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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劇烈跳動,本身就動了胎氣,雖然我給你施了針,暫時保住胎兒,但也隨時有可能流產(chǎn)。所以,樓言請的這位大夫,給你用了猛藥,并不是什么安胎藥。安胎藥,多用生地、熟地、白芍、川穹、黃芪、黨參等藥性溫平的藥物,以提升益氣,補氣和血,固澀安胎,對婦人和胎兒都有益處。但他給你用的方子,能極大程度的保全胎兒,卻肆意剝奪了母體的養(yǎng)分?!笔捰衽_頓了一頓,接著道,“即便如此,胎兒也不能足月,恐怕不足七月就會早產(chǎn)。到時候,對你的損傷不可預(yù)估,九死一生。” 十四娘因臉色不好,今日妝粉厚重,即便如此,她臉頰迅速消退的血色也一覽無余。 自從她有孕,樓言幾乎稱得上百依百順,衣食用度越發(fā)精貴,連給夫人請安也免了。這些日子,這男人小意奉承,體貼溫柔,她即便不曾完全淪陷,卻也萬萬沒想到,原來此人早就存了殺雞取卵的心思。 震驚過后,十四娘反而冷笑起來。沉不住氣的,反而是那婆子,忍不住垂淚,不敢高聲喧嘩,又哀求蕭玉臺救她家姑娘。 蕭玉臺讓婆子取了胭脂,徒手將藥方寫在手帕上,問道:“樓言很看重這孩子?” 不等十四娘答話,尹寅忍不住插口:“那可不是。那廝從十五歲娶了媳婦兒,又納用十幾個姬妾,到現(xiàn)在卻只有一個五歲的女兒,還是一名外室所生,你說他著緊不著緊,看重不看重?” 蕭玉臺將藥方給那婆子收好,道:“你現(xiàn)在斷了那猛藥,只要調(diào)理得當(dāng),也未必保不住這孩子。這藥方你收好,顧好自己?!?/br> 十四娘紋絲不動,兩手交握,可她自從有孕之后,雙手始終冰涼,無論如何也捂不起絲毫熱氣來?!跋壬?,這孩子,是男是女?” 蕭玉臺略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提醒她另外一件事:“胎兒滿四月之后,有人可以號出男女。我卻不行。但也有大夫,能開出藥方,轉(zhuǎn)女為男。假若四月過后,那大夫給你用了新的藥方,你絕不能喝。這種轉(zhuǎn)換胎兒性別的藥方并不可靠,我便親眼見過,有人胡亂用藥,結(jié)果孩子出生后,非男非女,似男似女?!?/br> 十四娘輕輕一震,又極快平靜下來,斂衽行禮:“先生仁心,十四娘銘感五內(nèi),絕不敢忘記?!?/br> 她二人借故出來,也不敢久待,再三行禮,便匆匆入內(nèi)。那婆子擦干眼淚,面色如常,道:“姑娘莫怕,老奴稍后就去抓藥,偷偷給姑娘換了那猛藥。這老爺也是心狠,姑娘跟他兩年多,就半點也不憐惜姑娘嗎?” “不用了?!笔哪锏馈!斑@都是我的命?!?/br> 婆子自然不依,可十四娘早打定了主意,反而笑著勸婆子:“婆婆,我們舉目無人,如何能瞞得過樓言?所幸,發(fā)覺的早?,F(xiàn)在多方籌謀,便用這孩子搏上一搏,加上我一條殘命,不管他愧疚也好、感激也好,務(wù)必讓他將我父親接回來。“ 婆子卻不太樂觀:“姑娘已有了身孕,他若肯,現(xiàn)在也該偷偷接人回來了。他卻推三阻四,只說老爺是流放之人,他平白擔(dān)了風(fēng)險?!眱扇苏f著,已能瞧見那酒宴上的燈火,便不再提,帶上笑意重新歸席。 夜風(fēng)呼嘯,上半夜還是清朗烏云,宴會上談笑言歡,下半夜卻狂風(fēng)肆虐,恐怕將要下一場冷雨。黃昌平縮在被子里,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他還不明白到底是為什么? 樓言早派人過來,將他訓(xùn)斥一通,這房子也要收回去,他聽說自己在酒宴上失態(tài),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他沒有喝酒,只是喝了點茶,怎么會放浪形骸,說出那些驚世駭俗的昏話? 可回想起來,他當(dāng)時好似真的看見了母親,那副佝僂、畏怯,惹人厭煩的樣子,絲毫都沒有變化?難道他真的是瘋了?神智錯亂了? 不不……他又細細的回想了酒宴上每一個細節(jié),喝過的茶水,用過的點心,吃過的素菜,以及接觸過的人…… 不對!還有氣味! 那蕭玉臺身上,那一股若有似無的清香——必定是那小人害他!他是個大夫,想要下毒還不容易? 黃昌平鼻子呼次呼次的喘氣,從床上一跳而起,沖出房門。 他猜對了,卻又不對。蕭玉臺身上那氣味,是尹大虎新近送的寒梅雨蝶游龍,姿態(tài)虬結(jié),暗香浮動。至于這讓他神智錯亂的藥粉,早在三天前就由尹寅派人塞在他枕頭里了,與茶水一激蕩,就發(fā)作出來。算好時日,今天藥粉也該完全散去了,不留一絲痕跡。 狂風(fēng)大起,蕭玉臺早回了家中,左肩的傷處疼的厲害,睡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起身點了火盆,斜靠在臥榻上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話本子。白玘也不睡了,往火盆里放了幾個馬鈴薯,聞著漸漸彌漫而出的香氣,坐在一旁發(fā)呆,偶爾看一眼火盆,更多的時候“偷偷”看著蕭玉臺。 蕭玉臺也沒真看那話本子,好笑的對白玘說:“糊了?!?/br> 白玘哦了一聲,呆了又呆,才明白過來,趕緊拿火鉗把烤好的馬鈴薯掏出來,放在布巾上擦了擦,又晾涼了,才遞給蕭玉臺。 蕭玉臺剛要去接,白玘又飛快的把手收回去,蕭玉臺以為她饞,自己也不餓,就好笑的坐回去,看這無趣的話本,至少轉(zhuǎn)移一些注意。 白玘人坐在原地,神魂卻早就到了黃巖村外。小黑小白兩只畢恭畢敬的回話:“上仙,您讓我二人守夜,看著那弒母之人,并不敢誤事,我等還有差事在身,就先退下了。” 白玘一揮手,讓黑白無常走了,風(fēng)雨之中,黃昌平兩只眼睛漲的通紅,跌跌撞撞的沖過來,嘴里還罵罵咧咧。 “蕭姓小兒,豎子刁賊……竟敢害我……” 雨水越來越大,棉袍濕重,狂風(fēng)吹斷殘枝打在臉上,黃昌平一個趔趄,摔倒在泥水當(dāng)中,掙扎數(shù)下,才艱難起身,緩緩抬頭,雨幕之中,一條白色巨蛇橫亙在道路中間,血盆大口張開,向他沖了過來。 第四十四章心裂而亡 一直到凌晨時分,大雨停歇,天邊放出白光,蕭玉臺才捂著左肩瞇了一會兒,剛睡了沒多久,又被喧嘩聲吵醒。 一夜過去,白玘終于看出來了:“公子,你肩膀不舒服嗎?” 蕭玉臺疲倦的揉了揉脖子,洗了把冷水臉:“嗯。是舊傷,一會兒就好?!?/br> 兩人疑惑的出門,很快就得知,黃昌平死了,死在了回村的路上。村里很是鬧哄哄了一場。 “瞳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