個孩子一般大哭了起來。 葉眥過來,拉了唐隱一把,唐隱反手甩開了葉眥的手,葉眥站在一邊,刀光劍影從身邊而過,恩怨情仇再難消。 武巧巧突然笑了起來,看著面前的一男一女,只覺得心中痛快,她不能夠得到的感情,別人也休想得到!看著這生離死別,真的是讓人痛快。 她蹣跚著,似是癲狂一般笑著:“唐隱啊唐隱,你自詡風(fēng)流,卻仍過不了一個情字,你為什么不一起去死?那樣,黃泉之下,唐情也不會寂寞了啊?!?/br> 葉眥一記刀眼過去,拉住唐隱的衣衫:“唐隱你不要聽這瘋子胡說!” 唐隱肩頭一動,呵呵笑了兩聲,眼淚大滴大滴往下落,他和著眼淚,冷冷地勾了下唇角:“是啊,我就該和唐情一起去死的,我怎么還活著,可是唐情死了呢!” 他撿起落在地上的長劍,緩緩站了起來,葉眥心中覺得不妙,一把拉住唐隱的手,唐隱反過手去,朝著她微微笑了笑,她手中一頓,終于是將手放了下來。 她總覺得,唐隱變了一些。 唐隱長劍發(fā)出輕輕的嗡鳴之聲,他長身玉立,于一片腥風(fēng)血雨之中,巋然不動,他黑發(fā)落在肩頭,白雪滿滿,紛紛落在他的腳下。 “可是啊,我家槐花樹下埋著一壇酒,酒里有她所有的歲月,我要在五十年后,帶著那一壇酒再去見她,黃泉碧落,只希望,她再等我五十年?!彼佳鄣痛梗壑懈仓逖┮黄?,忽而嘴角輕輕一揚,似乎是看到了唐情站在面前。 他手里摸著長劍,落下一片雪來,落在劍刃上,融化之后,化作了水,他小心翼翼地擦去:“方才唐情和我說,她不喜歡你,想要你死?!?/br> 話音剛落,長劍銀光一閃,齊遠見狀,便要趕過來,蘇泯目光一滯,轉(zhuǎn)了一個身,清霜劍死死擋在齊遠的身前。 唐隱的劍很快,一劍之間,血花便濺了出來,同唐隱的一身黑衣融在一起,一劍封喉,武巧巧前一刻還得意洋洋的瘋癲模樣,此刻臉上,卻只剩下了驚恐,隨著她的氣息而去。 天空中的雪越落越大,紛紛覆在眉目之上。 齊遠眼睛一紅,招式上也是破綻百出,只可惜人多勢眾,雙拳難敵四手,蘇泯與歸山漸落下風(fēng)。 唐隱看也不看那武巧巧的尸體,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向葉眥:“葉少主,不知今朝是何年?” 葉眥看了一眼纏斗之中的蘇泯,抿著唇道:“冬月初九?!?/br> 唐隱緩緩點了下頭,眼中難得出現(xiàn)溫柔的神情來,他慢慢彎下腰來,將唐情的尸體抱在懷中,朝著葉眥笑了笑:“冬月初九,是唐情的忌日,那壇被埋在槐花樹下的酒,便也叫冬月初九。” 葉眥楞了一下,看到唐隱抱著唐情,一步一步往外走去,竟然沒有人攔住他,他腳下似乎是鋪著一路黃泉,要護送自己最心愛的姑娘,到橋頭等他,等到五十年后,他抱著那一壇叫做“冬月初九”的酒,一同離開。 葉眥眼中一酸,隨手撿了一把劍朝著蘇泯而去,正好是幫他擋住了后面來的一擊,她朝著蘇泯笑了笑:“生死與共?!?/br> 蘇泯猜想必定是與方才唐隱之事有關(guān),抿唇點頭,歸山站在身后,不悅地板著臉,他本是想要借著這一次的機會報仇的,卻不想自己的弟弟對仇人之女用情至深。 歸山巨劍一揮,將一個人砸死了過去。 這時候,烽煙起,馬蹄陣陣,還有著嘈雜的腳步聲,駿馬上的人朝著她微微一笑,溫潤如水,他下馬來,指引著身后的人將竹葉峰之輩擒下。 楚折枝過來,終于是將清風(fēng)門人手不足的劣勢給掰了回來,最終以生擒齊遠結(jié)束,蘇泯的身上滲著血,平日里看起來清清淡淡的一個人,此刻倒像是剛從尸體堆里爬出來一般。 楚折枝朝著葉眥笑了笑:“幸好沒有來遲,早在察覺到異動的時候,就招兵買馬了,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楚折枝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斷天涯和武當(dāng)少林那邊,已經(jīng)派了人過去,葉少主不必擔(dān)心的。”他轉(zhuǎn)過頭看了眼蘇泯,微微一笑:“怕是如今不該叫葉少主了,早早改口叫表嫂倒是好的?!?/br> 葉眥表面上翻了一個白眼,可是心底里卻是偷著樂的,這楚折枝倒是有眼力勁兒,倒是歸山不悅的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齊遠站在武巧巧的尸體旁邊,無力的扶住額頭,冷冷一笑:“千算萬算,倒是算漏了十八樓會出面,十八樓不是最憎惡江湖正道的嗎,為何會突然出手?” 蘇泯冷眼過去,理也不想理他,站在葉眥的身邊,慢慢握緊了她的手,難得溫和地問道:“手有點冰?!?/br> 葉眥瞇著眼一笑:“無妨,大抵是雪太大了。” “以后記得多穿些?!?/br> “記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