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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點!”“事到如今,你讓我冷靜?”顧彥川忽然冷笑,蒼白的臉上是崩潰的絕望:“你知道我愛你……你說那些廢話,不就是想我逼我說真話?怎么,我說真話,你就吃不消了?”陸安森扶住他搖晃的身子,眼眸帶著憂思:“我無意傷你,顧彥川,我從無意傷你。我當初緊急離開,是我母親身體不好,公司無人管理。我不問你的事,是不想你泥足深陷。我總覺得,我冷情些,你會很快走出來?!?/br>“假的!我不信!”顧彥川開始流淚,眼眸中血絲泛濫,他說:“你騙了我好多次,我不說,當做不知道,你便當我是傻瓜!我讓你放棄鋼琴,是想你想彈鋼琴時想起我。我讓你為我作曲,是想你作曲的時候想起我。我把你的曲子公之于眾,想你聽到時,想起我??墒悄銖膩頉]有……從來沒有……陸安森,你對不愛的人,殘忍的令人發(fā)指!”第66章我們都原諒你了陸安森沒想到會逼出來一番哭訴!看到顧彥川流淚,他手足無措,張嘴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而顧彥川哪里還需要他的安慰?那樣聲嘶力竭地反駁、嘶吼,早已扯動了胸前的傷口。血絲從白紗布里往外滲。他眼前一黑,直直栽了下去。陸安森一見,嚇了一大跳,忙扶住他,對外喊醫(yī)生。顧彥川還殘存絲絲意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抓著陸安森的胳膊說:“你、你錄音了對不對?你想要告發(fā)我?或者、或者還想著爆出我的猛料……我知道、我知道你手上有我的秘密,單為我作曲,已經(jīng)夠黑我一百次了。可是,陸安森……你知道嗎?我什么都沒有了,真的,我除了名譽……什么都沒有……母親沒了,父親不愛我,你也離開了……我什么都沒有,只有鋼琴了……”陸安森的心緊緊揪起來,莫名的煩躁。他這是在玩苦情戲嗎?以前他出事時,就是這樣說的。顧彥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演苦情戲,他其實并不是很堅強的人,在陸安森面前總是情不自禁地柔弱,可惜,他是那樣冷心冷情,他再柔弱,也得不到他的溫柔。“阿、阿森,你總不會那樣對待我的。我知道,你心里還是裝著我的。你能不能再對我好一點,就一點?”語落的時候,他的面容像是天邊慘白的月色。天已經(jīng)黑了,病房門被推開,凌舟推門進來,雙手凌亂的比劃:別相信他!別相信他!假的!都是假的!陸安森能看懂一些簡單的啞語,皺起眉,回了個手勢:你在說什么?別信他!他是壞人!都是假的!凌舟,你別激動!他曾經(jīng)想殺你!他的腿不是為救你傷的,是他罪有應(yīng)得!凌舟越比劃,臉色越激動,身體也跟著發(fā)顫。陸安森用啞語安撫他,然后,看他要手機。他正要遞給他,醫(yī)生以及護士已經(jīng)闖了進來,七手八腳地扶起躺在地上的顧彥川。顧彥川剛剛被凌舟推開,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心肺疼的要碎裂,一時連聲音也發(fā)不出來??墒?,他倒了,陸安森沒看到。自凌舟出現(xiàn),他就成了陪襯,他竟忘記了還在受傷流血的他。寒心嗎?不,是深深的絕望。在他那么用心地愛著一個人時,換來的是漠然、是忽視、是傷害!顧彥川看著兩人默契的交流,唇角勾出個凄愴的微笑。他眼里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閉上眼的那一刻,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個自殺死去的女人。其實,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如他,就是行尸走rou了。醫(yī)生們火速給暈厥的顧彥川做檢查,大喝的聲音幾乎要掀翻屋頂:“這是怎么回事?家屬怎么照顧的!快!病人又出血了,疑似傷口裂開,立刻推手術(shù)室!”醫(yī)生緊急的吩咐,喚醒了陸安森的意識,他把凌舟拉到一邊,匆匆跟了上去。顧彥川又一次被推去了手術(shù)室,距離他手術(shù)完才兩個小時。陸安森心里擔憂顧彥川的情況,面色有點焦躁。凌舟陪他等在手術(shù)室外,一只手攥著他的手,碧波一樣的眼眸閃爍著千言萬語。不要擔心他!他是壞人!他是意圖害死你的壞人!他曾親口承認,死亡是最終極的占有,他要和你同歸于盡!他還想害你的阿朗。我都知道。凌舟有千言萬語想說,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他從口袋里掏出紙筆,寫下:我不是聾子,我能聽見!字跡一展開,如愿看到陸安森震驚的雙眼。“怎么回事?”陸安森勉強控制住聲音里的顫音。凌舟繼續(xù)寫:我是裝聾的,我知道顧彥川的為人,他是個壞蛋。當年你們被炮火襲傷,是他一手策劃的。他想和你同歸于盡。陸安森面色冷峻,眉頭皺的能夾死人,不由得喝道:“你是瘋了嗎?都在說什么胡話?”我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有證據(jù)!我親耳聽到他說的,他的貼身保鏢都知道。他兩年前就在查顧朗,他一直注意著你們的動作。一切都是陰謀!顧彥川是個瘋子!陸安森看著凌舟飛一般潦草的字跡,想到了自己教他中文的那些年。凌舟的父母是老實本分的法國公民,死于一場血腥屠殺。當時,一個犯罪分子從監(jiān)獄里逃到人民廣場,橫刀砍死十二人,凌舟的父母就在其中。他當時八歲,被父母用生命保護著,完好無損,父母卻被砍個稀巴爛。從此,好好一個孩子嚇得失語,再不敢說話。凌舟是個聰明的啞巴,除了不會說話,任何地方都很優(yōu)秀。尤其是彈鋼琴,更是造詣頗深。當時他和顧彥川去孤兒院義演,就看到了他。他很討喜,人乖巧機靈,他便常常找他玩。一來二去,便把他當?shù)艿苷疹?。閑下來時,還教他中文,給他起了個凌舟的名字。他天生學(xué)習(xí)能力好,中文學(xué)的很溜,第一個會寫的詞就是“誠信”。大丈夫一言九鼎、一諾千金,以誠信為本。凌舟沒道理去騙他。他打斷了我的腿!他凌虐我!他是個瘋子!凌舟見他不信,急的掀開袖子,給他看身上的傷痕。有鞭打的、刀劃的,各式各樣,條條遍布纖細白嫩的手臂,簡直不忍直視。陸安森覺得自己的認知被刷新了!顧彥川再怎么胡來,也不該對一個孩子出手!他面色凝重地去掀他的外套,看他小腹上、鎖骨上青紫的淤青和傷痕……忽地,他的目光落在了無力耷拉在地上的右腿……“怎么回事?腿是怎了?”他指著他