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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先把頭發(fā)剃了吧。” 管家試了好幾下,才動了一刀,碰著邊上一個(gè)水泡,把成奎疼的一哆嗦,他又不敢動手了。 “怎么了?你只管快點(diǎn)下刀,一會兒血痂都出來了,更不好弄。你羅里吧嗦什么?你平日里不刮胡子的嗎?你就當(dāng)是在刮你自己的胡子!” 管家崩潰道:“那怎么能一樣?不行,您還是去找大夫來吧!那東苑……自有她請來的蕭大夫,別的大夫她都瞧不上眼的,您何必把那些大夫都叫過去,還不如將許大夫留下,為您把傷口處理一下?!?/br> “你說什么?什么東苑!”成奎一拍桌子,突然暴怒起來。 管家急忙認(rèn)錯(cuò):“是小的說錯(cuò)了,是夫人,夫人那里有最好的大夫,小的去把許大夫請來吧。您可別不當(dāng)一回事,這燙傷可大可小,小的有個(gè)同鄉(xiāng),便是被火鉗給戳了一下,沒當(dāng)回事,隔了幾天突然發(fā)起高熱,渾身抽搐,口吐白沫,沒等大夫來就去了……” “行了行了,你別啰嗦。放著吧,你先去看看夫人如何了,然后偷偷叫許大夫過來,別叫夫人知道,免得她擔(dān)心?!背煽娝麑?shí)在不成,拿過毛巾胡亂摁著了。 管家快步出去,到了門口,望著那樹蔭下空無一人的秋千,突然狠狠的“啐”了一口:“還怕夫人擔(dān)心,她巴不得你快死!” 第三百四十八章悍婦 顏雪娘覺得魂魄飄飄蕩蕩的,仿佛永遠(yuǎn)都沒辦法再腳踏實(shí)地。心中涌動的,是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有了外室,有了兒子,為什么……明明是他背棄了我,卻要故意做出這一副癡情模樣,讓人覺得薄情的是我……” 蕭玉臺輕輕扶了她一把:“你還去嗎?” “還要去哪里?”顏雪娘轉(zhuǎn)過頭來,大概也不明白自己該做什么。她蹲在地上,拿著樹枝畫了一會兒。蕭玉臺倚著樹,又掏出一把果子來慢慢咬著,片刻,顏雪娘扔掉樹枝,站了起來。 地上畫著一、二、三,最后,她在三上面畫了好幾個(gè)圈圈。 大概這是她給自己的幾條路,然后她選擇了最艱難的一條。 “走吧。你想帶我去看什么?!?/br> 蕭玉臺挑的是一家官宦人家的后院,是白玘方才找到的,一家失寵的原配。連她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家,倒是顏雪娘一眼就認(rèn)出,那地上瘋瘋癲癲、蓬頭垢面,還在拔草吃的婦人,是她從前熟識的劉夫人。 “……我聽三婆說起,她的孩子……生病死了,她就病了,怎么會這般模樣?她娘家也是官家,兄弟姐妹都是有頭有臉的,她又是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怎么會這般模樣?” 兩人可是坐在樹上,從墻頭“自行”爬過來的。大概是太驚訝了,顏雪娘也顧不得思量,怎么她兩個(gè)孕婦,爬樹上墻會這么的容易。 正說著,陳舊的院門被打開,一個(gè)花枝招展穿金戴銀的年輕婦人一步三扭的進(jìn)來了,顏雪娘倒不曾見過,但也能猜到,便是傳說中劉家那從勾欄院里贖出來的小妾娘子了。 “三婆子和我說起過,劉夫人原本還算夫妻情好,自從劉大人升官之后,便有些露了本性。這個(gè)小妾如此輕浮,哪里比得上劉夫人?”說到這個(gè),她又想起了那位皮膚黝黑,五官臉孔都是圓溜溜的外室圓圓夫人,自己先笑了起來?!八?,您說,男人是不是賤? “太賤了?!笔捰衽_看的有些無聊。那小妾光站在那里奚落嘲笑,也不想想,現(xiàn)如今半瘋半癲的劉夫人能不能聽得懂。 這后宅里的女子,也就這點(diǎn)出息。處處和女人過不去,卻仰男人鼻息;分明,薄情的是男人,寡義也是男人。 后來,那小妾又指使丫鬟從墻上拔了點(diǎn)爬山虎來,那劉夫人什么都不懂,還以為能吃,塞進(jìn)嘴里就吃,拉的嘴唇上全都是血。正捉弄著,前院來人了,丫鬟慌里慌張的來報(bào),劉夫人的meimei來了。 于是角落里涌出好幾個(gè)丫鬟婆子,動作飛快的“捉”了劉夫人沐浴更衣,一忽兒便又是那個(gè)清雅和睦的劉夫人攙扶出去見客了。 顏雪娘先爬了過去,神色悶悶,不知在想些什么。 蕭玉臺還在墻這邊,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那人現(xiàn)身,便故意道:“也沒人幫一把,看來得自己爬了?!?/br> 頭頂一片涼意,白玘手握白色紙扇,面色如玉,眼中滿是無奈。 “胡鬧的厲害?!?/br> 蕭玉臺一偏頭,親在他臉頰上:“這劉夫人不是你找給我的嗎?就沒事先在她家院墻上給我打個(gè)狗洞?” 白玘冷哼一聲,隨手一指,便將蕭玉臺送上了墻頭:“我的夫人,怎么能鉆狗洞?若不是要掩人耳目,這天下山河,你想去哪里,哪里便得為你讓道?!?/br> “就知道吹?!笔捰衽_嘀咕道,一見白玘作勢轉(zhuǎn)身要走,忙道,“吹的好……不是,我家小白本來就是這么厲害!” 白玘道:“就知道甜言蜜語。這女子之事,未有那么簡單,你為她找出真相,她或許還要恨你……” 蕭玉臺看向墻下,她蹲在墻角,有些可憐,有些戚惶。 “我也不是誰都要幫,我也不是誰都可憐……而且,我只要有小白一個(gè)人愛我就夠了。她恨我,又能拿我怎么樣?” “還真是……油鹽不進(jìn)?!?/br> 白玘笑著跳上墻,蕭玉臺閉上眼睛,耳邊聽得一點(diǎn)風(fēng)聲,已經(jīng)腳踏實(shí)地,站在顏雪娘旁邊了。 顏雪娘抬起頭,懵懵懂懂問道:“方才似乎看見一片白云,托著你下來了……” 蕭玉臺干笑兩聲,急忙岔了過去:“怎么這般神色?在想些什么?” 顏雪娘的臉色比方才更難看了些,半晌才淡淡道:“我想不通。我一介孤女,除了三姑,沒有別的親人。嫁給他時(shí),也是身無長物,他既然不喜歡我,為何不干脆休了我?誰有會管這點(diǎn)家事?再說我名下那些家產(chǎn),也都是他購置的。他在縣衙、官府都有熟人,要拿回去也是輕而易舉。我實(shí)在想不通,他為什么要這樣,既然早就斷了情意,為何不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顏雪娘有些茫然,她眼眸中又帶上那一層淡淡的霧色。 蕭玉臺便是因這一層霧色,動了片刻的憐憫與惻隱。 “你說,我離不開他,是因?yàn)槲疫€愿意留在他身邊。他絕情至此,我還是不甘心就這樣走了??伤??他不愿意讓我走,也是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